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力量若不加以引导,不出三年,必将失控,届时引来的天劫,不仅会毁灭魔域,更会殃及三界!将她交由神族培养,是唯一能拯救她的办法,也是拯救你们自己的唯一机会!”他的声音变得洪亮,带着某种预言般的警告,试图击溃玄苍和宁念的意志。
宁念与玄苍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同样的决绝。这份眼神交流,无需言语,便已传递了所有。那里面,是对女儿无限的爱,是作为父母的责任,更是对一切威胁的无畏反抗。
“那便让这三界,为我女儿陪葬!”玄苍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与偏执。为了他的妻儿,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让三界倾覆。
“我宁可与天道为敌,也绝不拿我的女儿去交换什么虚无缥缈的安宁!”宁念的声音同样坚定,她紧紧抱着宁宁,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绝不放手。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力量,去决定她女儿的命运。
夫妻二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那份默契与决心,让神族使者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小玄念也攥紧了小拳头,他虽然不完全明白“神族”、“使命”这些词的含义,但他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发光的人在威胁他的爹娘,想要抢走他的妹妹。他大声喊道:“不准你们欺负我娘,不准带走我妹妹!爹,打他!”小小的声音,却带着大大的勇气,以及对家人最纯粹的维护。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仿佛是感受到了父母和兄长的决心,宁念怀中的小玄宁突然停止了躁动。那份原本因不安而散发出的金光,在这一刻,变得内敛而强大,不再是无序的溢散,而是带着某种方向性,某种……威慑力。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不是婴儿该有的眼神,那是一双纯粹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眸,古老、威严,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力量,如同两轮小小的金色太阳,瞬间照亮了整个寝殿。在这双眼睛面前,连那神族使者的白光,都显得有些黯淡。
“嗡——!”
一股比神族使者更加纯粹、更加霸道的金色神力,如同一道冲击波,从小玄宁的体内轰然爆发!这股力量,带着初生却至高的法则,浩瀚而磅礴,毫不留情地冲向了神族使者。
神族使者脸上的淡漠瞬间被惊骇取代,他身上的白光被这股金色力量一冲,竟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身形也被震得连连后退,甚至发出一声闷哼。他周身的白光变得不稳定,甚至隐隐有溃散的迹象。
“你……你竟能主动掌控血脉之力?!”使者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他没想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竟然能够主动释放如此纯粹而强大的血脉之力,这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和预判。
他稳住身形,看着那个在母亲怀中,用一双金色眼瞳冷冷注视着他的婴儿,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悸。这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凡胎,这不是一个需要被接引的“至宝”,这是一个天生的皇者!他知道,今日绝无可能带走孩子。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一家四口,那份坚定与决绝,让他意识到,强行带走,只会引起更大的反噬。他留下最后一句话,声音中带着不甘与一丝威胁。
“愚蠢的抉择,你们会后悔的。三日后若不交人,神族大军将踏平魔宫!”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化作光点,退回了那道裂口之中,夜空随之弥合,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除了满殿狼藉的摆设,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神魔之力对撞的余韵,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危机暂时解除,寝殿内恢复了平静。
宁念浑身脱力,刚才那一番情绪波动和力量对抗,让她身体有些吃不消,险些站立不稳。玄苍立刻将她和孩子一同揽入怀中,他的臂膀有力而温暖,给予她无限的安全感。小玄宁眼中的金光褪去,又变回了那个软软糯糯的婴儿,打了个哈欠,似乎耗尽了力气,沉沉睡去,呼吸平稳而绵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小玄念则一把抱住玄苍的大腿,把头埋了进去,小小的身躯有些颤抖,刚才那股压迫感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强大。他感受到父亲的强大和母亲的坚定,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力量。
一家四口,紧紧相拥。这份拥抱,不仅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是面对未来风雨的无声誓言。宁念靠在玄苍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心中充满了后怕,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满足和安心。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有他在,有孩子在,她便无所畏惧。
玄苍望着怀中的妻儿,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的手轻轻抚过宁念的头发,又落到小玄宁柔嫩的脸颊。
三日后,神族大军?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魔界,很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
既然天道要夺他的女儿,那便与这天道,不死不休!
寝殿内,神族使者消失的地方,虚空仍在微微颤抖,仿佛无声地昭示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空气中,神魔之力交锋后的余韵交织,带着一丝冷厉的肃杀。
玄苍挥手设下一道无形的结界,将殿外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那道裂口弥合后,他的面色便恢复了古井无波,唯有眼底深处,凝聚着一层化不开的寒意。他没有片刻迟疑,沉声下令,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血影,传令下去,魔宫即刻进入最高戒备。召集所有魔将,一刻钟后,议事殿见。”
殿外传来一声简洁有力的“是”,血影的气息便如风般消散。
命令下达得干脆利落,可寝殿内的气氛,却依旧沉重得令人窒息。宁念紧紧抱着怀中早已熟睡的女儿,小玄宁呼吸均匀,乖巧得仿佛方才那股惊天动地的力量,并非从她小小的身体里爆发。指尖轻轻抚过女儿肉乎乎的脸蛋,她的心头,却像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