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视线在店里扫了一圈,直奔柜台而来:“你好同志,请问李三喜在吗?”
陈星离眨了下眼:“在外面扫雪。”他进来时没看到吗?李三喜只戴了帽子,脸上可没遮挡。
男人:“外面没人。”
陈星离瞅了下外面,还真没人:“那大概有事离开了下,您等一下吧。”想着这人不是顾客,而是找李三喜的,也算是客人了吧,起身倒了杯姜茶推过去:“天气太冷,喝杯姜茶驱驱寒。”
男人:“谢谢。”端起来喝了一口,呼出一口白气,才道:“我叫时远,是李三喜的表哥。”
陈星离:“时同志你好,我叫陈星离。”
时远:“你看的是德文书,我听说书店里还兼顾翻译的工作,难道你是这里的翻译?”
陈星离刚要说不是,李三喜推门走了进来。时远听到动静,转头。
李三喜一看到时远,眼睛就是一亮,嘴也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快步走近,对着时远就比划起来。
陈星离看了一会儿,没看明白。因为之前李三喜并不常比划,就算是比划也就简单的、固定的几个手势。如果他想要表达什么,更多的还是写字。但显然,人家表兄弟之间更有默契,他比划了一大堆,对方全都能理解。
两人一个比划一个说,聊的十分热络。然后就是李三喜大概想请假,将他领回家。而时远说他今天很闲,可以在这里陪他,等他下班。
李三喜大概坚持了一下,但也就一下,之后就没再坚持。其实忙完一波,李三喜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就算不请假他也可以提前离开。这种早退的事,只要不耽误正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可李三喜很看重这份工作,所以格外的守规矩。
也能理解,毕竟在普通人看来,他是个残疾,能有一份正式工,那都是祖上积德了。
之后两兄弟就在李三喜平时休息的地方聊天,一个比划一个说。陈星离离得本就不远,两人也没避讳什么,倒因此听到不少东西。
原来李三喜出身不凡,因为她听到时远说,他先去了大院,知道他现在搬出来住,这才出来找他。而那个大院是军区大院,能住那里的,甭管职位高低,那都不是普通人。
再一想也合理,如果不是他身后有人,以他的情况,好像确实不容易拿到现在这份工作。
倒是时远,他应该是一名孤儿。他叫李三喜的父亲为舅舅,应该是工作调动,刚从别的地方调到了京市,昨天才到京。
之所以现在来找李三喜,是因为李三喜自己在外面还有个住处,平时他都住外面。陈星离以己度人,觉得他可能也是嫌上班的地方太远,搬近点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总之就是,时远想见这个表弟,就只能找过来。
陈星离听了一会儿,就起身出去了。总这么坐着不动动,更容易冷。正好外面有小孩在玩雪,闹得欢,她也想看看他们在乐什么。
出了门手就插口袋里,隔壁钟表行的许老板正送一个客人出来。陈星离扫了一眼,是个熟客,她看这人来过好几次。据说有块怀表,是老物件,旁人修不了,只这个老板有这手艺。
“小陈同志,我刚才看到一个穿军装的进你们店里了,那是什么人啊?看着可真精神!”
陈星离眨了眨眼睛:“三喜的朋友,我不认识呢。”
许老板:“这都进店这么久了,你还没认识?不能吧?”
陈星离垂眸,“我这人不爱瞎打听。”
许老板讪笑:“得,我多嘴,不该瞎打听。嘶,这鬼天气,冷的人骨头疼。得了,我先回屋了,老喽,比不得你们小年轻耐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