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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崩塌声如同远古巨兽最后的咆哮,在身后管道里疯狂回荡,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呛人的金属粉尘扑面而来!整个管道都在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身后那吞噬一切的熔炉地狱彻底压垮!

“快!再快点!”疤脸扛着昏迷的林正南,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在狭窄的管道里埋头猛冲,每一步都踏得金属地板哐哐作响!林薇搀着脚步虚浮的老狗,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龙战坠入火海那一幕还在她脑中反复闪现,心脏揪得生疼。

“哎哟我的老腰…我的游艇…我的铁棺材啊…”老吴跑在最后,哭丧着脸,每跑一步,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就多一道刮痕,肉疼得他直抽抽。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破产的哀伤,两条胖腿倒腾得飞快,愣是没掉队。

“判官!判官在后面吗?”林薇忍不住回头嘶喊,声音在震颤的管道里显得格外凄惶。烟尘弥漫,火光在管道口明灭不定,根本看不清后面的情况。

“放心!那小子命硬得很!”疤脸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但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悬着。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崩塌,换个人十条命都不够填!

就在这时!

“咳咳…吵什么…死不了…”

一个沙哑疲惫的声音从烟尘深处传来!

林薇猛地回头,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只见龙战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翻滚的烟尘和零星坠落的管道碎片中冲出!他浑身覆盖着厚厚的黑灰,作战服多处撕裂,露出的皮肤带着灼伤的痕迹,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脚步虚浮,显然刚才的撞击和内伤不轻。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同穿过风暴的鹰隼,手中那把黯淡了许多的匕首依旧紧握。

“龙战!”林薇的眼泪瞬间决堤,松开老狗就扑了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你吓死我了!”

龙战被她撞得闷哼一声,嘴角又溢出一丝血沫,但脸上却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轻点…大小姐…骨头快散了…” 他低头看着林薇布满泪痕的脸,沾满黑灰的手指笨拙地想去擦,结果抹了她一脸灰,“哭成花猫了…”

“你才是花猫!”林薇破涕为笑,又气又心疼,胡乱抹了把脸,结果更花了,却死死搀住他另一边胳膊,“还能走吗?”

“死不了。”龙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看向前方,“快走!这破管道撑不了多久!”

“走走走!”老吴一看龙战活着出来了,精神头立刻回来一点,但随即想到自己破产的事实,又蔫了下去,哀嚎道:“判官啊!你活着是好事!可我的游艇…还有那铁棺材!你知道那集装箱多厚吗?特种合金!当废铁卖都值老鼻子钱了!就这么埋了!暴殄天物啊!”

“闭嘴!胖子!”疤脸在前面吼道,“命要紧还是钱要紧?再啰嗦把你扔回去陪毒牙作伴!”

“别别别!”老吴立刻噤声,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命要紧命要紧…可我的钱啊…我的私人海岛梦想啊…泡汤了…”

一行人搀扶着伤员,在剧烈摇晃、随时可能二次崩塌的管道里亡命奔逃。管道内一片狼藉,扭曲的金属结构、掉落的绝缘层、流淌的冷却液(幸好不是熔岩),每一步都充满危险。

“哐当!”一块巨大的隔热板突然从头顶脱落,朝着老吴当头砸下!

“哎哟卧槽!”老吴吓得魂飞魄散,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柔韧性,一个极其难看的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躲开。隔热板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泥水。

“我的限量版皮鞋!”老吴看着沾满污泥的鞋面,欲哭无泪。

“小心点!看路!”疤脸没好气地提醒。

“我这不是心疼皮鞋嘛…”老吴委屈巴巴,爬起来继续跑,一边跑一边心疼地试图擦鞋上的泥,结果越擦越脏。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奔逃,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和相对开阔的空间——一个废弃的、布满巨大生锈管道的**分流检修舱室**!虽然也摇摇欲坠,布满灰尘,但至少结构看起来比身后的死亡通道稳固得多。

“快!进去!”疤脸率先扛着林正南冲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一块相对干净、铺着破帆布的地上。林薇扶着龙战和老狗也踉跄跟进。

“砰!”疤脸回身,用尽力气将通往熔炉方向那扇厚重但严重变形的防爆门猛地推上,再用一根捡来的粗大金属棒死死卡住门栓!虽然未必能完全挡住二次崩塌的冲击波,但至少是个心理安慰。

门一关,隔绝了大部分轰鸣和烟尘,舱室内的空气虽然浑浊,但终于能喘口气了。

“呼…呼…”所有人都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林薇顾不上自己,立刻扑到林正南身边。老狗也挣扎着凑过去,用颤抖的手检查老板的状况。“老板…老板?醒醒!”

龙战背靠着一根冰冷的粗大管道坐下,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腑的疼痛。他闭上眼,努力调息,试图引导体内紊乱的核能。胸前的军牌一片冰凉,那股与毒牙对抗的灼热感和恨意,随着毒牙的埋葬彻底消散了,只留下一种沉重的、空落落的疲惫。

“水…有没有水…”林薇焦急地看向疤脸。

疤脸翻遍了自己破破烂烂的战术背包,只找出一个瘪掉的水壶,晃了晃,里面只剩下一小口。“就这点儿了,省着点,给林先生润润嘴唇。”他把水壶递给林薇。

林薇小心翼翼地喂了林正南一点点水。昏迷中的林正南似乎有所感应,喉头动了动。

“老狗叔,我爸怎么样?”林薇紧张地问。

老狗仔细检查了脉搏和呼吸,又翻开林正南的眼皮看了看,松了口气:“万幸!老板应该是被注射了强效镇静剂加上营养不良极度虚弱才昏迷的,没受致命伤!脉搏和呼吸还算平稳!需要静养和补充营养!”

听到父亲没有生命危险,林薇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开,一直强撑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一直关注着她的龙战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你也休息。”龙战的声音沙哑低沉。

林薇点点头,靠着龙战旁边的管道坐下,疲惫地闭上眼睛,但手却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了龙战满是灰尘和灼痕的衣袖,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就在这劫后余生、相对安静(除了管道偶尔传来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的时刻,一个不合时宜的、带着巨大悲伤和饥饿感的抽泣声打破了沉默。

“呜…咕噜噜…”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老吴蜷缩在角落里,背对着大家,肩膀一耸一耸,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被压扁的泡面桶**?看包装,还是他之前偷偷塞在西装内袋里的某品牌红烧牛肉面!

“老吴?你…没事吧?”林薇有些担忧地问。虽然这人贪财,但刚才也算并肩作战。

老吴猛地转过身,胖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手里举着那包可怜的、面饼碎成渣的泡面,悲愤地控诉:

“我的游艇!我的铁棺材!都没了!全没了!现在…现在连我最后的储备粮…唯一能安慰我受伤心灵的泡面…都被压碎了!天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连口热乎的面都不给我留吗?!呜呜呜…” 说着说着,竟然真的嚎啕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撕心裂肺。

众人:“……”

疤脸嘴角抽搐,额角青筋直跳,忍无可忍地低吼:“吴金宝!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几百万上千万的游艇没了你嚎,一包三块五的泡面碎了你也嚎?!你脑子里除了钱和吃的还有啥?!”

老吴抽噎着,理直气壮地反驳:“你懂什么!这叫…这叫精神寄托!游艇是物质追求!泡面是灵魂慰藉!现在什么都没了!我破产了!我成了穷光蛋了!呜呜…连灵魂慰藉都成渣了…” 他捧着那包碎面,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的碎片,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这画面实在太过荒诞。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面对着一个为泡面嚎啕大哭的破产总裁…连重伤疲惫的龙战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差点牵动伤口疼得龇牙。

林薇更是哭笑不得,看着老吴那副凄惨又滑稽的样子,连日来的紧张和悲伤似乎都被冲淡了一丝。她从自己口袋里摸索了一下,竟然真掏出一小袋独立包装的**压缩饼干**(显然是之前准备野外应急的),递了过去,忍着笑说:“吴总,泡面没了,饼干…要不先垫垫?灵魂…以后再慰藉?”

老吴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眼婆娑地看着林薇手里的压缩饼干,如同看到了救世主的光芒。他一把抢过饼干,动作快如闪电,生怕林薇反悔,嘴里还嘟囔着:“压缩饼干也行…总比没有强…谢谢林小姐!你真是活菩萨!等我东山再起…一定还你…还你一箱泡面!不!十箱!” 他手忙脚乱地撕开包装,狼吞虎咽地啃起来,那架势,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疤脸捂着脸,简直没眼看:“没救了…这胖子彻底没救了…”

龙战看着老吴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又看看身边靠着自己、疲惫睡去的林薇,再看看地上昏迷但呼吸平稳的林正南,还有警戒着四周、一脸无奈的疤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复仇终结的空茫、身体的剧痛、以及眼前这荒诞又带着一丝温情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他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喘息中。

嗡——!

龙战胸前那块冰凉的军牌,毫无征兆地、极其微弱地**震颤了一下**!

一股极其隐晦、带着冰冷恶意的**信号波动**,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瞬间扫过他的感知,然后消失无踪!这感觉…异常熟悉!像极了毒牙军牌最后疯狂闪烁时发出的那种幽蓝波动!虽然微弱了无数倍,但本质同源!

龙战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身后那扇被卡死的防爆门,仿佛要穿透厚重的金属,看向那已经被熔岩和废墟彻底埋葬的深处!

“怎么了?”疤脸立刻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警惕地问。

龙战的眼神阴沉下来,缓缓摇头,声音低沉如冰:“没什么。”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军牌表面。

真的…埋葬干净了吗?毒牙临死前那句“永远埋葬”的诅咒,还有那疯狂闪烁的军牌…刚才那股一闪而逝的冰冷信号…是错觉?还是…

一丝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了他的心头。或许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短暂的平静。

而角落里,啃着压缩饼干的老吴,似乎吃得急了,猛地呛住,剧烈咳嗽起来,咳得面红耳赤,眼泪汪汪。他手忙脚乱地拍着胸口,结果一不小心,从他那身破烂西装的内袋里,掉出一个不起眼的、只有指甲盖大小、边缘微微发红、似乎被高温熔过一点的**奇特金属碎片**,“叮”的一声轻响,滚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没人注意到这微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