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珺听自己儿子说这话,当时脸上就挂不住了。
要不是因为赵成漫来的是时候,陈珺真要当场发飙。
“承焰,我从家里给你带了点清粥。”赵成漫说着,拎着东西放在了顾承焰身侧的柜子上,她瞥了眼顾承焰手里的面,道,“你身体弱,现在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既然顾承焰有人照顾,她也懒得在这里逗留,浪费时间。
于是时晚转过身走出了病房。
“时晚!”身后的顾承焰叫了她一声。
时晚停下脚步,没回头,等顾承焰继续往下说。
“谢谢你来看我。”他说。
时晚没回应,迈开腿往前走。
没想到陈珺跟着她出来了。
“你等等。”身后,陈珺让时晚停下。
她回过头,耐着最后一丝性子看着陈珺。
“时晚,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摆正自己的位置!承焰是不可能跟你复婚的,就算你哭着喊着求他,我也不可能同意你跟他在一起,就算他现在喜欢你也没用!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在承焰的面前舞,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时晚觉得好笑,轻描淡写地乜了她一眼开口:“我嫁进顾家的这五年你都没能对付得了我,现在我和顾承焰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还想……哦不,你还能怎么对付我?”
陈珺的脸色一片晦暗,她看着时晚,眼睛里满是厌恶。
“你真的很令人厌恶!时晚,时家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丢人现眼。”
“顾承焰有你这样的母亲,才惨。”时晚合理又平静地回怼了陈珺的那张臭嘴,“虽然我和顾承焰离了婚,按理来说他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你儿子的事情你少管,如果你不希望他被你害惨的话。”
陈珺被她三言两语气得火冒三丈,扬手就要落下来:“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说我害我自己的儿子?!贱人!”
时晚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现在打我一巴掌,你儿子要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懂么?”
医院里住院部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护士和患者听见动静,纷纷把目光投过来。
时晚加大手上的力度,道:“你们顾家的事情我不想管,但请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手舞足蹈。我对你没别的话,希望你有点脑子,不要毁顾家的基业。否则顾承焰就是顾家最大的罪人!去开阔你的眼界和心胸,别让你的好儿子里外不是人。”
说完,时晚甩开陈珺,转过身要走。
下一秒,陈珺在她的身后狠狠地推了一下。
“反了你了!居然敢对我说教?!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
陈珺的声音很高,吸引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时晚一个没站稳,肚子撞到了走廊里的垃圾桶尖角。
有一阵很痛,她差点摔下去,好在有人及时扶住了她。
时晚对路人道了谢,刚要转身,忽然一只手按住了陈珺的脖子,直接把她架到了走廊的窗玻璃上,用她的脸擦玻璃。
江欲下手很重,完全没有顾及陈珺嘴里还在叫唤。
他拧着眉头,眼睛里像是能喷出火来:“你敢动她?”
陈珺被他按得一句话都说不来,只能含糊地叫喊着让江欲松手。
“顾承焰,伤她五年,差点害死她爷爷。你们顾家传位给顾承焰这个私生子的时候,没有时家的助力,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当个富太太?呵!动一动你的狗脑子好好想一想,是谁保着你们走到了今天。”江欲压低声音,怒道,“顾老爷子和老太太和时家是什么交情,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陈珺,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也好,顾承焰也罢,只要再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让你们京市一夜变天!”
他手上的动作力道很大,按得窗玻璃都在震。
等江欲松手的时候,陈珺的半边脸全都肿了。
“你……你们……”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气不过,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喘着气,道,“好啊时晚!你现在勾搭了别的男人给你撑腰!你了不起!还好顾家跟你这个丧门星划清了界限,否则承焰还不知道要被你绿多少次!”
说完,她勉强保持着体面,踩着高跟鞋就往外走。
江欲转过脸来,一脸担心地看着时晚:“你怎么样?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没事。”肚子有点疼,刚刚撞到的地方应该青了,她重重地舒了口气,道,“我们走吧。”
“嗯。”
回去的路上,时晚有点后悔。
其实今天的话没必要说,陈珺也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但是她只是觉得遗憾,如果顾家的基业因为陈珺的愚蠢和虚妄走了下坡路,她会觉得很可惜。
算了。
顾家的事情已经跟她没有一丁点关系了。
“电话。”时晚愣神的时候,江欲指了指她亮起的手机屏幕。
时晚低头看,发现是爸爸的电话。
“喂,爸。”
“你人在哪?快回来!你爷爷刚摔了跤。”
时晚一听,心头一紧,握住手机的手微微一颤:“爸,我马上就回来!”
“怎么了?”江欲看见她这副样子,问,“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爷爷摔跤了。”她转过头对江欲说,“送我回时家。快。”
“好。”
车子在红绿灯路口掉头,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开去。
时栋梁之前做过手术,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再加上年纪大了,肯定不能折腾的。
不知道这一跤摔得严不严重……
时晚心急如焚。
半小时后,京市,时家。
时晚下了车,几乎是冲进了别墅里。
“爷爷!”时晚推开门,连换鞋都顾不上了,跑进客厅就要上楼。
保姆一脸惊讶地望着她:“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看爷爷。爷爷怎么样现在?”时晚焦急地问道,“摔得严不严重?有没有让家庭医生回来看一下?”
“啊?”保姆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愣愣地问,“老爷子……摔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
时晚一怔。
江欲停好车才到了门口,时晚回过头,和他两个人面面相觑。
没摔?
那是什么意思?
她爸骗她的?
“这事儿可不赖我啊……”时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来了,他摆摆手,一脸无辜地道,“你爷爷让我跟你这么说的,我也是配合出演哈……”
“爸,这种事情真的一点都不好笑。”时晚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你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稳重一点?”
时父:“……”
吓得她一身冷汗,也吓得江欲一路飙车回来。
“爷爷,你开什么玩笑不好,你开这种玩笑!你这样我真要生气的!”时晚看着时父身后的时栋梁说,“我差点被你吓得没命了诶!”
时栋梁躲在儿子的身后偷瞄门口的人,小声嗫嚅道:“谁叫你不回家……不带男朋友回家……我这也是出于无奈,下下策。”
“就算是想见他,也不能这样吧?”时晚还是气不过,她放下包,鼓着腮帮子,道,“两个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幼稚鬼。”
江欲明白了时栋梁的意思,连忙礼貌颔首打招呼:“爷爷,叔叔,你们好,我是时晚的男朋友,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