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今天早上起得太晚,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等我醒的时候,你们应该都已经见面了……”
这个借口漏洞百出,池笙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却也没立刻戳穿,只是故意拉长了语调。
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娇软的嗔怪:“我生气了哦……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话说到一半,池笙突然停住了嘴。刚才顾瑾告白的事太过私密,而且她不想让沈星茉担心。
更怕这事传出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告诉她。
电话那头的沈星茉听得心都提了起来,连忙追问:“经历了什么啊?是不是顾瑾对你做了什么?笙笙你快说!”
池笙缓了一会说道,没有……没有说什么,就是觉得尴尬而已。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顾瑾看着就挺靠谱的呀,气质好又绅士。”
沈星茉趴在沙发上,一边捻起一块小饼干塞进嘴里,一边对着电话那头好奇地追问,语气里满是八卦的雀跃。
“不过话说回来,他单独找你,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呀?快讲讲,我可太好奇了!”
池笙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收紧,眼神不自觉飘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不敢提顾瑾席间的表白,只能强装淡定地含糊道:
“没说什么,就是聊了聊工作上的琐事,还有餐厅的菜品而已。”
话音里的虚浮连自己都觉得明显,她连忙找借口收尾,“好了好了,车子快到别墅了,我要回去了,后面再跟你细说,先挂了啊!”
话音未落,她不等沈星茉再追问,便“啪嗒”一声按下了挂断键,将手机扔回手包。
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块小小的包袱,只是眉宇间依旧凝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事。
而另一边,傅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气氛却压抑得近乎凝固。
傅景骁坐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指尖捏着一支钢笔,目光沉沉地落在手机屏幕上。
是温晚晴刚刚发来的照片,画面里,池笙和顾瑾相对而坐,池笙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顾瑾正抬手为她添着茶水,两人间的氛围显得格外融洽。
他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冻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钢笔的金属笔杆在他手中被攥得微微变形,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直接掰断。
喉结滚动了两下,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有愠怒,有烦躁,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焦灼。
傅景骁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没有给温晚晴回任何消息,直接将手机扔在了桌角,重新拿起文件,却怎么也静不下心,目光数次不自觉地飘向那部沉默的手机。
没过两分钟,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温晚晴”三个字。
傅景骁皱着眉接起,没等对方开口,便听见温晚晴带着几分刻意温柔的声音传来:“阿骁,我现在就在你集团楼下了,刚从外面过来,正好顺道,我上来找你好不好?”
傅景骁薄唇紧抿,周身的寒意更甚,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抬手按了挂断键,利落得不带一丝犹豫。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死寂,只有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
楼下大厅里,温晚晴握着被挂断的手机,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怨毒与不甘。
她微微低头,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让她更加清醒,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低声呢喃:“池笙,这次我看你怎么逃!”
她抬手理了理身上的连衣裙,将另一部录着池笙声音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放进手包里,眼神笃定地朝着电梯口走去。
既然电话里傅景骁不回应,那她就亲自上去,把这些“证据”摆在他面前,不信挑不起他和池笙之间的嫌隙。
电梯平稳地升至顶楼,温晚晴对着镜面整理了一下表情,压下眼底的戾气,陈逢青带着温晚晴敲响了傅景骁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傅景骁站在落地窗前,周身萦绕着化不开的低气压。
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可他眼底却没有半分风景,满是方才照片里池笙与顾瑾相谈甚欢的模样。
听见敲门声,他没有回头,只从喉间挤出一个字,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进!”
门被推开,陈逢青微微躬身站在门口,侧身让出身后的温晚晴,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察觉气氛不对的谨慎:“傅总,温小姐过来了。”
傅景骁缓缓转过身,黑眸锐利如鹰,直直落在温晚晴身上,那目光里的寒意让人心头发怵。
他没看陈逢青,只沉声吩咐:“嗯,你先出去。”
陈逢青不敢多言,立刻轻手轻脚地带上办公室的门,将空间彻底留给两人,走廊里的脚步声渐远,办公室内的氛围愈发紧绷。
温晚晴捏着精致的手提包带,指尖微微用力,强压下心底的紧张与不安,故意放缓脚步,一步步走近傅景骁的办公桌。
她努力挤出一抹温柔得体的笑,试图缓和空气中的冷意:“阿骁,你忙完手头的事了吗?我特意带了你喜欢的桂花糕过来。”
说着便要去拿,想借着递点心的动作拉近距离。
可她的手刚碰到糕点,傅景骁冰冷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动作,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温晚晴,你刚才发来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他抬手拿起桌角的手机,屏幕重新点亮,正是那张池笙与顾瑾在餐厅的合影,“你是在跟踪池笙?”
这句话像一根针,猝不及防扎破了温晚晴的伪装。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头猛地一酸,一股委屈与嫉妒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
傅景骁从来没有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对过她,更没有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直白地质问她——他这是真的对池笙上了心,甚至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温晚晴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