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年赶在入秋前回了京城,一入宫便赶紧跑去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结果扑了个空。
“小殿下去了先生府上?”她微微蹙眉,“好好的,怎么会去风青那儿?而且风青不是也经常住在宫中吗?”
为了方便风青处理公事,赵祁昀曾下旨特许他留宿宫中,所以这人有大半的日子都是住在宫中的。
她还为此特意吐槽过赵祁昀把人压榨得太狠,结果那人却回她一句,“这是他的职责。”
这时耳边传来宫人的回话,“回禀娘娘,这是陛下的吩咐。娘娘走后不久,陛下便派人把小殿下送去了先生府上。”
闻言,秦烟年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赵祁昀简直太过分了!
当初自己离京时,他明明答应要好好照顾九儿,结果一转眼就将孩子丢给了风青!有他这么当爹的吗?
越想越气,转身提着裙摆就往外冲,只是刚到门口就撞进男人怀里。
“痛……”揉着额头,身子踉跄着往后退开,却被人拉住。
那人低下头来,凑到眼前,秦烟年就这么猝不及防跟人的眼睛直直对上。
离得太近了。
近得她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不过,这人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
“最近不要出门了,乖乖留在宫中。”慵懒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为什么?”秦烟年一愣,叫了出来。
虽然她刚从晚州回来,一时之间也没有再出门的打算。可主动和被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赵祁昀冷声,“好好在宫中学学规矩。”
说罢便挥手让其他人退下,自己则缓步往屋里走。
秦烟年立刻委屈巴巴跟在人身后,“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这么多年的相处经验告诉她,对付这人只能服软不能硬碰硬。
果然,下一秒那人便坐到椅子上,伸手将她拉了过去,捏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一个月吧。”
“这么久?”她一时没控制住,声音拔高。
“嗯?”
男人尾音上扬,她立刻眨眨眼,双腿一跨,坐到对方大腿处,整个人亲昵地靠在人胸前,讨价还价道:“十天可以吗?”
“二十五天。”
“十五天。”她仰起头,眼波流转,“不能再多了。”
赵祁昀低头看着她,半晌终于低笑,“好,依你。”
秦烟年满意了。
不过,还有另一件事她可没忘!
哼哼两声,手指在男人胸前抠挖,声音里满是委屈,“你骗我……你明明说要好好照顾九儿,结果却把他送去了风青府上。”
赵祁昀握住她的手,眸光幽深,“不是你说要让风青教导他吗?”
“可九儿还不到三岁!”她坐直身子,不满道:“哪儿有这么小的孩子就送去学东西的!”
随即又嘟囔道:“你分明就是不想自己带孩子才偷懒的。”
“风青若是得到消息,最迟明日便会把孩子送回来,你放心。”赵祁昀没什么表情的随口应了一句,而后岔开话题道:“这次去晚州可还好?”
“你话题转得太生硬了。”秦烟年撇撇嘴,在争取完自己的利益后,立刻原形毕露,冲着人白了一眼。
赵祁昀也不在意,这人的性子怎么样,他一清二楚。甚至这本身就是他纵容的结果。
不过,秦烟年也果然来了兴致,立刻把自己这段日子在晚州的事都说了一遍。
说到兴起,甚至起身手舞足蹈,比划个不停。
最后一把端过桌上的茶盏,仰头喝尽,抬手抹了把嘴,激动道:“你不知道我从母亲和姨母那儿听到多少你们苏家的秘闻,啧啧,太狗血了。”
“果然,每一个世家大族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次去晚州,除了去沈家探亲,她也去看了赵玄和苏云。
正巧碰上宋林将他母亲送去小住,她便跟着一起多待了些日子。
就这么两个月哄得两个长辈每日眉开眼笑。她本就嘴甜,再加上性子比宋林和赵祁昀都要活泼,也就更讨人喜欢。
“我走的时候,母亲还哭了。”秦烟年叹息一声,用手撑着下巴半趴在桌面,“她们还未见过九儿呢……不过,下个月是你的生辰,我听母亲的意思,她和父亲应该会回京小住一段日子。”
“是吗?”
男人敷衍的声音响起,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好好跟人掰扯掰扯,门口就传来棉夏的声音。
“娘娘,先生送小殿下回来了。”
“什么?”秦烟年一惊,连忙坐直身子,问道:“在哪儿?”
“已经到宫门口。”棉夏笑容满面,道:“春兰带着人去迎了。”
一听这话,她连忙起身往外跑。赵祁昀见状,只能无奈跟上。
…………
农历七月中旬,暑气虽未全消,但也有了若有若无的秋意。
御花园中的荷花池已经开败,徒留一些残枝,瞧着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风青牵着赵澈的手,沿着青石板缓步而行。来接他们的宫人跟在身后,浩浩荡荡往凤仪宫走去。
一行人刚穿过一道长廊就和秦烟年他们碰了个正着。
“娘亲!”
赵澈远远看见,便立刻挣脱先生的手,张开手臂,跌跌撞撞朝人扑了过去。
“九儿!”
秦烟年哎呀一声,蹲下身子,抬手接住对方。
“娘亲。”小家伙将软乎乎的小脸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奶声奶气道:“九儿想娘亲了。您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烟年有些不好意思,按计划她是应该早两个月回来的,只是玩儿得兴起,就忘了日子。不过这话可不能跟小孩子讲,所以连忙打着哈哈道:“娘亲去办了一件大事,所以才回来晚了。”
说罢就抬手捏了捏人的小脸,最后没忍住又一口亲了上去。
唔,真软~
赵祁昀站在二人身后,微微蹙眉,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腕间的佛珠,眸色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不耐。
不远处的风青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忍不住微微侧目,几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
而后才缓步上前,恭敬行礼。
赵祁昀收回落在母子二人身上的视线,看向他,啧了一声,道:“这段日子辛苦先生了。”
风青扯了扯嘴角,回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这时,秦烟年牵着孩子起身,左右看了看,撇撇嘴,嘟囔道:“你们也太假了。”
赵祁昀:“……”
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