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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网游动漫 > 明末,钢铁的洪流滚滚向前 > 第297章 京城大佬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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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文渊阁旁的一间值房里,

几个穿着绯袍的官员凑在一起,脑袋几乎要顶到一块。

桌上摊着一份抄录的檄文,纸页被一只汗湿的手按着,指尖有些发白。

“祸事……真是天大的祸事……”

一个干瘦的官员喃喃道,声音发颤。

他是户部的一个给事中,平日里没少经手那些山西佬孝敬的“炭敬”、“冰敬”。

旁边一个面色焦黄的主事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血丝:

“这……这‘勾结宵小,引狼入室’八个字,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要是皇上深究起来,晋商那边……蒙古那边……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慌什么!”

一个年纪稍长,面容刻板的侍郎低喝一声,他是清流中有些名望的人物。

他一把抓过那檄文,几下揉成一团,死死攥在手心。

“这东西,绝不能让它扩散!

通政司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但凡有类似的抄报,一律扣下!

你们也都把嘴巴管严实点!”

“光扣下有什么用?”

另一个官员急道,

“听说这鬼东西在九边都传遍了!难保没有阉党的耳目拿到!他们正愁没由头整治我们!”

值房里顿时一片死寂。

这话戳到了所有人的痛处。

如今朝堂上是魏阉一手遮天,他们这些自诩清流的,日子本就难过。

这篇外讨奴酋的檄文,没伤到建奴半分,倒先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扎进了他们的心窝子。

沉默半晌,那老侍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堵是堵不住了,那就只能祸水东引!

阉党把持朝政,边镇糜烂,才有晋商勾结蒙古之事!

对,就以此为由,上书皇上,要求彻查边镇贪腐,尤其要查阉党那些镇守太监、监军御史!”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这是个险招,但也是唯一能自救的法子。

把水搅浑,把所有人的脏事都掀到明面上,或许还能在乱中求得一线生机。

很快,值房里压低的议论声变成了如何罗织罪名、如何发动言官弹劾的密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狗急跳墙的躁动。

与此同时,京城某条僻静胡同深处,一座看似寻常的宅邸内,书房门窗紧闭。

烛光下,几位致仕或在野的东林党大佬围坐,脸色比值房里的官员更加阴沉。

他们得到的檄文抄本更完整。

“好一个‘白面鬼王’!”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拍着桌子,不知是赞是叹,

“这一刀,捅得是真狠,真准!”

旁边一人苦笑:

“是狠准,可也把咱们架在火上了。

咱们的人,在晋商那边,在宣大那边,牵扯有多深,诸位心里都清楚。

这檄文要是被阉党利用,那就是抄家灭族的罪证!”

“所以,绝不能坐以待毙!”

主位上一位一直沉默的中年人开口,他曾是部堂高官,

虽罢职闲居,在清流中仍有极大影响力。

“魏阉及其党羽,才是国之大害!

边事败坏,根源就在阉宦监军、贪墨军饷!

我们要立刻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联络科道言官,

明日一早便上疏,弹劾阉党祸乱边镇、纵容晋商资敌!

要闹,就闹大!让天下人都看看,是谁在挖大明的墙脚!”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闪烁:

“这篇檄文是猛药,也是我们的机会。

趁此东风,就算扳不倒阉党,也要让他们焦头烂额,无暇他顾!

把我们自己的手脚擦干净!”

书房里的密谋一直持续到深夜。

一篇从塞外飞来的讨奴檄文,未曾伤及敌人皮毛,

却已在大明朝堂的心脏里,率先点燃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政治风暴。

成国公朱纯臣的密室里,烛火跳动。

他手里死死捏着那份辗转送来的檄文抄本。

纸上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扎得他眼睛生疼。

特别是那句“勾结宵小,引狼入室”,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尖上。

冷汗不知不觉间已经浸透了他内里的丝绸小褂,背上一片冰凉。

他仿佛能感觉到,那个远在塞外的“白面鬼王”的目光,

正穿透千山万水,冷冷地落在他的脖子上。

大同镇的下场,代王府的下场,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怕,他是真的怕了,这鬼王行事毫无顾忌,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

但恐惧过后,一股更强烈的怨毒和不甘涌了上来。

他朱纯臣经营这么多年,和晋商那边牵扯多深,捞了多少好处,难道就这么算了?

这檄文就像在他家门口点了一把火,逼得他必须做出应对。

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必须好好谋划谋划,

把这祸水引开,或者……找个更硬的靠山?

他眼神阴鸷地盯着跳动的烛火,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各种阴损的念头。

与成国公府的阴冷不同,英国公府的书房里,气氛却有些异样。

英国公张维贤同样拿着一份檄文,他却看得须发皆张,低喝一声:

“好!写得好!”

侍立在一旁的儿子张之极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疑惑地问道:

“父亲,何事如此激动?

这……这檄文乃是那反贼鬼王所写,言辞悖逆,您为何还叫好?”

张维贤将檄文递给儿子,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激赏,也有一丝苦涩:

“你懂什么!你看看这里面骂奴酋的罪状,条条戳在要害!

骂得痛快!骂得解气!

我大明衮衮诸公,包括你爹我在内,谁有这份胆色和担当,敢如此指名道姓地申斥虏酋?

此乃大义!这个鬼王,不管他是什么来路,单凭这篇檄文,算得上是条好汉!”

张之极快速浏览着,脸上却愈发担忧:

“可是父亲,他……他毕竟杀了代王父子,这是灭族的大罪啊!”

张维贤闻言,脸上的激赏瞬间化为鄙夷,他冷哼一声,压低了声音恨恨道:

“代王父子?那两个蠢货、蛀虫,死了干净!

他们在大同做的那些烂事,真当没人知道?

盘剥军户,欺压百姓,甚至暗中与蒙古人眉来眼去,

死了也是活该,省得玷污了太祖皇帝的血脉!”

张之极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没见过父亲对一位宗室王爷有如此恶评。

张维贤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严肃,郑重地对儿子嘱咐道:

“我刚才说的话,还有这份檄文的事,你统统给我烂在肚子里,对外一个字都不许提!

尤其是成国公那边的人,更要小心。

如今这京城,眼看就要起风浪了,我们英国公府,需得谨言慎行,明白吗?”

张之极看着父亲凝重的表情,连忙点头称是。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烛芯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张维贤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檄文上,眼神深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窗外,夜色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