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乔余光看到他抓破的屏幕,不动声色。
谢冰莹不悦出声,“方夫人您真是越说越离谱!那女孩可是有家室,结了婚的!”
“哟,结了婚还……”方夫人露出惊讶到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徐母。
徐母起身朝时妃的方向走去。
谢冰莹的目光与谢南乔的对了一下,唇角扬起得逞的微笑。
这几天的牌没有白打,成功收买了方夫人做嘴替。
见徐母离位,方夫人“哟”一声,紧张地追了过去。
顾殒也起身,朝那边走去。
谢冰莹和谢南乔缓一步。
“乔乔,你怎么把顾殒也带到这边来了?”谢冰莹问道。
她要的是让时妃当众受辱,被徐母警告,可不是让顾殒也来掺和一手。
“你该知道,身为男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叫自己妻子被人欺负。”
谢南乔高高冷冷嗤笑一声,“当众护妻有什么不好?绿帽子戴得高,丢人丢得大,才更有决心尽早离婚!”
谢冰莹一想也极有道理,点点头,“姓时的太招人讨厌,难得能惊动徐夫人教训她,咱们先把好戏看了!”
两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时妃!”
徐母走近,气沉丹田一声叫。
时妃抬头,徐母朝她就抬起手。
“徐夫人!”紧急间,时妃的臂一沉,被人拉着后退了几步。
对上的是顾殒宽阔的肩背,结实得就似一堵墙。
男人微侧的脸眉泪清贵,写着极少见的保护欲。
徐夫人面色凉凉地瞥顾殒一眼,越过他的肩看向时妃,“时小姐,我来是要告诉你,和我家阿峰好我没意见,但前提要把婚离了。”
走来的谢冰莹和谢南乔双双顿住,对看一眼,又齐齐去看徐夫人。
只是离婚?
不是警告,辱骂,甚至连指责都没有?
不符。
跟她们的想象完全不符!
徐夫人气糊涂了么?
徐夫人落在半空中的手掸了掸衣,“当然,要我儿子没意见,我也可以放宽要求。”
“终究,比起道德来,徐家会断后才是大问题。”
谢冰莹:“……”
谢南乔:“……”
顾殒:“……”
现场……
众人心里彩排了无数个版本徐夫人要对时妃说的话,唯独没有这些!
这个徐夫人……疯了吗?
时妃明显感觉到,这话一出,顾殒的脊背都紧了几分。
低头轻轻冷笑。
都要离婚了,他还在计较什么?
或许,只是因为她这么个心机沉重的女人竟然有人护着,心底不平吧。
终究在他心里,她该被万人欺,千人踩,哪怕生他的女儿都不配得到他的关怀。
看清了他的心,便不会再妄想。
时妃不动声色地从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指,侧身与他拉开距离。
眼看局势变成这样,谢冰莹疯狂地朝方夫人使眼色。
方夫人咽咽口水,壮着胆子出声,“徐公子可是人中龙凤,徐家的身份更是摆在那儿,要真娶个……”
“今天是政府组织的宴会,不谈私事。”徐夫人打断。
神色平和,甚至微微带了笑。
可方夫人知道,这事儿再没有言语的空间了。
徐凌峰原本绕去给时妃取饮料。
此时走回来,一手掬着饮料,一手抱住自己母亲,“妈,您是世上最好的妈妈。”
徐母拍着自己儿子的后背,眼睛却俏皮地朝时妃眨了眨。
时妃暗自笑得肚子疼。
徐母表面高贵优雅,实则性子比小孩子还要活泼。
要不是做了她多年的干女儿,她也不会知道。
“好好玩。”
徐母留下这句话,在一帮贵妇的簇拥下往另一边走去。
“走吧。”
徐凌峰无视掉眼前的顾殒和谢南乔,把饮料递到时妃面前,出声道。
顾殒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杯子上,眉目一紧。
时妃已携着徐凌峰从他面前走过。
“这群人真是阴毒,竟然选择这种场合惊动我妈。”
避开了人群,徐凌峰不客气地发表评论。
“可惜了,他们并不知道你是我妈最疼爱的干女儿,爱你胜过爱我。”
当初徐凌峰突然回国,还说要造火箭。徐母一打听,合伙人是个还没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觉得徐凌峰绝对疯了,当场杀到火箭基地。
结果一见到时妃本尊,心就软得一塌糊涂,把来意忘得一干二净,拉着时妃非得认干女儿。
用她的话说,这辈子做梦都想生个像时妃这么可爱的女儿,可惜只生了个不中用的儿子。
那个时候时妃粉嘟嘟的,不似现在这么沉静,敢闯敢干,敢跟教授拍板。
徐母觉得连性子都跟她像,简直就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
为此她专门安营扎寨,每天给二人做饭。
直到家里有人病重,才不得不离开。
那阵子,徐母每天什么好东西都紧着时妃,徐凌峰这个儿子只能捡时妃剩下的。
两人聊到过去,时妃也忍不住想到徐母的那些好。
心里一阵一阵地泛暖。
那段时间是母亲过世后,她第一次享受到母爱。
那么温暖。
徐母不是没想过撮合她和自己的儿子。
只是两人都无意。
后来时妃匆匆忙忙嫁给了顾殒。
“几年不见,徐妈妈还是那么年轻。”时妃轻轻感叹。
当初嫁给顾殒,徐妈妈是第一个反对的。她不愿意时妃在大好年华把生命耗费在家庭上。
是她执意要嫁。
徐妈妈为此难过了好久。
她也因为心存内疚,一直没敢再联系徐妈妈。
“我妈一直挺想你的,怕你不好意思,才借着这次活动过来。”徐凌峰道。
“徐妈妈……”
时妃感动得一度哽咽,低头强忍着泪水,心头涌起更深的内疚。
徐凌峰轻轻拍她的肩安慰。
两人交叠的倒影拉出好远,落在远处两人的眼里,莫名就多了许多暧昧。
谢南乔收回视线,懒懒靠在墙边喝酒,仿佛全然不关注外面的人事。
余光却透过酒杯落在顾殒身上,没错过他的任何举动。
熠熠生辉的袖扣将男人手腕束得修长有力,握杯的几根手指微微收紧。
谢南乔的指也跟着紧了几度。
徐凌峰安慰完时妃,才道:“谢南乔和谢冰莹闹这么一出,不仅仅只是想你出丑这么简单。”
时妃点头,“我知道。”
谢南乔从小就喜欢压着她,如今她突然做了总负责人,自然是不舒服的。
费这些功夫找到徐妈妈,无非想借着徐妈妈的手把她总负责人的名头给摘下来。
“本事没有,叽叽歪歪的事搞一堆!”徐凌峰最是瞧不起谢南乔这样的。
两人说了片刻,徐凌峰来了电话。
那头有很重要的事,徐凌峰朝她低低解释了两句,抱着手机走远。
时妃拎着裙摆走出来,刚好与过道里的二人迎面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