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眼神瞬间跟小偷似的，飞快扫过四周，严真真还在跟陆怀渊低声说话，卢布灵正看着操疍在摆弄仪器，见没人注意这边，他才敢对着莫洋飞快点了点头。
“难道是李耳？！”莫洋手一松，高兴还站在原地，他自己却往后撤了两步，指节在身侧捏得发白，眉皱得能夹死蚊子，“从化外之境出来后你的口音就改不回来了，而且随着时间的迁移，还越来越重，说不准他那时就在你的意识里做了手脚。”
高兴咂巴了一下嘴，“谁知道是不是李耳搞的鬼呢？不过，有异能也不算是坏事吧，至少咱们的力量又壮大了！”
“是不是好事还不一定。”莫洋上前一步，盯向高兴，“感觉身体有任何异常都要跟我说，哪怕是今天多打了几个喷嚏！”
高兴的身子突然僵住，原本拧着的眉慢慢松开，眼神软得跟刚晒过太阳的棉花似的，就那么直勾勾盯着莫洋。
“走啊！愣着干什么？想在这儿扎根？”莫洋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高兴开口时，颤着嘴唇，眼底都起了层雾，“除了我姐......从来没人这么跟我说过话，没人管过我身体怎么样......”
莫洋手一抬，掌心“啪”地贴在高兴的右脸上，推着他的头转了个九十度，语气嫌弃道，“死变态，少用这种眼神看我！老子对你没兴趣，别自作多情！”
高兴抬手，手指对着莫洋虚虚一点，嘴角勾着抹促狭的笑，“口是心非的男人，我见得多了，你也就嘴硬。”
“尼玛——”莫洋翻了个大白眼，伸手把人往前一推，他自己跟着往后退了三步，手在外衣上掸了掸，跟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动作里满是嫌弃。
眼前，生命维持舱的内景彻底撞进视线，没有花里胡哨的按钮，没有闪烁的指示灯，通体银白的舱体泛着冷光。
舱门敞开着，里面只有一张白色真皮床垫，铺得平平整整，倒显得有些冷清。
见莫洋皱着眉头打量，一边的操疍开口道，“它原理很简单，你躺进去之后，营养液会慢慢填满整个舱体，最大限度降低你肉体新陈代谢的同时维持你身体所需的能量和营养。”
“营养液？” 莫洋的目光从舱内收回来，落在操疍脸上，眉梢挑了挑，“用什么做的？”
“这个——”操疍的脸僵了僵，“常先生没说过，我们底下人也不敢多问，怕惹他不高兴。”
莫洋“嗯——”了一声，伸手在舱壁上敲了敲，他心里门儿清，常龙用的肯定是防御局的技术，怎么可能跟操疍这种下属交底？
别说操疍，他连卢布灵都不会透半个字，毕竟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又不是拜把子的兄弟，谁会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这时，严真真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她刚跟陆怀渊交代完，走到莫洋身边，扫了一眼维持舱，转向莫洋，开口道，“陆叔那边我交代好了，想来卢布灵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莫洋侧过头看她，点了点头，“待在布灵军的营地，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他对着一边还在攥着衣角，眼神还时不时往这边飘的高兴努努嘴，“这玩意儿到底获得了什么异能，跟你说了吗？”
这话他本来想直接问高兴，可一想到刚才那小子软乎乎盯着自己的模样，满脑子就只剩一个念头——上去给他一个大耳巴子。
严真真眼角余光飞快扫向高兴，见到对方此时的扭捏劲儿一愣，“这小子怎么看着跟谈恋爱了一样？”
她慌忙转回头，晃了晃脑袋，高兴现在这样子，简直没法看第二眼，她转向莫洋，“异能这事儿，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事儿，我觉得透着古怪。还有，你看这个......”
还在说着，她手往腰间一探，五指缓缓张开，一枚泛着旧色的防御局老版徽标正静静卧在她的掌心。
“这徽标怎么了？”莫洋满脸“哪儿跟哪儿”的懵征，没记错的话，自己明明问的是关于高兴异能的问题。
“再看！”严真真没管莫洋话里的不耐烦，声音提了半分，另一只手也往腰间一抬。
等五指展开时，掌心里赫然躺着枚一模一样的老版徽标，这两枚徽标连上面的磨损痕迹都分毫不差。
莫洋的嘴巴“啊”地张成标准的“o”形，右手食指在两枚徽标间飞快点戳，快得在空气里拉出淡淡的残影“这这这......这怎么回事？这第二枚你、你哪儿找到的？”
严真真双手猛地一握，将两枚徽标分别揣进左右口袋，眼角先扫了圈四周，才踮着脚凑到莫洋耳边，“不是我找的，其中一枚，是高兴变出来的！”
“什么？”莫洋猛地转头，目光从高兴的头顶扫到鞋尖，连衣领褶皱都没放过。
高兴当场就钉在原地，脚跟灌了铅似的动也不敢动，只用眼角偷偷瞄着，嘴巴无声地一张一合，明摆着是在说“你看够了没啊”。
严真真胳膊轻轻往莫洋肩头一撞，力道不大，却正好把他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我也不知道高兴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莫洋立刻转向她，眼里的探究都快溢出来了，“你确定什么了？”
“高兴的异能，有失败的概率。”严真真的声音压得更低，“变出这枚徽标前，他先变出来的是支印着小熊的儿童牙刷，接着是个泡着枸杞的保温杯，甚至还有个毛绒玩具公仔，还是粉色兔子款的，还有......”
“啊？”莫洋眼睛瞪得溜圆，下巴几乎要砸在胸口上，“他、他变了几次才变出徽标？”
她扶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19次......”
“啥？19次？”莫洋拳头狠狠砸在另一只手的手心，“妈的，这成功率才5%！这哪是有失败的概率，这几乎等于失败啊！”
他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本以为高兴获得异能对他们来说会是巨大的助力，可现在看来，高兴的异能同样能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他越想越慌，要是真遇上敌人朝他们开枪，高兴本该变个盾牌挡着，结果呢？说不定变出来个纸靶子，敌人一看，哟，才九环，下次再瞄准点。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莫洋握拳的手指都捏白了，“这李耳是在耍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