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智联蛮酋摧敌垒,仁安南疆定风波。
三路夹攻弃城去,安南狼烟何时休。
话说西门庆传下将令,主力从高平出发,兵分三路向升龙进发,一路旌旗蔽日,鼓声震天,沿途叛军望风披靡,纷纷弃城逃窜。大军行至距升龙十里地外,西门庆勒马驻足观察,青明华对西门庆道:“升龙都城防坚固,杜释虽困守孤城,但城中尚有残兵八万,若一味硬攻,我军难免折损;倘若各地勤王军一到,我军必陷于险境。而安南境内诸蛮酋中,侬智高据守广源州一带,兵强马壮,素来不满李氏暴政,若能说动他起兵相助,前后夹击,升龙必破。”
白仁兴抚须颔首:“青将军所言极是。侬智高祖上本是交趾大族,因李氏王朝苛捐杂税,屡遭打压,其父侬全福曾起兵反抗,兵败被杀,此仇不共戴天。他如今占据广源、傥犹等州,麾下蛮兵骁勇善战,又熟悉安南山川地形,若能联兵,实乃如虎添翼。只是此人素来桀骜,需得有分量的使者,携重诺前往,方能说动。”
西门庆目光扫过众将,朗声道:“青将军久在安南,通晓蛮语风俗,此事非你莫属。你可携带黄金百两、绸缎千匹为信物,再传我口谕:若侬智高愿率军夹击升龙,战后我朝许他永镇广源州,减免赋税三年,保其部族平安,绝不干涉其内部事务。”
青明华拱手应道:“末将遵命!此去定不辱使命,说动侬智高前来会师。”当日便挑选十名精悍随从,换上安南服饰,携带信物,星夜赶往广源州。
广源州距升龙不过三百余里,青明华一行晓行夜宿,二日便至。只见州城依山而建,夯土城墙高大厚实,城外蛮兵巡逻往来,个个赤足袒胸,腰间挎着弯刀,肩上扛着毒弩,神情剽悍。青明华上前通禀,自称大宋使者,求见侬智高。
蛮兵通报后,不多时便引着众人入城。州府大堂之上,侬智高端坐正中,此人年约四十,身材魁梧,面膛黝黑,浓眉环眼,颔下一部虬髯,身着虎皮袍,腰束铜带,手持一柄镶金弯刀,气势逼人。两旁分列着数十名蛮将,个个怒目而视,杀气腾腾。
青明华不卑不亢,拱手行礼:“大宋征南特使青明华,奉大帅西门庆之命,特来拜见侬酋长。”
侬智高冷笑一声,拍案道:“大宋兵临安南,无非是想吞并我疆土,如今却来拉拢某家,安的什么心?”
青明华从容答道:“酋长此言差矣。李氏王朝暴虐无道,横征暴敛,对内欺压百姓,对外屡犯大宋边境,如今已是天怒人怨。我家大帅奉天子之命,吊民伐罪,并非贪图安南土地。酋长与李氏有杀父之仇,部族屡遭其害,何不趁此良机,共讨逆贼,既能报仇雪恨,又能保部族长久安宁,此乃一举两得之事。”
说罢,青明华呈上黄金绸缎,又将西门庆的承诺一一说明:“战后广源州仍归酋长管辖,大宋不仅减免赋税,还将开通互市,让部族百姓互通有无,安居乐业。若酋长迟疑,待李氏平定内乱,必回头再伐广源,到那时,酋长孤立无援,恐难自保。”
侬智高闻言,沉吟半晌。他深知李氏对自己早已心存忌惮,多次派兵围剿,若宋军真能助自己除掉李氏,又能保境安民,实乃天赐良机。身旁蛮将侬存福上前道:“大哥,大宋势大,西门庆用兵如神,如今升龙内乱,正是破敌之时。李氏与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侬智高猛地一拍大腿,霍然起身:“好!某家便信西门大帅一次!传令下去,即刻点齐三万蛮兵,随宋使前往升龙,共破李贼!”
当日午后,侬智高率领三万蛮兵,携带弓弩、弯刀、藤牌等器械,与青明华一同赶赴升龙。蛮兵们脚程极快,沿途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三日便与西门庆的大军在升龙城外二十里处会师。
西门庆见侬智高率军前来,大喜过望,亲自出营迎接。两人相见,侬智高拱手道:“西门大帅,某家已率部到此,愿听大帅调遣,共破升龙,报仇雪恨!”
西门庆笑道:“酋长深明大义,此番相助,他日必当厚报。如今升龙城内,杜释困守孤城,李圣宗惊慌失措,李日尊又外逃,正是攻城良机。我军分三路攻城,酋长可率蛮兵攻打东门,韩伟率骑兵攻南门,水生子率步兵攻北门,我率大军看守西门,你们三路齐发,必能一举破城!”
侬智高颔首应诺:“大帅只管吩咐,某家的蛮兵,个个能征善战,定叫东门守敌有来无回!”
次日清晨,宋军与蛮兵联营列阵,绵延数里,号角齐鸣,声势震天。升龙城内,杜释正亲自巡城,见城外宋军与蛮兵合围,面色凝重。他深知城中兵力有八万之众,但多是老弱病残,士气低落,而各地勤王之军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最得力干将阮文辉却又困守在海阳。如今侬智高部又降宋,何以防守孤城?只得硬着头皮布置防御:令副将阮成守南门,参军李默守北门,自己则亲率两万精兵守西门,东门由偏将王信率两万残兵驻守。
辰时三刻,西门庆下令攻城。顿时,鼓声如雷,宋军阵中强弓硬弩齐发,羽箭如暴雨般射向城头。韩伟率领五千步骑,手持长枪,呐喊着冲向南门。南门守将阮成见状,令兵士抛掷滚石、火油,试图阻挡宋军进攻。韩伟一马当先,虎头湛金枪舞动得风雨不透,拨打着飞来的滚石羽箭,身后步兵紧随其后,架起云梯,奋勇登城。
“兄弟们,杀上去!破城之后,论功行赏!”韩伟高声呐喊,一枪挑翻一名守城兵士,率先登上城头。宋军将士见状,士气大振,纷纷攀上城墙,与叛军展开激战。阮成拼死抵抗,被韩伟一枪刺穿胸膛,当场毙命。南门守兵见主将战死,顿时溃散,宋军顺利攻破南门,蜂拥入城。
与此同时,北门战场也是杀声震天。水生子率领一万步兵,推着冲车,撞向城门。城门被撞得摇摇欲坠,守将李默急令兵士用巨石顶门,又令弓箭手密集射击。水生子见状,令兵士分成两队,一队继续用冲车撞门,另一队则架起云梯攻城,牵制城头守兵。不多时,城门被撞开一个大洞,水生子手持大刀,率领兵士冲入城中,与叛军展开巷战。李默抵挡不住,被兵士乱刀砍死,北门也被宋军攻破。
东门之上,侬智高的蛮兵更是勇猛。蛮兵们个个身手矫健,攀爬城墙如履平地,他们手持弯刀,身背毒弩,冒着城头的箭雨,纷纷攀上城墙。守将王信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兵士,吓得魂飞魄散,率军节节败退。侬智高亲自督战,手持长柄开山斧,一斧劈开一名守兵,高声喝道:“降者免死,顽抗者格杀勿论!”蛮兵们呐喊着冲杀,叛军兵士死伤惨重,王信被侬智高一斧劈成两半,东门随即失守。
杜释闻听三门皆破,心头如遭重锤,只觉天旋地转。他麾下本就只剩一万残兵,分派各处守城已显捉襟见肘,此刻腹背受敌,升龙已是危在旦夕。但他身为安南镇国大将军,受李圣宗数十年恩遇,岂肯束手就擒?一边吩咐心腹回宫护送皇上李圣宗出城,另一边咬牙喝道:“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便是死战,也须为国王陛下争得一线生机,随我杀退宋狗!”
话音未落,他翻身上马,手持那柄随他征战半生的赤锋长剑,剑鞘上镶嵌的七颗宝石在乱军中依旧闪着寒芒。身后数千残兵虽面露惧色,但见主将如此决绝,也只得强打精神,紧随其后,沿着通衢大街向内城杀去。此时的升龙城内,早已乱作一团,百姓哭喊着四处奔逃,残垣断壁间火光冲天,宋军的喊杀声与叛军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惊胆战。
行至十字街口,忽闻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奔涌而来,烟尘滚滚中,一彪宋军骑兵如黑云压城般杀到。为首一员大将,身披玄铁鳞甲,胯下乌骓马,手持一杆虎头湛金枪,正是方才攻破南门的韩伟。他眼如铜铃,怒喝一声:“杜释逆贼,哪里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杜释勒住战马,怒目而视:“韩伟匹夫,擅闯我国都,屠戮我百姓,某家今日定要取你狗命,以报家国之仇!”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驮着他直冲韩伟而来,赤锋长剑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韩伟面门。这一剑势大力沉,裹挟着杜释毕生武学修为,竟是要一招制敌。
韩伟见状,不敢怠慢。他深知杜释乃安南第一猛将,当年曾单枪匹马斩杀占城三大勇士,威名远播南疆。当下他沉腰立马,虎头湛金枪向上一挑,枪尖精准点在长剑剑身之上。“铛”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火星四溅。韩伟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枪杆传来,双臂发麻,胯下战马也连连后退三步。而杜释亦被震得气血翻涌,手腕微微颤抖,心中暗惊:“这宋将好浑厚的气力!”
两人一招交手,便知彼此皆是劲敌。周围宋军与叛军见状,也纷纷厮杀在一起。骑兵对冲,步兵缠斗,街道之上顿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宋军骑兵凭借马快枪利,往来冲杀,叛军兵士多是步兵,渐渐落入下风,但在杜释亲兵的死战之下,一时倒也支撑得住。
杜释稳住心神,再次催马上前,长剑挽起数朵剑花,招招直指韩伟要害。他的剑法灵动迅捷,如毒蛇吐信,时而刺向咽喉,时而撩向小腹,时而劈向战马,变幻莫测。韩伟则以静制动,虎头湛金枪舞得密不透风,如铜墙铁壁一般,将杜释的攻势尽数挡回。枪杆横扫,带着呼啸的风声,逼得杜释连连闪避;枪尖直刺,如蛟龙出海,让杜释防不胜防。
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三十余回合,竟是难分胜负。韩伟心中焦躁,他自忖武艺不凡,又急于洗刷之前伏击失利的耻辱,今日若不能速速拿下杜释,待城中叛军重整旗鼓,怕是又要多费周折。当下他猛地一声大喝,枪法突变,招式愈发凌厉,枪风呼啸,如狂风暴雨般向杜释猛攻而去。
杜释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方才守城已耗费了不少心神气力,此刻又与韩伟这般猛将死战,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战袍。但他深知自己是叛军最后的希望,若是自己落败,升龙便再也无险可守。当下他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气,长剑如流星赶月般反击,每一剑都带着必死的决绝。
第四十回合,韩伟瞅准一个破绽,虎头湛金枪猛地一抖,枪尖避开长剑,直刺杜释左肩。杜释惊呼一声,连忙侧身闪避,却还是慢了半步,枪尖划破甲胄,深深刺入肩头,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痛得闷哼一声,手中长剑险些脱手。
“逆贼,还不投降!”韩伟大喝一声,枪杆一拧,想要将杜释挑落马下。杜释强忍剧痛,左手死死抓住枪杆,右手长剑反向一刺,直取韩伟心口。这一招同归于尽的打法,让韩伟猝不及防,只得抽枪回防。杜释趁机拨转马头,想要突围而去。
“哪里逃!”韩伟岂肯放过这个机会,双腿一夹马腹,乌骓马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他举起虎头湛金枪,凝聚全身气力,猛地向杜释后心刺去。杜释听得身后风声大作,想要回身抵挡已是不及,只能下意识地向前一扑。
“噗嗤”一声,虎头湛金枪穿透了杜释的后心,枪尖从胸前穿出,鲜血染红了枪杆。杜释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来,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他望着韩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
战马失去主人,嘶鸣着冲向一旁。叛军兵士见主将战死,顿时军心大乱,再也无心抵抗,纷纷扔下兵器投降。韩伟拔出长枪,杜释的鲜血顺着枪尖滴落,染红了脚下的青石板。他望着街上倒毙的尸体与投降的叛军,长舒一口气,心中的耻辱与郁气终于一扫而空。
此时,水生子与侬智高率领的大军也已杀到,三路宋军汇合一处,向着内城皇宫方向杀去。升龙城内的抵抗,随着杜释的战死,彻底土崩瓦解。
皇宫之内,李圣宗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听闻三门失守,杜释战死,他不顾大臣劝阻,带着皇后、嫔妃及少数亲信,从西门偷偷逃出,一路向南,逃往爱州。爱州乃安南南方重镇,距升龙八百余里,地势险要,李圣宗欲在此重整旗鼓,再图恢复。
午时过后,升龙城彻底被宋军攻克。西门庆率领众将进入皇宫,只见宫中一片狼藉,珍宝器物散落一地,宫女太监四处逃窜。西门庆当即传下三道军令:其一,严禁兵士烧杀抢掠,凡敢擅入民宅、抢夺财物者,立斩不赦;其二,所有投降兵士,一律集中到城外营地,既往不咎,愿从军者编入宋军,不愿从军者发放盘缠,遣返回家;其三,开仓放粮,赈济城中百姓,安抚民心。
军令传下,宋军兵士严格遵守,城中秩序很快安定下来。然而,仍有几名兵士趁乱闯入民宅,抢夺财物,被巡视的白仁兴当场抓获。白仁兴将三人押至皇宫前的广场之上,禀报西门庆。
西门庆见状,勃然大怒:“我已三令五申,严禁烧杀抢掠,尔等竟敢违抗军令,坏我宋军声誉!”当即下令:“推出去,斩立决,以儆效尤!”
三声炮响过后,三名兵士被斩首示众。城中百姓与投降兵士见西门庆军令严明,无不心惊胆战,再也无人敢违抗军令。
城外营地之中,三万余名投降兵士被集中看管。这些兵士个个面带惶恐,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西门庆亲自前往营地视察,对众降卒道:“尔等皆是被逼从军,并非真心助纣为虐。我大宋军法严明,亦有好生之德,今日不降者,既往不咎。愿留在军中效力者,日后论功行赏;不愿从军者,每人发放糙米三斗、碎银五两,各自回家务农,安稳度日。”
降卒们闻言,无不感激涕零,纷纷跪倒在地:“多谢大帅不杀之恩!我等愿追随大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最终,有两万余名降卒选择从军,其余人领取了盘缠,各自返乡。此时征南大军共计有十万之众
西门庆又令青明华协同侬智高,安抚城中百姓。宋军打开粮仓,向百姓发放粮食,城中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如今得到赈济,无不焚香叩谢。不少百姓自发组织起来,提着茶水、饭菜,前往军营劳军。西门庆见状,心中甚慰,对侬智高道:“酋长请看,民心向背,乃是成败关键。如今升龙已定,你我约定之事,我必奏请天子,一一兑现。”
侬智高哈哈大笑:“西门大帅果然言而有信!某家今日才知,大宋并非贪图疆土之辈,而是真心为百姓着想。今后,广源州必当臣服大宋,岁岁纳贡,永不反叛!”
西门庆与侬智高商议,令侬智高率部返回广源州驻守,防备南方残余叛军,宋军则留守升龙,整顿城防,安抚民心。侬智高临行前,西门庆又赠送了一批兵器、粮草,以助其加强防御。侬智高感激不尽,率军返回广源州。
羿日,西门庆身着绯色官袍,腰束玉带,端坐于议事大厅,案上除了堆积的金银绸缎,三份盖着府衙朱印的官凭格外醒目。阶下肃立的陈三、李四、阮二郎,虽一身布衣却气度沉稳——正是这三人,乔装潜入安南升龙城,以一纸伪书、满城流言,搅动得安南朝堂天翻地覆。
“陈三、李四、阮二郎,上前听赏!”西门庆声震堂宇,目光扫过三人,满是赞许,“尔等衔命深入安南,伪造杜释大将军私通大宋的密信,又散布李日尊王子欲削夺兵权的流言,引得杜释率军围宫,李日尊闭城对峙,安南内乱骤起!此等不费一兵一卒、瓦解强敌之奇功,当受重赏!”
话音未落,左右衙役已将赏物抬至阶前:“赏陈三黄金百五十两、谅山郊良田百亩,封谅山州捕盗同知;李四赏黄金百二十两、高平州铺面五间,封高平府通判;阮二郎赏黄金百两、豪宅一处,封升龙海防同知!官凭即刻交割,三日后赴任!”
三人骤闻此赏,激动得浑身发颤,齐齐跪倒叩首:“谢大人知遇之恩!我等微末之功,竟得如此厚待,此生必效死力!”堂下属官纷纷颔首赞叹,皆言此赏实至名归,一时间贺声盈耳。
就在陈三等人伸手欲接官凭之际,堂外忽然传来一阵嚣张的马蹄声,伴着校尉呼喝,一名身着银白监军甲胄的官员大摇大摆闯入,正是秦桧门生、征南大军监军王文星。他斜睨着案上的官凭,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西门大人好大的气派,封疆大吏的任免,竟也敢私自行使?”
西门庆眉头微蹙,起身拱手:“王监军此言差矣。三人立此奇功,本府已奏明朝廷,快马捷报,虽未获批文,但临行前高宗叮嘱某有当机立断处置权后,何来私自任免之说?”
“批文何在?”王文星嗤笑一声,上前一脚踹翻赏物托盘,黄金滚落满地,“秦相早有谕令,涉外之功需由朝廷统筹论赏,此三人出身市井,惯会用些阴诡伎俩,岂能因些许诡诈之功便登仕途?杜释与李日尊虽内乱,却也因此仇视大宋,此乃祸根而非功劳!西门大人此举,分明是邀买人心、擅越职权!”
阮二郎性子刚烈,见状怒喝:“我等冒死潜入敌营,凭智谋解边境之危,何谈阴诡?你这腐儒,躲在后方享清福,倒敢污蔑奇功!”
“放肆!”王文星脸色一沉,挥手令身后校尉上前,“一介草民也敢顶撞上官?来人,将此三人拿下,官凭收回,待奏请恩师发落!”校尉们立刻拔刀上前,欲擒三人。
陈三、李四见状,当即抽出腰间短刃,与校尉对峙,堂内瞬间剑拔弩张。西门庆猛地一拍公案,怒目圆睁:“王文星!你休要仗势欺人!三人之功,众将皆有目共睹,朝廷批文已在路上,你敢违抗圣意?”说着,死死地瞪着王文星。
王文星见势不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仍强词夺理:“即便有批文,此等阴诡之徒为官,必污官场!西门庆,你与这三人勾结,莫非是想养私兵?此事我定要禀明恩师,参你一个通匪谋逆之罪!”
西门庆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挡在三人身前:“王监军若想构陷,尽管去奏!但今日这封赏,谁也动不得!三人身负安边奇功,官凭在手,便是朝廷命官,谁敢动他们,便是与朝廷为敌!”
王文星被西门庆的气势震慑,一时竟不敢妄动,只得恨恨道:“好!西门庆,你给我等着!秦相定不会容你如此妄为!”说罢,他狠狠瞪了三人一眼,带着校尉悻悻离去。
西门庆俯身扶起陈三等人,捡起地上的官凭递过去,沉声道:“三位莫惧,今日之赏、今日之官,皆是你们应得之物。往后赴任,若遇刁难,只管报我名号,本府自会为你们撑腰!”三人再次拜倒,眼中满是感激与决绝,而堂内众人皆知,这场因封赏而起的冲突,不过是西门庆与秦桧一党交锋的又事端。
数日后,升龙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市井之中,商贾往来,百姓安居乐业,宋军兵士与百姓和睦相处,一派安定祥和的景象。西门庆在府衙之中,与白仁兴、法明禅师、耶律云水、韩伟、水生子等众将商议后续事宜。
白仁兴道:“大帅,如今升龙已破,李圣宗逃往爱州,李日尊仍在爱州一带收拢残兵,阮文辉被困蛇龙峡,安南大局已定。但李圣宗与李日尊父子仍在,若不彻底剿灭,恐日后再生事端。”
西门庆点头道:“此言甚是。传令下去,令鲁大鼋继续围困蛇龙峡,务必攻克峡口,剿灭阮文辉;再令韩伟、白仁兴率领三万大军,前往爱州追击李圣宗与李日尊!又令水生子领二万步骑夹击海阳,与鲁大鼋水师形成两面夹攻之势。”
韩伟拱手应道:“末将遵命!定不负大帅所托,生擒李贼父子!”
正在此时,探马来报:“大帅,李日尊在爱州会合李圣宗后,逼李圣宗退位,自立为王,收拢残兵三万余人,各地勤王军也相继到达爱州,且又向占城求援,企图卷土重来!”
西门庆冷笑一声:“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韩伟,你速率军追击,阻击各地勤王军,待某破了海阳后,亲率大军来围剿!”
韩伟领命,即刻率领一万骑兵,星夜赶往爱州。白仁兴随后二万步炮兵压阵,粮草同行。
正是:
升龙已靖烽烟浓,爱州残寇待清剿。
但凭圣谕安邦土,何惧权门弄险招。
欲知韩伟能否生擒李圣宗与李日尊?鲁大鼋能否攻克蛇龙峡,剿灭阮文辉?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