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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能!”凌霄子爽朗大笑,拍了拍少年肩膀,“改日你带他来,包在老夫身上!”

正说着,夜玲珑端着食盒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捧着膳盒的翠柳。“霄儿回来了呀,你怎么一大早就跑西厢院来了?”

“姐姐你竟忘了!”夜凌霄蹦跳着扑到她身边抓起她的袖子,“每年这个时候书院都会放夏沐,足足两个月呢!”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兴奋道“我天没亮就起来了,就盼着可以早点见到神仙哥哥们!”

夜玲珑轻轻扶了扶他略微凌乱的发髻,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取出温好的杏仁茶倒了一杯递给夜凌霄,“快喝些热的,这早上的湿气大,小心着凉。”

夜玲珑话音刚落,便见少年捧着茶盏,目光却偷偷瞥向石桌——只见云清墨正用象牙箸优雅地夹起一块芙蓉糕,皓腕轻转间糕点稳稳落入碟中,另一只手还端着描金茶盏,姿态行云流水,动作优雅得如同画中之人。

欧阳少恭则手持银匙,正将玫瑰酱均匀涂抹在酥饼上,动作细腻考究,全然不见平日里的跳脱。

夜凌霄的耳朵微红。“姐姐,我、我能跟两位神仙哥哥学功夫吗?”

云清墨放下茶盏,抬手用素帕优雅地抿了抿唇角,目光扫过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轻笑:“学功夫可以,不过你要先乖乖吃饭,然后把书背完才行哦。”

待众人用完早膳,翠柳将食盒收拾妥当,夜玲珑吩咐翠柳叫青竹送来了文房四宝。云清墨从厢房内找出一卷古朴的《昭明文选》,轻轻搁在石案上,墨香混着廊下白兰花的气息漫开。晨风拂过,几片洁白的花瓣落在宣纸上,宛如自然的笺注。

“小公子既想习武学艺,可愿以诗会友?”云清墨展开宣纸,狼毫饱蘸松烟墨,笔尖悬在纸面三寸处,“就以这满院晨景为题如何?”

少年攥着衣角,圆眼盯着云清墨笔锋游走,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庭院中,露珠在荷叶上轻轻晃动,廊下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都在等待他的诗句。

“朝露沾青瓦,莺啼绕画梁……”夜凌霄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憋出两句,声音却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晨风里。

欧阳少恭倚着朱红的廊柱,红衣在风中扬起,像一团跳动的火焰。他单手撑着下颌,看着少年窘迫的模样,眼中笑意渐浓。“小公子不如先听哥哥我作诗一首!”他突然朗声道,折扇“唰”地展开,惊飞了停在枝头的画眉鸟。

他抬手指向东方天际,朝阳正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将半边天空染成瑰丽的霞色:“晓日初升映粉墙,晨风暗送玉兰香。阶前露落珍珠碎,惊起檐间燕一双。”诗句如珠玉坠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画面。

正在清扫落叶的小厮听得停住了动作,扫帚斜倚在墙边;远处浇花的丫鬟也忘记了手中的水壶,任清水在青石上蜿蜒成溪。

夜凌霄张着嘴半晌合不拢,眼睛瞪得溜圆,忽然扑到欧阳少恭身边,双手拽着他的衣袖摇晃:“欧阳哥哥!你这诗里的景色就像亲眼看见了一样!您教教我,怎么才能写出这么好的诗?”

欧阳少恭大笑着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想学啊?先把《昭明文选》读透了再说!”云清墨看着这一幕,嘴角也不禁扬起,提笔在宣纸上落下刚才的诗句,笔锋流转间,仿佛将整个清晨都收进了墨痕之中。

云清墨把写好的宣纸放在一旁,提笔在另一张宣纸上勾勒出远山轮廓:“作诗如行医,需观天地万物。”他指着天际流云,“看那云彩聚散,何尝不是一首无字诗?”少年托腮凝望,眼中渐渐泛起星光。

夜凌霄歪着头盯着天边被风揉碎的云絮,攥着毛笔的手指被汗浸得发潮。他忽然想起今早爬墙的时候看见露珠坠在芭蕉叶上溅起的水花,还有欧阳少恭红衣掠过回廊时惊起的蝴蝶,笔尖在宣纸上颤巍巍游走:“露碎青阶玉,风惊粉蝶忙……”

写到第三句时他咬着下唇卡了壳,目光扫过石案上半开的《昭明文选》,书页间夹着的玉兰花突然给了他灵感。“忽闻书卷里,香染墨痕长。”字迹歪歪扭扭,最后一笔的竖钩还拖出长长的墨渍,像只没晾干翅膀的蜻蜓。

“有趣!”云清墨放下画笔,指尖点在“香染墨痕长”的“染”字上,“这字用得巧。”欧阳少恭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惊得夜凌霄慌忙按住要飞走的宣纸。“虽不及我那首工整,倒有几分灵气。”他故意板着脸,却掩不住眼里的笑意。

夜凌霄攥着自己的诗稿,突然觉得晨风里的玉兰香比平日更甜了些。廊下风铃又叮咚作响,几片新落的花瓣正巧盖住了他诗里歪扭的字迹,倒像是老天爷亲手补上的诗注。

日影西斜时,雕花食盒被丫鬟们鱼贯抬入。青玉碗盛着翡翠虾饺,晶莹剔透的外皮裹着粉嫩虾仁,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欧阳少恭盯着主位上的松鼠鳜鱼悄悄的咽了咽口水,橙红酱汁浇在炸得金黄的鱼身上,酸甜香气勾得人食欲大动。

“这道荷叶鸡倒是有趣。”凌霄子用银筷挑开荷叶,蒸汽裹挟着党参的药香扑面而来,“鸡肉吸尽荷叶清香,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他转头对苏婉清派来的厨娘笑道:“烦请转告夫人,此菜去湿补气,最是适合夏日。”

夜凌霄举着羊脂玉匙,眼巴巴望着欧阳少恭将蟹粉汤包咬破,金黄汤汁险些溅出。“慢些!”云清墨眼疾手快用碟子接住。

“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欧阳少恭却故意晃着汤包逗弄夜凌霄:“想学功夫,先学会稳当拿筷子!”

暮色爬上飞檐时,夜明远踏着灯笼的光晕而来。他换下官服,藏青锦袍上暗绣的云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

“诸位可还住得习惯?”夜明远对着三人笑意盈盈的问道。

凌霄子起身深深一揖:“多谢丞相挂念,府上一切都好,就是我等太叨扰了。”

夜明远笑着摇摇头:“谷主说那里话,几位若是不嫌弃,就在府上多住些日子。”

“那我们可就却之不恭了!”凌霄子眼睛一亮。

夜明远笑着摆摆手,目光落在夜凌霄抱着欧阳少恭胳膊的模样:“仙医谷诸位能来,是我夜家的福气。霄儿这孩子平日顽劣,有你们教导,倒是比请十名夫子都强。”

暮色渐浓时,夜明远笑着揽过夜凌霄的肩膀:“霄儿,别再缠着两位兄长了,跟为父回去吧。”

夜凌霄耷拉着脑袋,却仍旧一步三回头。“明日我还来!墨哥哥和欧阳哥哥记得要等我!”他的声音远远传来,惊起廊下栖息的白鸽。

欧阳少恭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云清墨将画好的长卷收起,那上面不仅有夜凌霄习武的模样,还藏着几行小字:“愿此间少年,不负韶华。”

暮色中的回廊灯笼已经亮起,夜明远牵着夜凌霄的手走过九曲桥,倒映在湖面的灯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霄儿今日和两位哥哥相处,可还尽兴?”夜明远低头看着儿子泛红的耳尖问道。

夜凌霄立刻来了精神,拽着父亲的衣袖蹦跳起来:“开心!霄儿开心极了!爹,你不知道欧阳哥哥今日教了我‘锁喉擒拿手’,还说等我练成了,就能单手举起后院的石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