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25中文网 > 科幻小说 > 辅警黎明 > 第161章 珠江灯火与铁翼下的赌注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61章 珠江灯火与铁翼下的赌注

政务大厦那扇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合金大门在身后沉重关闭,将权力核心的肃杀与博弈彻底锁闭。门外走廊的灯光似乎都明亮柔和了几分,空气中紧绷的弦悄然松弛。李峰牵着儿子的手,步伐不急不缓,王小雨和林晓芸紧随其后,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承安的小手在父亲宽厚温暖的掌心里,残留的紧张感一点点消散。他偷偷抬头看了看父亲线条冷硬的侧脸,又回头望了望那扇紧闭的巨门,刚才那足以让上百名高官瞬间噤若寒蝉的无形威压,仿佛只是他的一场幻觉。此刻的父亲,又变回了那个带他出来“遛弯”的普通男人,只是身形格外高大。

他们没有乘车,就这样步行,穿过政务大厦广场,走过几条被清洁机器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主干道,拐入了一条与中心区威严秩序格格不入、却充满鲜活烟火气的小巷。越往里走,空气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混杂着各种食物诱人的香气、人群的喧闹、以及珠江上吹来的湿润晚风。

巷子尽头,豁然开朗,紧邻着波光粼粼的珠江。岸边石栏旁,一溜排开不少简易的摊档,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其中最热闹的一处,支着一个用废旧汽油桶改造的炭炉,上面架着一口深得发亮、咕嘟咕嘟冒着浓郁香气的大铁锅。锅盖揭开,白茫茫的热气裹挟着牛杂特有的、混合了八角、桂皮、花椒、陈皮等香料的霸道香气,瞬间席卷而来,霸道地占领了人的嗅觉神经。

“老陈,三份大份,加萝卜、面筋、豆泡,一份不要辣,两份多加辣油!” 李峰熟稔地走到摊前,对着那位围着油腻围裙、正麻利地用长筷翻动着锅里内容物的老板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与刚才在会议室内判若两人。

“哟!李老板!稀客稀客!马上好!” 老板老陈抬起头,一张饱经风霜却精神矍铄的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显然对这位“李老板”非常熟悉。他眼神飞快地在李峰身后扫过,看到王小雨和林晓芸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加灿烂,手脚也愈发麻利起来。“王小姐、林小姐也来啦!坐坐坐!地方窄,委屈几位了!”

摊档前支着几张矮小的折叠桌和塑料凳,简陋却干净。李峰毫不在意地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王小雨和林晓芸也自然地坐在了李承安两侧。她们紧绷的肩线松弛下来,脸上属于监察官和情报官的冷冽与锐利悄然褪去,如同卸下了厚重的铠甲,眉眼间流露出一种难得的柔和与放松。在摇曳的暖黄色灯光下,在牛杂锅升腾的氤氲热气里,她们在李承安面前,似乎真的变成了两位关心弟弟的“姐姐”。

“安安,最近学习怎么样?在学校还适应吗?” 王小雨侧过身,很自然地伸手理了理李承安额前被江风吹乱的一缕头发,语气温和,带着真切的关心。她身上那股在会议室里足以让犯错官员胆寒的气场消失无踪。

李承安手里捏着老板刚递过来的一串热气腾腾、酱汁浓郁的牛小肠,吹着气,点点头:“嗯!小雨姐姐,学了好多新东西!物理老师讲发动机原理可有意思了,还有历史课,讲了好多以前不知道的事。” 少年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新知识的渴望。

旁边的林晓芸抿嘴笑了笑,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丝促狭:“学习要紧,那……生活呢?有没有谈个小女朋友呀?” 她话音刚落,王小雨也忍不住跟着轻笑出声,目光揶揄地看着李承安瞬间涨红的脸。

“哎呀!晓芸姐姐!” 李承安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手里的牛杂串差点掉下来,羞赧地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哪…哪有呀!我们班同学都忙着训练和学习呢!” 少年情窦初开的窘迫模样,引得两位“姐姐”又是一阵善意的轻笑。

气氛轻松而温馨。李承安啃着香糯入味的萝卜,忽然想起什么,左右看了看王小雨和林晓芸,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小心翼翼:“小雨姐姐,晓芸姐姐,你们说……周哥他怎么看我爸呀?”

王小雨和林晓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笑意。王小雨也配合地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问:“哦?周维?他说什么了?我们安安听到什么了?”

李承安舔了舔沾着酱汁的嘴角,眼睛亮亮的,声音更小了:“就…就前两天,训练场休息的时候,周哥跟其他几个教官聊天,好像说什么……‘老大那气势,往那儿一站,都不用说话,光眼神扫过来,就跟开了群体沉默术似的,再刺头的兵都得趴窝!’ 他还说……” 少年模仿着周维的语气,“‘跟着老大打仗,心里就俩字儿——踏实!甭管对面是人是鬼,是千军万马还是什么鬼玩意儿,只要老大在,这仗就输不了!’”

“噗嗤!” 林晓芸没忍住,直接笑出声,赶紧用手掩住嘴。王小雨也是嘴角上扬,眼中笑意更深。周维这描述,虽然粗犷直白,倒真是精准地抓住了李峰在军中最核心的威信所在——绝对的掌控力和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哦?群体沉默术?输不了?” 一个带着明显戏谑的低沉嗓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不知何时,李峰已经端着几个堆满了牛杂、萝卜、豆泡的纸碗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了儿子后半截压低的“告密”。他把碗放在桌上,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李承安瞬间僵住的小脸上,“周维这小子,背地里就这么编排我?还整上游戏术语了?看来训练量还是太轻松了。”

李承安吓得差点从塑料凳上跳起来,手里的牛杂串都忘了吃,小脸瞬间煞白,连连摆手,急得语无伦次:“爸!没…没有!周哥没…没编排!他…他是夸您!真的!是佩服!是崇拜!特别崇拜!” 他急得额头都冒汗了,生怕自己一时嘴快害周维被“加练”到怀疑人生。

看着儿子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李峰眼底的笑意更浓,却故意板着脸哼了一声:“哼,夸人用‘群体沉默术’?这小子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他不再逗儿子,拿起一串肥厚的金钱肚咬了一口,浓郁的汤汁在口中爆开,满意地眯了下眼。

江风拂面,带着湿润的水汽和食物的暖香。李峰几口吃完手中的牛杂串,看着儿子在王小雨和林晓芸中间放松下来的小脸,听着她们低声细语地询问学校里的趣事,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忽然,他站起身,走到李承安身边。

李承安正被林晓芸问到一个好玩的问题,咯咯笑着,猝不及防间,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竟被父亲有力的双臂直接举了起来!

“啊!” 少年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挥舞着手臂。

李峰朗声大笑,双臂稳稳一托,直接将儿子扛在了自己宽阔厚实的右肩上!这个动作突如其来,带着一种属于父亲的、毫不掩饰的豪迈与亲昵。李承安只觉得视野瞬间拔高,整个灯火璀璨的珠江夜景如同画卷般在眼前铺展开来——对岸鳞次栉比的高楼灯光倒映在墨色的江水中,如星河倾泻;近处江面游弋的巡逻艇拖曳着粼粼波光;晚风毫无遮挡地吹拂着他的脸颊和头发,带来前所未有的开阔感。

但随之而来的是身体骤然悬空的不安全感!身下就是坚硬的石栏,石栏之外就是深不见底、缓缓流淌的江水!李承安吓得心脏狂跳,几乎是本能地、死死地攥住了父亲肩膀上的衣服布料,小拳头攥得骨节发白,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带着哭腔的呜咽:“爸…爸!放我下来!太高了!下面…下面是江!”

“哈哈哈!” 李峰感受到肩膀上衣服传来的巨大拉扯力,感受到儿子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紧绷僵硬,反而笑得更加畅快,笑声浑厚有力,在江风中传开,引得附近几个食客都好奇地望过来。他不但没放下,反而用一只大手稳稳地托住儿子的后背,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腿,让他坐得更稳当些。“怕什么?你老子在这儿,还能让你掉下去?”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看看!这景色多好!男子汉大丈夫,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别总低着头走路!”

他的话语如同带着魔力。李承安最初的极度恐惧,在父亲那双仿佛能托举山岳的手臂支撑下,在父亲那浑厚笑声带来的奇异安全感中,渐渐平息下来。他依旧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肩,但僵硬的身体开始放松,尝试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视野从未如此开阔。城市的灯火与天上的星辰仿佛连成一片,倒映在宽阔的江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摇曳。晚风带着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坐在父亲的肩膀上,仿佛坐在一座最安全、最稳固的山峰之巅。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安心与豪迈的感觉,取代了之前的恐惧,慢慢充盈着他的胸膛。

李峰扛着儿子,在石栏边走了几步,让他看得更远些。过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儿子从肩膀上放下来,不是放在地上,而是直接抱进了怀里。李承安已经快长到父亲胸口高了,这个年纪被父亲这样抱在怀里,显得有些不协调,但他却没有挣扎。父亲的怀抱温暖、坚实,带着淡淡的硝烟味和牛杂的香气,像是一个隔绝了所有风雨的港湾。他清晰地感受到父亲胸腔的震动和有力的心跳,那种被绝对力量守护的安全感,让他在短暂的羞赧后,竟生出一种不愿离开的贪恋。他悄悄把脸贴在父亲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刚才在会议室里目睹的惊涛骇浪,此刻都化作了风平浪静。

李峰感受到了怀中儿子细微的依恋,宽厚的大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才将他稳稳放回地面。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李承安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却忍不住抬头,对着父亲露出了一个灿烂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去吧,跟你小雨姐晓芸姐玩去。” 李峰揉了揉儿子的头发,眼神温和。

李承安如蒙大赦,又带着点雀跃,小跑着回到王小雨和林晓芸身边,三个人的笑声很快又融入了这喧闹的市井烟火中。林晓芸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巧的投影仪,投射出柔和的星光图案逗李承安玩;王小雨则笑着把一串烤得焦香的豆泡塞进他手里。

李峰重新坐回矮凳上,拿起一串牛肚慢慢吃着,目光追随着在灯光下追逐着虚拟星光、与两位“姐姐”嬉笑打闹的儿子。少年充满活力的身影在迷离的灯火与食物的香气中跳跃,纯真的笑声像清脆的银铃。他深邃的眼底,漾开一片暖意,随即又沉淀为一种深沉的平静与慨叹。

不是没有人向他进言。那些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那些忧心联盟未来的文臣武将,甚至包括王小雨和林晓芸,都曾或委婉或直接地表达过同一个意思:承安少爷是您唯一的儿子,是世安联盟未来的希望。应当尽早培养,学习军政要务,熟悉权力运作,建立班底人脉,为将来执掌大局铺路。要像古代培养太子一样,从小严加教导,让他明白肩头的责任与重担。

每一次,李峰听完,都只是平静地摆摆手,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儿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超脱于世俗权力传承的豁达,“他想当个普通人,开开心心过一辈子,那就当普通人。他想读书做学问,那就去读。他想像周维那样当个冲锋陷阵的兵,那就去当兵。哪天他觉得肩膀硬了,想扛点担子,想当个将帅,那也由他。”

他看着那些欲言又止的面孔,语气淡然却斩钉截铁:

“他的路,让他自己选。我李峰的儿子,不需要活在谁的期望里,更不需要被‘继承人’三个字绑架一辈子。他的人生,他自己负责。”

这番话,如同最坚固的磐石,堵住了所有想在他儿子身上施加“帝王教育”的文武大臣们的嘴巴。

同一片夜空下,广州城西区,世安军第三空勤转运基地。

巨大的机库深处,一架涂着深灰色哑光漆、线条粗犷、明显经过大量改装加固的安-12“幼狐”战术运输机,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机舱尾部舱门大敞,明亮的探照灯光柱刺破机库的昏暗,映照出几个忙碌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航空燃油、金属、汗液和枪油混合的浓烈气味。引擎尚未启动,但那股蓄势待发的压迫感已经弥漫开来。

卡尔·詹金斯赤裸着肌肉虬结、布满新旧疤痕的上身,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流淌。他正用一块沾满枪油的绒布,无比专注地擦拭着一支保养得锃亮的pKm通用机枪的枪管,动作沉稳有力,每一个部件都检查得一丝不苟。金属冰冷的触感和机油特有的润滑感,让他焦躁的心绪稍稍平复。

“蝰蛇”蹲在弹药箱旁,默不作声地将压满子弹的弹链一条条仔细地缠绕在帆布弹链盒里,发出金属摩擦的轻微声响。他身边整齐地码放着突击步枪、霰弹枪、榴弹发射器,还有几个用泡沫包裹好的黑色长条形箱子,里面装着高爆炸药和塑性炸药。

刀疤脸,绰号“屠夫”,正用一把锋利的军刀削尖几根粗大的木棍,动作精准而残忍。这些木棍将被用作简易但致命的陷阱机关。

金发女人“猎隼”艾娃,则快速而熟练地检查着战术头盔上的夜视仪、热成像模块和通讯系统,纤细的手指在复杂的线缆和接口间翻飞。她身边堆放着医疗包、简易手术器械、高效止血剂、吗啡针剂以及几支颜色诡异的抗病毒血清——这是他们在黑市上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保险”,虽然效果存疑。

机舱内异常安静,只有金属碰撞、布匹摩擦和粗重呼吸的声音。没有人说话,但一种近乎悲壮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陈志华提供的情报和装备清单就摊开在旁边的折叠桌上。目标地点:台南市原中心医院旧址,如今被一个名为“赤蛇帮”的本地武装势力占据,作为其总部和重要的物资储备点。目标人物:楚云飞,詹姆斯的“特殊资产”,一位掌握着某些关键生物技术情报的科学家,被赤蛇帮扣押,据信被关押在医院地下改造的“特殊监区”。任务要求:渗透、确认目标存活、营救、撤离。全程无线电静默,不与任何当地势力发生非必要冲突,不留活口(如果暴露),不留痕迹(尤其是任何指向世安联盟或詹姆斯的痕迹)。

这几乎是一个自杀式任务。赤蛇帮以凶残和排外闻名,占据着坚固的医院堡垒,人数众多,武器精良。在完全陌生的城市废墟中,在敌巢深处精准定位并救出一个人,还要悄无声息地撤出来?成功率微乎其微。

但他们别无选择。

陈志华画的那个“饼”——那份由詹姆斯亲自背书的“工作鉴定”,那个虚无缥缈的“外派任务立功转正”的机会——是他们这群“有污点”的外乡人,在无尽的边缘化与绝望中,唯一能看到的、通向“身份”与“认可”的微弱光芒。哪怕这光芒需要他们用命去搏,用血去浇灌。

卡尔放下擦拭好的机枪枪管,拿起旁边一个装满子弹的沉重弹链盒,咔哒一声卡进机枪的供弹口。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机舱里格外刺耳。

“都清楚了?” 卡尔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

“清楚了,头儿。” “蝰蛇”缠好最后一根弹链。

“屠夫”将削尖的木棍插进战术背包的侧袋,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猎隼”艾娃戴上调试好的战术头盔,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冰:“通讯、夜视、热感、生命探测,全系统自检正常。抗病毒血清每人一支,已分装标记。” 她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卡尔的目光缓缓扫过自己的队员。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风霜、疲惫,但此刻,眼神深处都燃烧着一团火,一团名为“孤注一掷”的火焰。他们曾经为钱卖命,为生存挣扎,但现在,他们想为“身份”搏一次。

“这次,” 卡尔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不是为钱,不是为詹姆斯那个老狐狸。”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肌肉在灯光下绷紧,“是为我们自己!为‘外乡人’这个名字,能正大光明地刻在世安军的军籍册上!为以后死了,能有一块刻着自己真名、盖着世安军徽的墓碑!”

他抓起旁边一件同样洗得发白、但印着临时夜巡队标志的破旧作战服套上,拉链一拉到底,金属拉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赌赢了,我们就有路走。赌输了……” 卡尔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近乎狰狞的笑容,一口白牙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但老子更想穿着世安军的制服进地狱!都明白了吗?!”

“明白!头儿!” 三声压抑着狂热与死志的低吼同时响起。

机库广播里传来冰冷的电子音:“‘夜枭’7号,航线核准,一分钟后推出,准备启动引擎。”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骤然响起,如同沉睡的巨兽发出第一声咆哮!强劲的气流在机库内激荡,吹拂着众人的衣衫和头发。

卡尔最后看了一眼机舱外那片被广州城灯火映亮的夜空,那里有他渴望却无法触及的归属。然后,他决然地转身,对着队员们低吼:

“登机!出发!”

四个身影如同扑向猎物的猛兽,迅速而无声地钻进了安-12那如同巨口般的尾舱。

沉重的舱门在液压装置的驱动下缓缓关闭,将最后一点灯火彻底隔绝。机舱内陷入一片只有仪表盘幽光的黑暗。引擎的咆哮声浪透过舱壁传来,震动着五脏六腑。飞机开始缓缓滑行,加速,最后猛地抬头,撕裂夜幕,朝着东南方向那片未知的黑暗与凶险,义无反顾地冲去。

机翼之下,珠江两岸的万家灯火依旧温暖璀璨。小吃摊前,李峰看着儿子在灯光下无忧无虑的笑脸,眼中是深沉如海的父爱与自由选择的期许。而铁翼之上,机舱内的黑暗里,卡尔紧握着冰冷的武器,眼中燃烧的,是用生命换取一个渺茫未来的、最疯狂的赌注。同一片星空,映照着人世间最温暖的光明,与最决绝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