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几行字看了一会儿,卫风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背靠道剑宗,库房里随手拿些东西出来都能引发轰动。
弄些灵石材料,掺杂些随处可见的金银珠宝,就不信这些人能无动于衷。
次日,川满城就传来一个惊掉下巴的消息。
环保组织和盛云门在城内放置了千余个匣子,散落在川满城各个角落。
不仅有钱财,还有闻所未闻的珍稀材料,即寒铁、精金、赤血铜。只要能打开,就能将里面的东西带走。
最重要的是,不收钱,白送。
众人围着告示一通讨论,将信将疑之时,只听见街角一声惊喜大叫。
一个精瘦老头儿举着一块儿巴掌大小的黄金,兴奋得手舞足蹈。
这人他们也认识,一个普通种菜老农,平日里早早挑菜来市场卖的。
看着金灿灿的颜色,老头儿爱不释手地摸了一把,塞进洗得发白的布袋子里。
眼睁睁看着身边人得到好处,众人再也坐不住了,在城内四处网罗,平日里空无一人的小巷子一下儿热闹起来。
天降横财,还有了活生生的案例,不只是川满城人为之疯狂,附近的百姓也闻风而至。
经过一天的探索,收获颇丰的同时,大家伙儿也发觉了不同之处。
普通的木匣子装着银子,铜匣子装着金子。虽然上了精巧的铁锁,暴力拆解也能得手。
独独有三个光芒闪闪的盒子辨认不出材质。专门嵌进地里,拔不起来撬不开来,看得人心痒痒又无计可施。
表面花纹繁复,线条纠缠,将浮雕的花鸟还能移动,显然是设计了机关。
可一波波勇敢挑战的选手来了又走,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黯然离场。
浮雕狮子衔着的把手都摸得反光了,却一点儿破解的进展也没有。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前来挑战的人络绎不绝,卫行风则是暗自窃喜。
若是题目出得太简单,容易被人一扫而空,往后还要再补充,实在麻烦。所以他特地拿出了压箱底的机关盒子。
这可是使用顶级赤金铜打造,千金凡铜才能炼出一斤。经过反复提炼去除杂质,质地坚硬不易锈蚀,还带有隐约的金光。
机关设计上更是请教了高阶符修,遵循天地人合一的理念设计了独出心裁的九九归一法。
开关手续繁复到就连自己也来回记了三轮,妄想在毫无提示的情况下打开盒子基本是不可能。
真正的大奖就像吊在驴前面的胡萝卜,看得见吃不着。充其量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存放材料罢了。
有了这个噱头,不用忍痛拿出顶级材料,还能吸引五湖四海的人,岂不是两全齐美?
星子闪烁,又是一个平常夜晚。
不归山溶洞内,两人正僵持不下。
丘岭鑫往床上一坐,将头撇向一旁:“去那儿有什么用啊?”
“我是器修,但我也没学过奇门遁甲,怎么可能说打开就打开啊?”
陈盛戈掏出来复刻的图纸,往前一递:“真的不行吗?”
“这些材料之前想收都收不到哇!现在就摆在那儿,不试试肯定会后悔的!”
丘岭鑫瞄了一眼那描画的草图,被复杂的线条搞得头疼:“开什么玩笑,我连十二天罡十二地支都忘光了!”
陈盛戈在溶洞里来回踱步,一拍手掌道:“我有办法了!”
“我们拿火把它融掉不就行了吗?”
时辰不早,狭窄小巷中却散出柔和暖光,将孤冷氛围一扫而光。
陈盛戈掏出一堆灵石堆在盒子顶部,由丘岭鑫将真火引到上边,让那簇小小火苗尽情吞食。
灵石的滋养下,橙红色的火焰逐渐壮大,在盒子上张牙舞爪。火苗周围的金属受热熔化,花纹开始出现了形变。
丘岭鑫凑到跟前,小心翼翼地用钳子操作,半响抹一把汗,高兴道:“成了!”
才出盒子的材料被重断云接过,受过高温度影响,还在手掌里丝丝缕缕地冒白烟。
陈盛戈无声地欢呼了一下,直起身子来,准备无缝衔接去下一个地方。
丘岭鑫连忙转身提醒,“别着急走啊!”
“这盒子用料也好,一块儿融了带走。”
“三个盒子差不多能凑出一把剑来了!”
又是一个美好早晨,卫行风特地找了个茶楼,预备再听一听各位对精巧机关的赞美。
邻桌大哥猛一拍桌子,语气中满是叹惋:“今早我去看盒子的时候,只有个坑在那儿了!”
“边上都是些白灰,给我一下儿点通了,这是直接烧了啊!”
“这一捆柴的事情,白白给人抢了先机。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卫风行的心一下儿坠入谷底,亲自探查一番,更是吃惊。
盒子都给他端走了,土匪都不带这样的啊!
这赤金铜是千锤百炼出来的,凡间的俗火不可能破坏。
川满城也没有什么出名的器修,多半是其他两个大宗门暗中使绊儿,真是树大招风。
回到街上,只见街道内卖报童叫卖得格外起劲儿,“中原各大报头版报道,都说川满城的建设方向值得借鉴!”
“这回可是大大长了面子啊!”
卫风行大步向前,买了一份细看,顿觉竞争之激烈险恶。
“这份报道在昨日早上在中原各个城池卖到脱销,南方各城的大报也有刊载,引发无数热议,下面就是张昀亲笔所作文章的转载。”
“俗话说,在川满城里最不能做的三件事,便是践踏花草、占用盲道和作奸犯科。”
“它着眼长远,坚持天人合一,植树造林再现绿水青山。”
“它以点带面,通过道路铺设,便利运输成为交通枢纽。”
“它关怀群众,允许沿路摆摊,既服务旅人又充实村民荷包。”
“川满城的建设之路卓有成效,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人人脸上都笑容洋溢……”
卫行风眉头沉沉下压,将报纸揉作一团。
南方的事情不知道多少年没上过报了,不到一天的工夫竟然能让所有大报集中报道。
他都不敢想动用了多少人脉。
如此一来,只是简单放些东西的自己便黯然失色了。
该死,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长老之位吗?锻体宗这些人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
同样气得牙痒痒的还有个灵符门的长老,傅灵川。
本想着靠着杀些恶贯满盈的罪人来打出名气,谁曾想川满城治安好得只能杀些无名逃犯。
昨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别人拆出财宝引起骚动时当个保镖,可这功劳最后也落不到自己头上啊!
治安良好也有他一份功劳,在报道里却连一个字也没有提。
先是替道剑宗做了嫁衣,又给锻体宗搭了便车,怎么这么憋屈呢?
不行,他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