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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方楠刚从睡梦中苏醒,肚子便率先“抗议”起来。他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穿上半干的衣服,那衣物勉强驱散了因连绵阴雨带来的丝丝凉意。

雨水相较昨天明显变小了,天空因降雨缘故,弥漫着层层水雾,可视度比昨日稍好一些。方楠利索地起锅、烧水、下面,动作一气呵成。在等待水开的间隙,他瞧着空空如也的袋子,暗自决定,吃过饭后,一定要出去“打一波野”。

水很快就烧开了,他们吃得也快,就一桶面,要分给三个人和一只狗,哪能不快呢?

稍作休息后,方楠带着李坤和方希出门寻找食物。汪泽成因为扭伤了脚,被方楠留下来看守营地,顺便在附近找找柴火。方希就是那只大黄狗,方楠觉得它能带来希望,所以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行路难,行路难”,原本以为很容易就能找到记忆中的超市,可他们在泥泞、破碎的道路和迷雾的阻碍下,不知走了多久,才满身疲惫地抵达。

尽管方楠对灾后场景已有一定心理准备,但站在超市废墟前,他的内心依旧被沉重感填满。他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的雨水和汗水,调整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带着李坤、方希走进超市的残骸之中。

印象里,这是一座规模较小的生活超市,由几个店面组成,服务着附近的几个小区以及李坤和汪泽成所在的中学。

“李坤,我们先在这儿找找看。”方楠带着李坤停下脚步,指了指脚下。根据记忆和周边散落的物品判断,这里应该是超市的零食区。

“好。”李坤应了一声,便开始尝试挪动脚下散落的水泥块。

“注意安全。”方楠嘱咐了一句,也跟着行动起来。方希则在一旁东嗅嗅西嗅嗅,下雨天似乎对它的嗅觉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不知不觉间,雨停了,超市残骸中不时传来方楠拿着捡到的螺纹钢凿击水泥石块的声音。

“啊!”李坤突然大叫一声,跌坐在地,面色惨白,手指着前方不停地颤抖。

“怎么了?”方楠赶忙扔下手中的工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坤身旁。

顺着李坤手指的方向望去,方楠也吓了一跳。只见一位年轻女性,脸色灰白,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看向他们。方楠回过神,转头拍了拍李坤的肩膀,没有说话。

就在方楠准备让李坤放弃这个地方时,李坤激动地大喊:“动了,她动了!”方楠猛地回过头,只见女子身下伸出一只小手,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他们两人都同时发现了。

“啊啊啊!”李坤怪叫着迅速趴在地上,开始用手扒拉碎石。方楠也很快找回刚刚丢掉的螺纹钢,帮着李坤一起清理碎石和残渣。

“咚”,当螺纹钢捅开最后一块碎石,一个宽约30厘米、长1米5左右的狭小通道出现了。方楠趴在地上观察了许久,确定不能再把通道凿宽了,再凿可能会引发二次塌陷,那就危险了。

由于通道狭窄,方楠试了几次都没办法通过。他的身体在通道中被挤得变形,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再前进哪怕一厘米。就在他感到有些沮丧的时候,一旁的李坤突然站了出来。

“让我试试吧,我比较瘦小,说不定能过去。”李坤主动说道。

方楠看着李坤,这个光着上身、手上还渗着血的男人,身高只有 1 米 3 左右的大男孩。他不禁有些担心地对李坤说:“你要知道,这场救援非常危险,通道很窄,而且里面的情况也不清楚,可能会有很多困难和风险,甚至会危及生命。”

李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坚定地看着方楠,说道:“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试。”

方楠凝视着李坤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的光芒,恰似黑夜中耀眼的星辰,充满了决心和勇气。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问道:“你想好了?”

“嗯!”李坤用力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告诉方楠,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方楠被李坤的勇气所感染,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力量。他深吸一口气,对李坤说:“好!那就交给你了。”

随着李坤一步步爬进通道深处,方楠抓着他的脚踝,察觉到他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哥哥,我抓住她了,拉我出来!”李坤的声音从通道里传出来。方楠当即缓缓拉住李坤的脚,小心翼翼地将他拖出通道。

没过多久,方楠的怀中就多了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长得十分可爱,粉扑扑的小脸犹如精雕细琢一般,让人看了心生喜爱。然而,此刻她却紧闭着双眼,安静地睡着,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有些脏污,而且还带着些许潮湿,显然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即便如此,她那甜美的睡颜依旧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母爱”这个词,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如此具体而清晰。方楠凝视着怀中的小女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已经失去了母亲,而他,或许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了。

方楠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小女孩的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一旁,开始重新掩埋那位年轻的女子。

做完这一切后,方楠再次抱起小女孩,然后朝着女子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躬,不仅是对女子的敬意,也是他对自己内心深处那份责任感的承诺。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透过那堆石堆,他仿佛看到女子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安详,仿佛她在告诉方楠,她放心地将小女孩交给他了。

因为怀中小女孩的缘故,方楠打消了继续寻找物资的念头,带着李坤、方希返回营地。回到营地没多久,天色渐渐阴沉下来,随后天空又开始下起大雨。

回到营地的方楠,第一时间给小女孩裹上自己留在屋内的警服,并生起了火。汪泽成和李坤则在一旁整理今天汪泽成找到的“柴火”。因为下雨,汪泽成找到的柴火大多是湿的,只能暂时堆在一旁,等待处理。

“哥,下几包?”整理完柴火的汪泽成,想要主动承担煮面的任务,指着方楠他们刚刚找到的食物开口问道。今天方楠他们一共找到了4袋方便面和两个真空包装的鸡腿,其中有两袋面还是李坤在救小女孩时发现的。

正当方楠准备告诉汪泽成只下一袋面的时候,“旺旺旺!”方希突然朝着雨幕中大声叫起来。

“是谁,谁在那边?”方楠一边安抚方希,一边大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