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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血染的仁义,长坂坡的悲歌/

第四卷·赤壁之战\/第267章\/血染的仁义,长坂坡的悲歌\/

当阳北,长坂坡。冬末的风一路挟着枯草粉,沿着土坡往上吹,吹得野蒿细叶发出簌簌的颤。坡脚一条浅溪,石骨裸露,水声紧小;坡上有一段旧栈道,栈道旁立过的木桩被岁月磨得发亮,象是久经按捺的指节。

新野的“空城”仍在远处坚持着自己的安静——城门不闭,法台悬白绫,义市照常;而在此地,城门与义市都换成了牛车、妇孺与柴束。刘备自襄阳取“宗亲留地”而归,诸葛亮定下“空城”之后,便决意先护人南移,择当阳一带汇合江陵之工匠、接应江汉“江账”。道路上,借粮券系在许多人的袖口,竹签被小心塞在怀里;“军不夺”“火不入”“白袍不杀”的竹牌,也被沿线法吏钉在渡口与行栈。人人嘴里念着约,脚下却难免发虚——世间的“安”,永远比字难。

“子龙。”诸葛亮立在坡下,侧耳听风,“今日风由北偏西,午后会折东。‘铃’在前,‘烟’在后,仍旧依‘收’与‘空’为令。你护妇孺向西岔路行,避大道。”

赵云白袍束紧,枪不着艳缨,只系短穗。他拱手:“谨遵。”

关羽骑青龙马巡着坡口,将一卷“江汉之约”的拓纸交给法吏:“立在路东,便于远处观。”张飞领列于桥前,守“井”“桥”,袖口仍扎着“斩抢”的绳结,沉声吩咐:“凡抢井、抢粥、抢契者,先吼、后驱、再斩。记着,斩‘抢’的,不斩‘敌’。”

徐庶坐在一辆小车上,车里是新刻的借粮券与短铃。新野的少童跟着他学“空铃”,小手捧铃,铃声短不刺耳。诸葛亮看了看,点头:“铃声稳,心便稳。”

——

离长坂坡三十里,北营。江陵的风在营门上短铃轻叩一记,张辽立在营垒之外,眺望南方尘迹。并州狼骑已拆,江军新阵尚未合龙,他这几日调“卸阵”为“渡阵”,把“快”“齐”“忍”三件从马背移到桨上,再从桨上移回步行。营中张贴的“江约”竹牌,墨色沉,字很直。

“将军。”曲义递上斥候回报,“新野‘空城’不改,刘备自宛道转当阳;法台悬‘宗亲留地’,义市如常。沿路‘白袍不杀’之牌悬于渡口。”

张辽“嗯”了一声:“守‘约’。步卒驰援,当阳以北三十里,设水囊、湿毡、短木,防‘草火’误。”他想起博望坡那一把火如何只烧“势”不烧“人”,心里一根弦松了一指——人若彼此守“约”,刀就可以慢些出鞘。

夜里贾诩到营,披一件粗褐,目光不显锋。张辽请入,贾诩不坐,只在案边指了指地图:“长坂坡是‘人心之坂’,不是‘兵心之坂’。人多,道窄,牛马粪与枯柴相杂,一惊则乱,一乱则伤。——我留了几支‘醒蹄’在坡南。”

张辽眉心轻蹙:“‘醒蹄’?”

“牛鸣哨、削轮木、撒油豆。”贾诩淡淡,“不点火,不动刀,只借‘急’。江约未破,然‘人心’会先破。你不必出兵。看。”

张辽沉了一息,直视贾诩:“军约在前,公谋须避其锋。”

贾诩笑,不接。他知道张辽不会喜欢这类“缝里的手艺”,却也知道江上的“笼”要试,不在水,在人。越是“仁”,越要看它能承多少血。主公的“囚笼”,是要自己先囚住自己;他这枚袖中的暗针,是要在不触法的缝里,轻轻划上一线,看看笼究竟有多硬。

张辽终究只道:“若有人伤于‘乱’,我先护。”

贾诩点头:“辽,你自有你的‘忍’。我明白。”他回身出营,铃声在夜风里轻轻撞了一下,象是与某人耳语:时候到了。

——

午后,风果然折向。长坂坡上的牛车一辆接一辆,轱辘陷在泥里,辗出长长的湿印。老人与小儿拥衣而行,妇人怀抱襁褓。鼓儿“咚、咚、咚”不急不缓,是老乐工教的“呼风拍”;铃“叮、叮”在鼓后接,诸葛亮拟的“收”。

赵云走在最前,眼睛不断巡视边坡。他知道这路险的是“人”,不是“兵”。人一多,消息就乱,脚就乱,心里最容易被小小的声响撞歪。于是,他让鼓与铃先把大家的“呼吸”定住,再把走位错开,每三十步断一道队,让“乱”没有地方落脚。

偏在这时,坡腰那边忽然传来一阵牛低鸣,声音极似长号,拖得长长的,带着被背后捅了一下的颤。紧接着,是轮条“咯吱”一折的尖音,然后一团散豆子“哗啦啦”滚下坡,顺着泥水乱弹。牛鼻急喘,马蹄乱刨,车夫被一把拉扯出一个趔趄,手里的缰绳一松,第一辆车便横在道脊上。

“稳——”赵云枪尾一点地,声音从喉咙里沉下去,“稳!”

铃声立刻改为“三响为‘收’”,鼓在两拍之间空了一拍,“空铃”接上。可人的耳朵已被牛鸣与轮折的声刺起,背后的“急”像刀一样往前捅。更糟的是,从坡顶另一头忽然有人大喊:“北军袭——”

这声喊像一把湿布,立刻擦破了众人的耐性。有妇人当场哭出声来,有小儿被大人撞跌,有老者握紧借粮券却不知往哪塞,整个队伍在一瞬间从“稳”变成“挤”。赵云心里一沉,知道这是有人“借风借人”。他枪尾再点,白袍一摆,整个人如同钉子,沉在坡口:“稳!”

张飞在桥边听见“北军袭”,先是一声“吼”,把桥上的人压住,接着把“斩抢”的绳结往前狠狠一抽:“谁敢趁乱抢井、抢粥、抢契,先过我这一声!”他“声”一落地,确有一人乘乱去扯粥棚的布,张飞不提刀,倒是一脚把那人踹下滩涂,喝道:“奸!”法吏立刻照律押,城外有白袍兵远远看见,也不上前,只点头,象是做了个“共斥”的记号。

乱处却不止一处。坡背后,三只牛眼被人用辣物抹过,畏缩又狂怒,硬闯过去,把前头的柴束掀翻,柴束里的几罐桐油在泥里滚,盖子却不慎碎了半个,油渍一点点渗出来,映出一个极浅的光。火未见,但“火”的字眼已经被人心里叫出来。

“不能火!”刘备自后段奔上来,声音比风还紧,“火一乱,平民先死!”他一眼看见那油渍,立刻让徐庶调拨湿毡去盖;又看见前头有孩子被挤得脸都白了,便蹲下身,从人缝里把孩子捞起,交给他娘,自己背上一个老者,一步一步沉过去——他平生背过更重的东西,但那一刻,他觉得背上不止一个老人,还有“宗亲留地”这四个字的体重。

“子龙!”诸葛亮的扇子敲了一下空,“‘烟’起!”

赵云应声,冲到坡口,命人点起湿柴,烟不浓,只遮眼不呛喉。他让“烟窗”留在上风口,留一道可呼吸的黑。铃声在烟里短促地叩着,节拍像摆渡的杵,一下一下敲在人心上。就在这时,烟后一个白影忽地消失了半臂——是抱着襁褓的糜夫人脚下一滑,整个人连同孩儿一起跌向坡下乱石。

赵云不思,枪尾往石上一点,整个人借力翻下,白袍在泥水里抻出一道亮。他左手探出,抱住糜夫人的腰,右臂在一石间探入,又把襁褓捞了出来。襁褓里婴儿哭声细弱,眼皮薄得像花瓣。糜夫人脸色白得无血,嘴唇却没有抖,“子龙——”她的声音轻得像风,“我……拖你后腿。”

“夫人休言。”赵云把婴儿塞进怀里,松了口气,“那位‘母亲’,请紧跟我。”他抬眼,见上面人潮仍拥,便大吼一声:“让路——有婴儿!”

这声“婴儿”像一只细小的铃,在乱中有一种神奇的作用。人潮里立刻让出一线,有人把自己的肩膀拱给他踩,有人把自家车上的苫布撕下,铺在他脚下的泥里。赵云踏着这些肩膀与布,抱着孩儿,把糜夫人托给后面众人递上去。一只手突地从侧面抄来,去扯他腰间的绳索——他回手一掌,扣住那只手腕,低声:“‘抢’,斩。”那人怔住,不敢动。

“子龙!”关羽的声音从坡顶压来,“右侧有黑衣人在撒豆、削轮!”

赵云眼里一冷。他把婴儿交给关羽亲信护着,自己一枪横扫,一枪直点,枪锋不取性命,只击腕、断械、挑踝。黑衣人哼都没哼,便被钉在泥里,眼里却没有“军”的惊惧,倒象是干惯了急活的贼。他心里了然:贾诩留了“缝”。这一群人,不穿军号,不持北兵之器,也不说北兵之令,他们只是“借人心”与“借急”。如此,北方“江约”不破,对外名不亏;乱却确确实实落在了自己与百姓头上。

关羽压住气血,刀出鞘不过半寸,寒光止在“斩抢”的尺内,他恨不能斩尽,终究只是冷声:“押!”

张飞那边,桥上再乱。有人高喊“北军入”,桥下却是三名白袍兵跃过水洼,举起写着“白袍不杀”的竹牌,大声道:“不入!不入!”他们腰间挂着“江账签”,在一处混乱的小摊前,先把银子按下,再扶起被践踏的米袋,那种笨拙的善意,在血与泥里显得比金铁更重。张飞盯着他们半晌,终是撂下嗓子:“让开!让白袍先把‘秤’扶起来!”

黑衣人的手脚被关羽与赵云尽数点断,滚在泥里;然而潮水一般的人群还在推,“急”已经自己生出更多“急”。就在这寸口,坡上忽然有一队骑整列而至,前一人披黑甲,肩披燃过的焦痕,面目冷静。张辽勒马于远处,眼见泥里有油,有豆,有削轮木,又见白袍兵在扶秤、扶人,心里一阵难言的烦。他不骂、不吼,只抬手,声音沉而稳:“卸阵!卸阵护人!白袍三十,入‘空’!”

并州旧兵受过他的整军,如今练成江军,也仍旧知道“忍”的秩序。他们卸下甲,弃下重,湿毡压油,短木挡豆,在坡背斜斜打开一个“空”。“空”里人流被引过去,挤得最厉害的那一处缓了一线。张辽纵马入乱,肩一沉,把一个将要压倒孩子的车辕抬开半尺,低声道:“走!”他眼角余光扫到赵云怀里那一点红,他抬刀,却把刀背横过。赵云也看见他,二人目光相撞,像两团冷火在乱里点了点头。

“辽将军!”曲义带人持湿毡至,张辽侧身让出一线:“护‘婴儿’先过。”

这四个字“婴儿先过”,像一把钝刀,触到许多人心里某处柔软的筋。人潮的刃顿了一顿。赵云怀里的孩子哭声渐小,糜夫人的腿被石划开了口,血顺着白袍流下,染成一条细线——她嘴唇依旧不抖,眼里空空的,像把所有力气都借给了这条血线。赵云看一眼,知道她撑不过多长。他没有说“死”,他说:“夫人且靠在这石上,等我。”

“子龙。”糜夫人笑了一下,笑得像冬末的阳,“把他,托给……玄德公。”

赵云掌心一紧,像握住一柄极冷的刀。风里“空铃”轻轻叩了三下,他应铃而动,不再回头。

张飞把桥口的“烟窗”点开,湿柴烟从桥下滚上来,遮住人眼,不呛喉。各处的“铃”在烟里叩着“收”,人群像一条被拉直了的绳子,渐渐从紧张的弧回到线。刘备背着老人,不喊,眼里却有一股“忍”的火。他一路扶,一路看见:白袍扶起秤杆,法吏扶起竹牌,张辽的刀背挡在孩儿的头上,赵云的枪尾像一个人的手指,一寸寸拨开挤压的肉墙。

恰在这自救与互救里,坡背一声沉闷的“咚”,一辆牛车侧翻,车内一堆布袋倾泻——竟是人家的嫁衣与孩子的摇铃。摇铃“叮当”滚出两步,停在泥里,铃心暗了。孩子的父亲伸手去抓,眼看抓不到,泪水从泥里涌出来,像一条河。他抬起头,恰与张辽对眼。张辽冷着脸,把马一偏,刀背一拍,铃被拍到那父亲手里。父亲“啊”的一声,跪地连磕,嘴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乱终于压住,伤却不止。糜夫人靠着石,呼吸像风一样细,嘴唇动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便把眼睛慢慢合上。赵云抱着婴儿站在她前,白袍上都是她的血与泥。他忽然觉得那件白袍沉得像铠甲。许多人的“约”都写在这袍上:不杀、不夺、不入火。他知道今日守住了,可有人付出血。他抱着婴儿,轻轻躬身,像向某一条寂静的河行礼。

“子龙。”诸葛亮至,视线与他一对,“走吧。”

赵云应,抱着婴儿出“空”。他经过张辽身侧,张辽眼里有一瞬间的亮,不是喜,不是怒,是一种“认”。赵云停半步,拱手:“辽将军,谢。”

“各护其人。”张辽低声,“你走,我守。”

赵云不再多言,纵马下坡。关羽压阵,张飞吼声再起,谁敢趁乱抢,先过他嗓子,过不了,就滚下去。徐庶在法台旁一个个核借粮券,把“借”与“还”的序列在乱世里一根根理出来,脸上溅了血,他也不擦。

——

乱平之后,长坂坡像被拆了一层皮。泥水里有油渍、豆子和破碎的轮条;坡脚的水里漂着几片白绫,上写“饥者先”“军不夺”,墨花染开,像花又像泪。新野来的老乐工坐在石头上,手指不自觉地把鼓点在腿上敲出:呼——呼呼——呼呼呼——“空铃”随之一叩,叩在每一个人胸口:收。

刘备站在坡上,望一眼远处被护下去的人流,望一眼身边因力尽而坐下的人,又望一眼泥里的血。他把手伸进斗篷,掏出一柄极小的短刃,刃上刻着“仁义”二字,是早年人送的。“仁义”的刃很钝,不用于杀。他把这柄短刃握在掌心,像握住了一个沉沉的考题。

“孔明。”他喉咙很紧,“今日我们守了‘不杀’,却仍见血。——‘仁义’,到底能不能护住天下?”

诸葛亮看他一眼:“仁义不免血。没有哪一种‘义’是白的。今日的血,是为不让更多的血流。”他顿了顿,声音更低,“玄德公,仁义若不曾流过血,便会被人说成‘空话’。今日之后,‘空话’里有了血的颜色。”

刘备点头。他立在长坂坡顶,忽然抬嗓,用力把一口气吐出去——不是怒,是悲,也是决心。那一声像风,有人听见,跟着吐出一口气;又有人听见,低声哭了;又有人听见,什么也不做,只把手里的竹签抓得更紧。

——

江陵营中,贾诩回报。陈宫把书案推开,沉声:“长坂坡伤亡,非战,乃乱。乱从‘缝’入。”

吕布在案后沉坐,披风上沾着江风冷。他把贾诩的目光接住,良久才道:“我出‘约’、出‘题’,是要‘刀’收在鞘里。你用的‘缝’,不触法,不动军,却割在人的心上——此‘缝’,我不许再用。”

贾诩低头:“主公要‘笼’,我留‘缝’,原为将来‘割乱’之需。今日之乱,‘缝’虽小,血迹却显。臣认。”

“认得好。”吕布声音很淡,“你该认的时候认,该狠的时候狠。今日之后,江上、江北,凡用‘缝’者,须先过法台三条:‘不伤弱、不损约、不污名’。违者,斩。”

贾诩拱手:“谨受。”

陈宫道:“主公,张辽在乱中开‘空’,护‘婴儿’先过,与新野法吏共悬‘斥奸’。此举于‘名’大善。”他把张辽所上短牍递来,上书不过一行:“今日之乱,吾失一‘忍’,明日之阵,当补一‘齐’。”

吕布接过,眼里那点火亮了一线。他知道这火不是杀,是“定”。他道:“以军医、粟三百斛、油盐百罂送往长坂坡,明文写上‘代罪供’三字——代我们的‘缝’之罪,供他们明日之行。并再刻一竹牌,添在‘江约’之下:‘婴儿先过’。”

陈宫与贾诩齐声:“诺。”

吕布起身,步出营门。夜风里短铃一响,江面黑如铁。他看着那一片黑,心里把刀又往鞘里推了一寸。他知道自己被“约”囚着,也知道这囚是他甘愿戴的枷。枷越紧,刀越亮——等该出的那一夜,刀会为“乱”出,不为“人”出。

——

新野那边,鲁肃携“谢约”再过江,见诸葛亮于法台后。二人相对而坐,桌上仍旧只是两样纸:一份“江汉之约”,一份“霸主之考”的旧抄件。鲁肃把今日的乱简明述过,叹了一声:“我们谢他退三十里,他谢我们不夺不杀;今日这一乱,把‘谢’与‘约’都染了血。”

诸葛亮把一卷白绫摊在桌上,取红笔在上写下两字:守约。他抬眼:“子敬,江上若有连营,琴声为刃,刃先试风,不试人。——我们这边,‘铃’为墙,‘空’为门,‘婴儿先过’为钥。”

鲁肃郑重:“共守。”

——

长坂坡的夜,悲声并不大,它细细地从每一口井边、每一块石头缝里透出来。老乐工把鼓背过来,用手指在木板上敲一个安静的拍子,敲给自己,也敲给那些睡了的和睡不着的。有人在坡顶轻轻唱起乡音的摇篮曲,歌声软得像布。赵云背靠一棵老槐坐着,怀里的婴儿终于不哭,手指抓着他白袍的一角。他用一把极干净的水,把白袍上的血洗了洗,洗不掉的,便留下。他知道这件白袍不再白了,但也更像盔甲。

刘备坐在“义市”的白绫之下,手里那柄刻着“仁义”的短刃被风吹冷,他忽然把短刃收起,换了一件更重的东西——他把“仁义”两个字装进胸腔里,让它像刀,却不杀人。

诸葛亮在城上看星。星在云后,又露出一盏。他合扇,低声道:“玄德公,‘仁义’不是一首不会流血的歌。它是许多人合唱的一首‘悲歌’——唱的人多了,血也不会白流。”他回身,看见关羽坐在灯下磨刀,张飞抱着膝盖睡着,徐庶在账前一笔一笔记“借”与“还”,赵云靠着槐树,怀里一个小小的人。诸葛亮在心里把这一幕记下——这便是“仁义”的形: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死,有人活,有人守,有人忍。血染其上,它仍旧是“义”。

黎明之前的一点风穿过长坂坡,掠过桥、掠过井、掠过那几片沾血的白绫,最后掠到江上,把昨夜收住的“刀”又往鞘里压了一寸。江向南去,火在远处等。等到某一夜,风最干、火最轻、心最悬,琴声会为刃,笼会合上,刀会出鞘——而在那一夜到来之前,长坂坡上这首“悲歌”,会一遍一遍地唱,唱给天下听:仁义会流血,但仁义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