晴儿有孕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接下来的行程充满了甜蜜而又谨慎。
箫剑变得格外紧张,马车行得越发平稳缓慢,他与尔泰互换了位置,亲自和尔康并排驾车,尔泰则乐得骑马,在队伍前后照应。
每到一处投宿,箫剑必定事无巨细,亲自查看房间是否足够安静、洁净,连窗棂的朝向、被褥的厚薄都要一一过问,那份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众人在觉得好笑之余,更深深感动于他对晴儿的珍视。
小燕子也自然而然地收敛了些许跳脱的性子,主动承担起“护嫂先锋”的职责。
凡是路面稍有颠簸,或是人群略显拥挤,她必定抢先一步挡在晴儿身前。
紫薇的细心则体现在无声处,饮食起居无一不周到考虑,还将自己知晓的孕期常识,伴着温柔的语调,细细说与晴儿听,为她缓解初为人母的忐忑。
尔康、尔泰兄弟俩则成了队伍最坚实的后盾,安排路线、打点琐事,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确保行程顺畅无阻。
在这样周密而温馨的照拂下,一行人终于平安抵达了南阳城。
抵达南阳后,他们依着原计划,再次住进了箫剑那位古道热肠的朋友——贺大哥的家中。
贺家是南阳东郊的富庶人家,宅邸宽敞,有着几进幽静的院落。贺大哥与贺大嫂早已得到消息,热情地将他们迎进门,并如上次一般,收拾出一座独立的院落供他们居住。
“箫剑!你们可算到了!”贺大哥站在院门口,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院子都给你们收拾妥当了,各位快里边请!只是寒舍简陋,要委屈各位了。”
“贺大哥说哪儿话,”尔康沉稳一笑,拱手还礼,“您这宅院清雅别致,在我们看来,已是旅途中最安稳的天堂了。”
小燕子一安顿下来,便迫不及待地四处张望,急切地问:“贺大嫂,小鸽子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贺大嫂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温柔的笑意:“你说小悦呀?她这会儿正在学堂呢。再有个把时辰,散学了就该回来了。”
“小悦?”小燕子轻声重复。
“是啊,”贺大嫂提起孩子,眉眼间尽是慈爱,“我们给她取了个大名,叫‘贺昭悦’。这孩子从前受了太多苦,我们别无所求,只愿她往后的人生啊,能像这名字一样,永远明亮,充满喜悦。”
“‘昭悦’……’天理昭昭,终得喜悦’。”箫剑爽朗一笑,“这名字取得好极了!这小丫头先前过得太苦了,今生能得你们这般疼惜,正是应了‘昭’字,苦尽甘来,可喜可贺!”
“快别这么说,”贺大哥连忙摆手,语气真诚,“小悦是上天赐给我们夫妇的宝贝,有了她,我们这个家充满了欢声笑语,是我们‘终得喜悦’才是。”
他说着拱拱手,“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写的那封信,让我们及时把她给接了回来。”
听着几人真挚的对话,听到“小鸽子”被视若珍宝,小燕子的眼眶不觉湿润了。虽说这一世并非由她亲手相救,但好在,小鸽子能提前拥有幸福安稳的归宿,她由衷的欣慰与高兴。
贺大嫂笑吟吟地望着众人,眼中闪烁着敬佩和尊敬,“箫剑已经把各位的故事都告诉我们了,我们夫妇虽未与各位谋面,却在心里早已对各位佩服地五体投地,感动得不得了!让我来猜一猜,这两位气宇轩昂的公子就是福家的两兄弟吧?”
尔康与尔泰含笑拱手。
贺大嫂又热络地一手拉着紫薇,一手拉着小燕子,稀奇地看着:“这两位,定然就是名动京华、更在民间传为佳话的‘民间格格’了!我真有幸,能够认识你们,你们的事迹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民间百姓对你们呀,尊敬得不得了,简直如同敬奉神仙一样!”
“真的吗?”小燕子惊喜地问,“看来不论哪一世,我们都会这么出名!”
贺大嫂并未深究她话中“哪一世”的玄机,目光已然温柔地落在了娴静美好的晴儿身上,欣喜地拉住她的手:“这位,一定就是箫剑时常提起的贤内助,晴格格了吧?”
她端详着晴儿,由衷赞叹:“民间如今也有关于你的故事,都说晴格格是宫里下来的仙女,不仅容貌绝俗,心地更是善良,与两位民间格格一起,为百姓做了许许多多的好事!今日能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箫剑与我们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晴儿温柔地笑着,轻轻摇头:“大嫂过誉了。我不过是跟着大家,略尽了些绵力罢了。如今又托箫剑的福,能被大哥大嫂视为家人,这些啊,都是晴儿的福气。”
贺大哥用力拍了拍箫剑的肩膀,“好兄弟!你这真是双喜临门,不,是三喜临门啊!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又娶到了晴儿这般才貌双全的贤妻,如今更是即将当爹,哈哈,真是可喜可贺!大哥由衷为你高兴!”
几个男人纷纷发出爽朗地笑声。
贺大嫂见众人带着旅途上的风尘,连忙体贴地安排道:“你们奔波了一路,定然早累了。丫头们早已备好了热水香茗,各位先喝喝茶,解解乏。门外的四个丫头就留在这院里专门伺候各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们便是,千万不要客气。”
晴儿望着热情周到的贺家夫妇,心中暖流涌动,感激地说:“贺大哥、贺大嫂,你们实在太周到了。我们这么多人前来叨扰,心里已是很过意不去,怎么好意思再劳动府上的丫头们专门伺候呢?”
“是啊,贺大嫂,”紫薇也柔声接口,语气温婉却坚定,“真的不必特意安排丫头服侍。我们都会照顾自己,也会互相照应。你们越是忙碌张罗,我们心中越是不安。若是真心想让我们住得安心自在,就请千万不要再为我们多费心了。”
“你们说这话就见外了,”贺大嫂笑道,“今天,我们家能招待到你们这样的贵客,是我们的光荣!这怎么算麻烦?何况你们远道而来,又是我们盼了这么久的贵客,要是不能让你们舒舒服服地歇着,我们心里才真要过意不去了!”
箫剑笑着上前一步,温和却坚定地打断了她们的客套:
“好了,紫薇,晴儿,你们的心意大哥大嫂都明白。但既然到了自家兄弟这里,若太过拘礼,反倒生分。大哥大嫂一番盛情,我们若再推辞,倒显得矫情了。”
他转向贺家夫妇,笑容爽朗:“贺大哥,贺大嫂,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厚着脸皮叨扰了!”
安顿好大家,贺大哥和贺大嫂不再打扰,就离开了。
小燕子、箫剑、紫薇还有尔康,四人望着房内熟悉的陈设,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