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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却让惜棠院的人警铃大作。

特别是小顺子和将李萍儿,更是如临大敌。

惠妃娘娘,那可是唯一一个,能够一两句话就从婉棠身边带走皇上。

更是悄无声息给婉棠投毒,还能正大光明说出来的人。

关键是,就算做了旁人想一想都是罪的事情后,依旧能够全身而退。

这样的人,对于小顺子来说,简直是头号危险人物。

却不想婉棠挽住宁答应的手,笑眯眯地说:“求之不得。“

两人相携而去,只剩那群宫人跪在晨露里,半晌不敢抬头。

【去吧去吧,去了就没有烦恼了。】

【虽然惠妃性格古怪清冷,却是这后宫之中,皇上最信任的人。】

【开玩笑,毕竟是英国公的女儿。知道英国公的含金量有多高吗?那可是世代英烈,对皇帝大绝对忠诚的存在。皇上可以不相信自己,但不会不相信英国公。】

【更何况,昨夜渣龙去,还是有求惠妃。】

【最喜欢惠妃,但是婉棠敢算计她,我讨厌婉棠。】

婉棠暗暗心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高冷孤傲的女人。

想不到,惠妃不仅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这么重,就是在观众心中,也有这么重的分量。

小顺子和李萍儿瞧见婉棠离开,吓得不轻,急忙在后面跟上。

婉棠还未踏入院门,便听见里头传来“唰唰”的破空声。

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在院中翻飞,剑刃划破晨雾,带起飒飒风声。

惠妃一袭素白劲装,墨发高束,腰间玉带紧束,衬得身形修长挺拔。

她眉目如刀,一招一式凌厉果决,剑尖所向,连飘落的树叶都被一分为二。

听见脚步声,她手腕一抖,长剑“铮”的归鞘,转身时衣袂翻飞,眼神如霜刃般扫来。

小顺子和李萍儿下意识挡在婉棠身前,浑身紧绷。

惠妃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丝毫不在意眼前这人是不是皇帝的宠妃,亦或者是不是怀有身孕。

“跟我走。”惠妃冷声道,拇指抵着剑柄。

“不行。”李萍儿急得声音发颤,“我家主子身子重,走不得路,去不得什么地方。”

惠妃嗤笑一声:“我无所谓。”

她转身便走,“反正受人之托,爱来不来。”

宁答应急得直跺脚:“姐姐!”

婉棠拍了拍李萍儿的手:“无妨。”

“主子,去不得啊,惠妃娘娘……她……她……”

小顺子眼角余光一直打量着惠妃,却不敢说出口来。

“不用担心。”婉棠语气肯定。

她抬脚跟上去,身后两人还想阻拦,却被惠妃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再跟一步,本宫不介意帮你们主子,提前卸货。”

别说小顺子和李萍儿,饶是婉棠,也着实是吓了一跳。

【还不快去,这都是皇上安排的。】

【见了许砚川,可一定要好生劝说啊!】

【只是惠妃跟着,就算去了也没法子啊!能够当着她的面说话吗?】

【那就要看婉棠是不是一个蠢人了,说实话,惠妃做事光明磊落,压根就不屑于做出偷听这种事情来。只要婉棠表达出不想让人听见,她会离开的。】

【说的也是,我惠妃才是真有格局的人。】

婉棠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既是皇上吩咐,那便安全。

“都退下。”婉棠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惠妃带着婉棠从偏门出宫,两人皆换了一身素色男装,束发戴冠,乍一看倒像是哪家的清贵公子。

大牢外早有侍卫接应,见惠妃亮出令牌,立刻躬身引路。

阴湿的甬道里,火把的光影摇曳,映得墙壁上的血痕愈发狰狞。

“半炷香。”惠妃冷声吩咐,狱卒们识相地退了出去。

婉棠正要上前,牢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滚开!本少爷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来探监!”

许明德一脚踹开拦路的侍卫,满脸戾气地闯了进来:“听说有人胆大包天,敢来见我弟弟?”

婉棠心头一紧,指尖掐进掌心。

真要和许明德碰上面,那就麻烦了。

至少自己的会见,也会变得不那么简单。

侍卫慌忙阻拦:“许将军,您这样,不符合规矩啊!”

“规矩?”许明德狞笑,“在京城,我许家就是规矩。”

他大步上前,正要掀开挡在前方的布帘。

“砰!”

惠妃突然回身,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许明德面门!

鼻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许明德连惨叫都没发出,直接仰面栽倒,昏死过去。

婉棠震惊地睁大眼。

“磨磨唧唧。”惠妃甩了甩手腕,不耐烦道,“还不快去?”

她踢了踢地上不省人事的许明德,对目瞪口呆的侍卫吩咐:“把这废物拖出去。”

婉棠见状,心中暗暗惊讶。

不愧是宁家养出来的女儿,果然非同寻常。

南屿自知时间有限,先不干耽搁,火速前往。

地牢里阴冷潮湿,墙壁上渗着水珠,在死寂中滴答作响。

婉棠的脚步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许砚川被铁链吊在半空,双臂展开,像一只折翼的鹰。

雪白的中衣早已被血染透,鞭痕交错,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渗血。

他的脸色惨白,唇边干裂,唯有那双眼睛,在听到动静时倏然睁开,漆黑如墨,仍带着不屈的锐气。

婉棠的呼吸猛地一滞,眼眶瞬间红了。

她死死攥紧袖口,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才勉强压下喉间的哽咽。

她不能失态,不能在这里崩溃。

她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

许砚川看清来人,瞳孔骤缩,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错愕,甚至还有狼狈。

他垂下眼,嗓音嘶哑却清晰:“罪臣见过婉嫔娘娘,还望娘娘恕罪,末将无法行礼。”

那声音像钝刀割在心上,婉棠几乎站立不稳。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盈满泪水。

“你不该叫我娘娘。”她声音轻颤,“你该叫我姐姐。”

许砚川猛地抬头,眼中情绪剧烈翻涌。

怀疑、惊骇、痛苦,最终化作一抹近乎讽刺的平静。

他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哑:“是,婉嫔娘娘待我如亲姐。”

“砚川。”婉棠再也忍不住,泪水滚落,“你我本就是亲姐弟。”

“王静仪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是王静仪设计了我们的娘亲,用死胎将你调换……”

婉棠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用最简短的语言,将事情说清楚。

许砚川的呼吸骤然急促,眼中血丝密布。

他死死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谎言的痕迹。

可她的泪是真的,痛是真的,连那声“弟弟”都带着颤抖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