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没想到有朝一日顾承焰还能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觉得有意思,于是抬眸看向了他,声音里带了些许的戏谑道:“顾总跟以前大不相同,我都快认不出了。”
顾承焰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嘲讽,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很平静地说:“以前有些话没有说开,是应该找一个机会好好说明白。”
“有点好奇,顾总是突然想通了的?发现自己以前有多么混账?”她唇角带着笑意,眼底却都是冷的,“还是这两年又有什么事情给顾总上了一堂课?毕竟,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么。”
“时晚,跟我针锋相对有什么意义呢?”顾承焰垂眸看着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光晕,“过去的事情难道不都已经过去了么?还是说你走不出来?”
呵!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他是有多么的恬不知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凭什么他说过去就过去了?
那这段痛苦的回忆留给其他人的伤痕就可以抹平了吗?那些恩怨情仇就可以轻描淡写地一笔勾销了么?!
时晚的脸色彻底凉了下来。
她看着顾承焰,说:“你只是找不到一个比当初的我更爱你的人了,仅此而已。我没说错吧,顾总。”
这话像是直击了要害,顾承焰的唇抿得很紧,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时晚接着道:“是被我说中了么顾承焰?你还是对我狠毒一些吧,你这样,怪让我觉得恶心的。”
说完,她举起玻璃杯隔空做了一个干杯的手势,转身走到了正厅的更远处。
顾承焰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时晚。
她还没走几步,就有人上来搭讪。
南城的生意人他认识得不多,但那几个他眼熟,是经常会在新闻上出现的青年才俊。
“时小姐,您好。”有个搭讪的人笑得格外的灿烂,“之前有幸去看过您的画展,觉得您的作品真的很有灵魂,能引起共鸣。现在快节奏的生活中,能有这样好的作品真是越来越难得了。”
时晚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只是运气比较好,不用为了生计奔波,所以才有闲暇来做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热爱永远是最重要的,只有热爱,才会开花。”
“时小姐您真的是太谦虚了!”对方被她两句话说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顾承焰看见她和别人谈笑风生,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居然真的可以用这样的表情对别的男人。
从前,她只会对他这么笑的!
想到这里,顾承焰的心口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似的,有一种姗姗来迟的钝痛。
她本来就长得漂亮气质好,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名气,身边的男人恐怕是趋之若鹜了。
顾承焰下意识地握紧手,脸上再也见不得半点喜色。
“顾总?”人群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顾承焰回过头,发现了是陈立。
“陈总。”他回应得很冷淡,目光还没有完全从时晚的身上收回来。
陈立瞧见了他的眼神,笑了:“顾总,不应该啊。这世界上花花草草那么多,怎么还能紧盯着过去的那个呢?”
顾承焰敛回视线,语气冷淡:“陈总今天挺空闲。”
“我只是关心你。这两年都没听说顾总有什么花边新闻,是有了新人金屋藏娇了,还是执着于过去的那朵小花呢?啧,可是当初你自己不要人家的嘛。要是现在后悔了,那可真丢脸啊。”
顾承焰见不得陈立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我跟你不一样。”顾承焰理了理自己的西装领口,道,“我对不三不四的女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陈总还是关心关心自己比较好,别让人把乱搞的老巢又给剿了。”
“说实话,我还挺想搞时晚的。”陈立看了眼不远处的女人,看见她曼妙的身姿,忍不住吸了口气,“顾总,以前艳福不浅啊。”
顾承焰闻言脸色就黑了。
“陈立,你说话注意点。”
“顾总急什么?我想搞时晚,又不是要搞你老婆,她只要愿意就行了,没准她高兴得很呢。”陈立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佻,引得顾承焰的眉头又蹙紧了几分。
“对了,我之前搞温想的时候还觉得,你这人的眼光是真不怎么样。”陈立见顾承焰没说话,得寸进尺地开黄腔,“她那下面松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玩过,就你,把她这种货色当成是宝贝,连时晚这样的都不要了,哎,顾承焰,没眼光啊。”
他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顾承焰忍无可忍,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别用你这张恶心得嘴来议论任何一个女性!”
“装。”陈立摊手,道,“你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是在干嘛?你当初对时晚做的,可比我现在嘴上说的过分多了。顾承焰,你现在改邪归正了,那也有点晚,反正啊,时晚是肯定不会再吃你这种回头草,吃个满嘴粪了。”
说完,陈立从他的手中把自己的衣领给扯了回来。
“你知道么,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小丑。”陈立稍微整理了一下,看向顾承焰的眼神里满是不屑,“时晚不是跟那个开酒店的在一起了么?人现在不也开了个短视频公司么,自己搞的,不比你这个继承家业的私生子强多了?”
顾承焰的额角青筋暴动。
陈立就喜欢看顾承焰这副吃瘪的样子。
“好了,我要去找时晚了。我要是睡到她了,给你发视频哦。”说完,陈立转过身摆摆手,朝时晚的方向走去。
时晚刚和几个人说完话,就看到陈立向她走了过来。
她以为他是去找别人的,刚侧过身准备让路,结果陈立停下了脚步,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陈总?”她有些惊讶,“您找我?”
“时小姐今天漂亮啊,真适合你,纯欲风。”他说着,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后停在她胸口傲人的曲线上,唇角含笑地说,“等会儿宴会结束有约没?要是有空的话,我请时小姐喝杯酒?”
时晚轻笑了一声:“陈总的酒就算了,男朋友管得严,不让我喝酒。”
陈立听她这么说,眉头微微一挑:“那个开酒店的么?叫什么江欲来着?时小姐这么优秀的女人,还要被他这种小角色拿捏?那也太遗憾了吧?”
“原来陈总把这种行为当做是拿捏啊?”时晚甩了甩头发,道,“我单纯觉得这是作为拥有另一半的人的基本道德。”
说完,时晚补充了一句:“当然,没有道德的人不用管我说的这些繁文缛节。”
“你比温想带劲,顾承焰是个瞎子。”陈立虽然喜欢搞女人,但实在不愿意的、搞了有麻烦的,他也懒得惹上事,于是他耸了耸肩,道,“时小姐以后要是有什么好的项目需要投资,可以找我。我这人,就欣赏会做生意的女人。”
他的眼神暧昧,时晚看着实在倒胃口。
她刚想说话,冷不丁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对陈立开口。
“我让你别打她的主意,你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