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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砝码刻律镇邪心 铜衡量尽天下公

暮春的市井,本该飘着新茶和青团的香,却被一股说不清的怨气裹着。

李老汉攥着布包,站在杂货铺门口,指节捏得发白。布包里是刚买的红糖,称时说是二斤,回家用祖传的老秤一称,竟差了二两。那老秤是他爹传下来的,铜星虽磨得浅了,却从不含糊。“王掌柜,你这秤……”他话没说完,就被掌柜推了出来,布包撞在门槛上,红糖撒了一地,像摊凝固的血。

“买定离手,出门不认!”王掌柜的声音从门里挤出来,带着刻薄的笑,“老汉家眼神不好,别是自家秤不准吧?”

不远处的布庄,张寡妇也在抹泪。她给小孙子扯了三尺尿布布,回家量时,却短了半寸。“明明看着够长……”她捏着布边的毛茬,那是被剪刀匆匆剪断的,连个整齐的褶都没有。

这不是个案。脚夫老赵帮人运粮,车老板的斗看着满,倒出来却差了一升;卖油的李四,油提子看着深,实则底是凸的,每次都少半瓢。最气人的是个外地客商,带着丝绸来交易,被当铺用小秤称了,硬生生压了三成价,气得当场砸了柜台,却被扭送官府,反赔了银子。

“这哪是做生意,是拿着秤杆子抢钱!”老赵蹲在茶馆屋檐下,烟袋锅敲得石阶“当当”响,“昨儿个我把杂货铺的秤砸了,结果呢?官差来了,说我‘寻衅滋事’,罚了我半个月工钱!”

这话顺着穿堂风,飘进了澈儿的轿帘。他刚查完粮仓的斛斗,那些斗底都垫着木板,看着满,实则浅了三寸。“连国之公器都敢动手脚,何况市井之间?”他掀开轿帘,玄色衣袍扫过门槛的青苔,“去,把城里所有的秤、斗、升、合,全收上来,堆到衙门前。”

衙役们不敢怠慢,挨家挨户去收。未时三刻,衙门前的空地上,堆起了座歪歪扭扭的山——木秤的秤杆弯得像蛇,竹斗的底被挖了洞,陶升缺了口,连最基本的“一斤十六两”都对不上。澈儿拿起一杆红木秤,秤砣轻飘飘的,他掂了掂,突然往地上一磕,“当”的一声,秤砣裂开,掉出块小铁片。

“原来如此。”他冷笑,指尖捏着那片铁,“少的秤,都藏在这儿了。”

旁边的老木匠叹了口气:“殿下有所不知,这些器具,都是‘活’的。秤杆的刻度能磨浅,斗的内壁能削薄,连油提子都能做夹层……奸商们的花样,比绣娘的针脚还多。”

澈儿的目光扫过那些歪瓜裂枣的器具,忽然落在墙角的青铜鼎上——那是前朝的礼器,三足两耳,虽生了锈,却依旧端正。“用青铜。”他对身后的工部侍郎说,“铸一套新的度量衡,斛、斗、升、合,全用青铜,不准掺一点杂铁。”

侍郎愣了愣:“青铜贵,且重,百姓怕是……”

“要的就是重,就是贵。”澈儿打断他,指尖在鼎壁的纹饰上划过,“重了,才压得住歪心思;贵了,才没人敢随便改。”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更要在器身上刻字——刻《市易律》,刻《刑典》,让每道刻度都带着律法的牙。”

工部的铸工房,连夜开了炉。最好的锡青铜被投入熔炉,火焰“呼呼”地舔着坩埚,铜水泛着橘红的光,像熔化的太阳。老铸工带着三个徒弟,守在炉边,眼睛熬得通红——他们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器具,是要镇住天下奸邪的“法器”。

七天后,第一套青铜度量衡出炉了。

斛是方形的,四壁刻着“凡官民交易,斛满为准,亏者杖二十”,字是用錾子一点点凿进去的,深得能塞进指甲,填了黑漆,在青灰色的铜壁上格外醒目。斗是圆形的,底沿刻着“欺瞒百姓者,同盗论”,每个字的笔画都带着棱角,像把小刀子。最妙的是砝码,被铸成了微型的书册状,巴掌大的铜块上,密密麻麻刻着罪名:“窃盗,杖八十”“诈骗,徒三年”“重利盘剥,流二千里”……连标点都刻得清清楚楚,填了朱砂,看着像块浸了血的小石碑。

新度量衡摆在衙门前的那天,阳光正好。青铜器具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刻字里的黑与红,像一双双眼睛,盯着来往的人。李老汉第一个凑上去,粗糙的手掌抚过斛壁的刻字,字槽里的黑漆硌得他手心发痒:“这字……雨水泡不烂,刀子刮不掉吧?”

老铸工拍着胸脯笑:“老爷子您试试!青铜的底子,錾子凿了半寸深,别说刮,就是用锤子砸,也顶多崩个角,字儿照样清清楚楚!”

澈儿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举起那套青铜砝码,声音传遍了每个角落:“父老乡亲们,这些年,你们被短斤少两坑了多少血汗钱?被模糊的刻度骗了多少眼泪?从今天起,这些都结束了!”

他将砝码重重放在案上,“当”的一声,震得人耳朵发麻:“这套度量衡,是秤,也是法!谁要是再敢在上面做手脚,砝码上刻的罪,就是他的下场!”

话音刚落,衙役们抬来一堆旧秤旧斗,堆在空地上,点了把火。火焰“噼啪”作响,木头发黑卷曲,竹斗烧得只剩竹篾,像一群在火里哭嚎的鬼魅。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往火里扔石头,喊着:“烧得好!烧了这些骗人的玩意儿!”

最心惊的是那些奸商。卖肉的王屠户,以前总把秤砣磨得轻点,现在看着那青铜秤上的“诈骗,徒三年”,握着屠刀的手直抖——他那把刀,剁肉快,可剁得过青铜律法吗?开杂货铺的王掌柜,躲在人群后面,看着自家被没收的旧秤在火里化为灰烬,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新度量衡推行的第一个月,市井里静悄悄的。买东西的人不再盯着秤杆,卖东西的人也不敢再耍花样。有次,王屠户给人割肉,手一抖,刀歪了,少了半两,他二话不说,从案上拿起块碎肉补上,嘴里念叨:“可不敢差,可不敢差……”旁边的顾客笑他:“王掌柜今儿转性了?”他苦着脸指了指墙上挂的青铜秤:“你敢不转?那玩意儿盯着呢!”

变化在三个月后显现。外地来的客商,看到市集上家家都用着刻字的青铜度量衡,惊叹道:“都说大靖民风淳厚,我今儿才算见着真章!连个秤砣都透着规矩,这生意做得,比青铜还实在!”他当即决定,把商号的分号开在这里。

澈儿微服私访时,正撞见李老汉在买红糖。王掌柜用新秤称得平平的,红糖堆得像座小山,李老汉要往下拨点,他反倒按住了:“老爷子,这秤准得很,多一分少一厘,我心里都发慌。”

“你以前可不这样。”李老汉打趣他。

王掌柜叹了口气,指着柜台下的青铜砝码:“以前是没规矩管着,心野。现在看着这上面的字,就像看见官老爷站在旁边,哪敢胡来?再说了,实实在在做生意,回头客多了,赚得比以前还多呢!”

夕阳斜照,把青铜度量衡的影子拉得很长。澈儿站在巷口,看着买东西的人与掌柜笑着道别,听着铜钱落在青铜盘里的“叮当”声,忽然想起殷照临的话:“律法的最高境界,不是惩罚,是让人不敢犯,不想犯。”

这些刻着律条的青铜器具,不正是如此吗?它们不像衙役的鞭子那样吓人,却像一双双温柔而坚定的眼睛,守在市井的每个角落,提醒着每个人:公道不在别处,就在这杆秤、这个斗里,在你我掂量良心的那一刻。

后来,有人把这套度量衡刻在了石碑上,立在市集中央。石碑上的字,比青铜上的更深,更醒目。有孩童围着石碑认字,念到“诈骗,徒三年”时,总会被大人喝止:“不许乱念!这是规矩,要敬着!”

澈儿偶尔会去看看那石碑。风吹过,字槽里的尘土被吹走,露出底下的青灰色石质,像露出了骨头。他知道,真正镇住邪心的,不是青铜,也不是刻字,是百姓心里那杆更准的秤——那秤,称得出善恶,量得出公道,比任何青铜器具都要坚固,都要长久。

市井的喧嚣里,从此多了青铜的冷光,多了刻字的回响,也多了份踏踏实实的暖——那是公道落地的声音,是民心安稳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