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言将在西山行宫发生的事告诉云如意。
云如意听了气愤骂道:“荣国公一家子真不是个东西。”
虽然她不知道荣国公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能引来雷劈,又岂会是普通的事。
荣国公一家子确实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天雷是自己引来的。
若是每一个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的人都能引来天雷,天道也忙不过来。
不过,这些陆思言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她没有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拉开衣袖将五福手链露了出来,问:“阿娘,你有没有发现这个蓝色的福字有什么不一样?”
云如意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没有,很正常,怎么啦?”
她疑惑地看向陆思言。
陆思言指着“褔”上的一横,道:“这有点长了。”
“长了吗?可能我编织的时候,线用错了吧。”云如意神色有些慌乱道。
陆思言试探问:“阿娘,这五福手链真的是你编织的?我记得你的手好像没有这么巧吧?”
云如意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伸手点了一下陆思言的脑袋,“不是阿娘编的,谁会给你花这么多心思?再说了,正因为阿娘的手不巧,所以这个五福手链,才只能编一次,你若想要个一模一样的,阿娘可是编不出来的。”
经过这么一试探,陆思言已经确定,云如意不知道这五福手链上的玄机,问了也是白问。
她又和云如意聊了一会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陆思言洗完手,福星递过来一条毛巾道:“小姐,您不在的这几天,泉儿出府了一趟。”
陆思言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又递给福星,问:“香囊给她了吗?”
福星摇头,“她没要,不过,她的手碰到香囊了。”
陆思言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褔星端着水盆下去了。
到了晚上,陆思言在院中点燃了一张招魂符。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红衣,头发拖地的女鬼,飘了过来。
这女鬼长得十分美艳,一直附在陆灵院子里那棵煞气极重的赤梅树上。
见到是她,陆思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不过,既然被她招来了,那便说明这女鬼愿意帮她做事。
她将香囊拿出来递了过去:“这里是追踪香,你闻闻这个香味,沿着这个香味走,将碰过这香的人去了哪里告诉我。”
陆思言给泉儿下的追踪香,不是普通的追踪香。
这种香味人闻不到,只有鬼才能闻到。
基本不会被人发现,十分隐秘,是三师姐的得意之作。
女鬼鼻子凑过来闻了闻,“我记住了,这就去。”
女鬼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向陆思言汇报结果,“那人先去了荣国公府,后去了李氏宗祠。”
在京城只有一个李氏宗祠,那便是皇族李氏的宗庙。
在皇宫的南面,里面摆放着皇族已去世的人的牌位。
“果然是同一个人。”陆思言低声道。
在京城懂风水的人很多,但是能布置厉害阵法的,据她所了解没有几个。
所以她一直猜测,给她下借命咒,在雨花巷布置练魂阵,陷害云如意的是同一人。
她甚至还怀疑槐院的转运阵也是此人布置的。
只是她没想到,此人竟然还跟皇族有关。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她抬头看向女鬼,“礼尚往来,你帮了我的忙,我也帮你一次,说吧,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事?”
女鬼没有直接回答,脸上露出追忆之色,之后又变得茫然。
“很多事情我已经忘了,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提醒我去刑部大牢,可,刑部门前的獬豸兽太厉害了,我根本进不去,你能带我进去吗?”
陆思言听李景灏说,荣国公夫妇被关入了刑部大牢。
她本来也要找机会去刑部大牢看看他们,于是答应道:“可以。”
她拿出了一块养魂木,对女鬼道:“你先进这里面休息,明日我便带你去。”
女鬼点点头,钻进了养魂木中。
次日一早,陆思言先是派人去知会了一声大舅舅刑部尚书云子川,然后带上养魂木和福宝一起坐上马车去了刑部大牢。
早有看管大牢的官差在等着,见陆思言下了永宁候府的马车,立刻迎上去:“您就是陆大小姐吧?”
“是。”陆思言点头。
“云大人交代了带您去见荣国公府的罪犯,这边请。”
官差在前面引路,陆思言和福宝跟上。
其实,即便官差不带路,陆思言也知道那里是牢房的位置。
牢房的阴煞之气极重,还有怨气和死气,这些气息在她眼中都看得很清晰。
不过,就在他们要进入牢房时,突然被叫住了。
“等一下。”
陆思言回头一看竟然是李景灏。
原来,李景灏今日有事来刑部,却听说陆思言要去牢房,他办完事便跟来了。
他倒不是担心陆思言的安全,而是他知道她是玄门众人,玄术厉害,跟她在一起总能遇到稀奇古怪的事。
官差见是李景灏,赶紧行礼:“参见宁王殿下。”
李景灏挥手让他起来。
陆思言问:“表哥,你怎么来了?”
李景灏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来刑部大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让我在旁边看看,我保证只看不会打扰你。”
一听这话,陆思言便知道了他的心思,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表哥这么喜欢凑这种热闹。
几人来到关押荣国公府众人的牢房。
官差问:“陆大小姐需要将荣国公带出来单独询问吗?”
陆思言摇头:“不用。”
能让她进来看荣国公他们,大舅舅已经冒了很大风险,她不能得寸进尺。
“那陆大小姐有什么需要再叫我。”说完官差退下,还带走了其他守着的官差。
经过一晚上的牢房生活,荣国公府的家眷一改往日的光鲜亮丽,看起来十分狼狈。
荣国公夫人见是陆思言,急忙朝她扑了过来,“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本来应该死的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