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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炉中玉魂

双生庐的丹炉正泛着奇异的光。青绿色的药香与赤红的剑气在炉口交织,凝成道螺旋状的光带,将林渊与沈清寒的玉佩缓缓托起。当两块玉牌在光带中相触的刹那,炉身突然震颤,刻在炉壁上的上古符文亮起,映得整个药谷都泛着温润的玉色。

“老谷主的手记里提过‘合魂炉’。”陈长老捧着泛黄的纸页凑近,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需以至纯灵力催动四十九日,待双玉相融,方能引出藏在玉魂深处的天界屏障图纸。”他用手指点着页脚的批注,“这里写着,最后一日需用‘同心血’为引。”

沈清寒的指尖微微发颤。她望着炉中渐渐模糊的玉牌轮廓,突然想起母亲青禾留下的信笺。信里说,当年真沈星河为护她母亲,曾将心头血滴在定情玉佩上,那玉佩后来竟挡住了玄渊的致命一击。原来所谓“同心血”,从来不是简单的精血,而是两心相照时,自愿为对方舍弃性命的赤诚。

“还有三日。”林渊拂过炉壁的符文,青绿色灵力顺着纹路流淌,那些晦涩的古字突然化作清晰的星图,在半空缓缓旋转,“天界屏障的缺口在北斗第七星的位置,与药谷的地脉正好相连。”他指向星图最亮的那颗星,“合魂成功后,我们需站在忘忧崖的地脉节点,才能将新玉牌嵌入屏障。”

话音未落,谷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万剑宗的弟子翻身下马,怀里的竹筒冒着寒气,里面装着刚从极北冰原采来的“冰心草”——是合魂炉最后阶段需要的辅材,能稳住双玉相融时的灵力波动。

“沈师姐,天界援军到了。”领头的弟子抹着脸上的霜花,“为首的天将说,要亲眼见证合魂仪式,还带来了玉帝当年封印玄渊的‘镇魔玺’。”

林渊与沈清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玄渊已除,内奸伏法,天界此刻派援军前来,未免太过蹊跷。陈长老突然将炼丹手记往怀里一揣,药锄在掌心转了个圈:“老谷主说过,天上的神仙,心眼比药谷的菟丝子还多。清寒仙子,需得留个心眼。”

两人刚走出双生庐,就见十位金甲天将立在谷口。为首的天将面如冠玉,腰间悬着的镇魔玺泛着冷光,正是当年玉帝亲用的印玺。他看见林渊掌心的青绿色灵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玉帝转世,果然气度不凡。”天将抬手作揖,动作却带着施舍般的傲慢,“本将奉天帝之命,特来取回镇魔玺。待双玉合璧,便由本将携玺归位,重掌天界秩序。”

沈清寒的剑穗轻轻颤动。她注意到天将靴底沾着的泥土,混杂着极南瘴林的毒藤汁液——那地方三年前就被玄渊的魔兵踏平,如今除了看守封印的魔将,根本不会有旁人涉足。

“天将倒是消息灵通。”林渊笑着把玩着手中的七叶还魂草,草叶上的露珠突然飞射而出,擦过天将的金甲,“只是不知,天帝何时换了规矩,连镇魔玺都能随便交给外人?”

金甲天将的脸色微变。露珠在他身后的石壁上炸开,露出藏在那里的魔纹——与玄渊魔帐里的召唤阵一模一样,只是规模更小,显然是用来紧急传送魔兵的。

“拿下他们!”天将突然变脸,金甲在阳光下泛出黑气,“玄帝有令,活抓玉帝转世,赏万年修为!”

十位天将同时撕下伪装,黑袍下的魔纹在阳光下蠕动。林渊突然明白,这些根本不是天界援军,是玄渊潜伏在天界的余党,借着援军的名义来抢夺合魂玉的!

“冰心草!”沈清寒的朝阳剑气劈开最先冲来的魔将,“护住合魂炉!”

陈长老立刻指挥药童们将冰心草撒向合魂炉。白色的草叶遇热化作雾气,炉口的螺旋光带突然暴涨,将冲来的魔将弹得倒飞出去。林渊的青绿色灵力顺着光带注入炉中,双玉相融的速度陡然加快,已能看清新玉牌上交织的云纹与剑影。

“痴心妄想!”领头的魔将祭出镇魔玺,印玺在空中化作柄巨斧,带着劈山裂石的气势砸向合魂炉,“玄帝说了,就算毁了玉牌,也不能让玉帝归位!”

林渊突然想起炼丹手记里的话:“合魂炉的真正力量,不在融玉,在融心。”他猛地抓住沈清寒的手,两人的灵力顺着掌心相触的地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青绿色与赤红色交织成张巨网,将镇魔玺的巨斧牢牢罩住,而合魂炉中的双玉,在这一刻彻底相融,化作枚通体透亮的新玉牌,牌面上的“宸清”二字,正是两人名字的合璧。

“不可能!”魔将的巨斧在光网中寸寸碎裂,镇魔玺的真身暴露出来——竟是块刻满魔纹的黑玉,“玄帝说过,你们的灵力不可能……”

“玄帝没告诉你,双生灵力的真谛。”沈清寒的朝阳剑气刺穿魔将的肩胛,“不是相克,是相生。”

合魂炉突然腾空而起,新玉牌从炉中飞出,悬在两人之间。林渊突然看清玉牌里浮现的影像:千年前玉帝将魂魄分为两半时,曾在药谷与万剑宗种下“同心咒”,唯有两心无嫌隙,灵力无保留,才能让双玉真正相融。而他们刚才在生死关头的信任,恰恰解开了最后的封印。

魔将们的惨叫此起彼伏。陈长老的药锄敲晕了两个想偷袭的天将,万剑宗弟子的灵剑组成剑阵,将漏网之鱼围在中央。林渊注意到,最后一个魔将的怀里掉出半块帛书,上面的字迹与玄渊尸身旁找到的信笺如出一辙,都在反复提及“天界裂隙”。

“他们在找裂隙的位置。”林渊捡起帛书,新玉牌突然发烫,“合魂玉在示警,裂隙就在忘忧崖底!”

两人赶到忘忧崖时,地脉正在剧烈震动。崖底的黑雾中,道丈宽的裂隙正缓缓扩大,里面传来熟悉的魔气——比玄渊的气息更古老,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新玉牌突然飞进裂隙,在黑气中绽放出金光,暂时稳住了扩大的趋势。

“是千年前玄渊叛乱时留下的旧伤。”沈清寒的朝阳剑气顺着玉牌的金光探入裂隙,“合魂玉在修补裂隙,但力量不够,需要镇魔玺的正统力量。”

林渊突然想起刚才被击碎的假镇魔玺。真正的印玺应该还在天界,可此刻他们根本无法上天。陈长老突然拄着药锄跑来,手里举着片晶莹的鳞片:“在魔将的尸身上找到的,是‘通天鲤’的鳞!老谷主说过,这种鲤鱼能载着人从地脉直达天界!”

通天鲤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林渊将灵力注入鳞片,崖底的潭水突然翻涌,条丈长的鲤鱼跃出水面,背鳍上的纹路与合魂玉的云纹完美契合。

“我去天界取镇魔玺。”沈清寒翻身跃上鱼背,朝阳剑气在她周身形成护罩,“你守住裂隙,等我回来!”

林渊握住她的手,新玉牌的光芒在两人之间流转:“小心,天界未必比人间安全。”

通天鲤载着沈清寒潜入潭水时,林渊突然发现合魂玉的光芒中,浮现出天界的景象。沈清寒正穿过南天门,天将们见到她腰间的合魂玉,纷纷跪倒在地——原来这玉牌不仅是屏障核心,还是天界正统的信物。

裂隙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林渊将青绿色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合魂玉,崖底的黑雾中,竟渐渐显出无数虚影——是千年来被裂隙吞噬的魂魄,此刻正朝着玉牌伸出手,像是在求助。

“别怕。”林渊轻声说,指尖的灵力化作无数银线,将虚影们缓缓托起,“很快就能回家了。”

当沈清寒捧着真正的镇魔玺从潭水跃出时,林渊突然笑起来。她的白衣上沾着天界的云气,镇魔玺的金光与合魂玉的光芒交织,竟在崖顶形成道彩虹,一头连着人间的药谷,一头通往天界的南天门。

“可以开始了。”沈清寒将镇魔玺按在合魂玉上。

两物相触的刹那,天地间响起龙吟般的轰鸣。镇魔玺化作道金光钻进裂隙,合魂玉紧随其后,在裂隙深处爆发出万丈光芒。林渊与沈清寒同时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顺着光带,与天界的屏障、人间的地脉相连,形成个巨大的循环——原来玉帝转世的真正使命,不是修补裂隙,是将天界与人间的灵力相连,从此再无隔断,再无战乱。

裂隙在金光中缓缓闭合,黑雾消散处,露出片崭新的土地。七叶还魂草的种子随着光带洒下,瞬间长成片绿色的海洋,将忘忧崖装点得如同仙境。那些被吞噬的魂魄在花海中转身,朝着两人深深鞠躬,然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这片新生的土地。

当最后一缕金光消散,合魂玉飞回林渊掌心。牌面上的“宸清”二字旁,多了行小字:“双生归位,三界永和。”

回药谷的路上,沈清寒突然停下脚步。镇魔玺在她掌心化作枚小巧的玉印,正与合魂玉产生共鸣。“天界来的信使说,众仙请你归位。”她踢着脚下的石子,“说玉帝的宝座,空了太久了。”

林渊望着双生庐前忙碌的身影,陈长老正教药童们辨认新长出的灵药,老万在给通天鲤喂食,万剑宗的弟子们正帮着修补最后一段断墙。合魂玉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询问他的心意。

“你看。”他指着刚冒出土的紫苏幼苗,“这里的紫苏,比天界的仙草好看多了。”

沈清寒突然笑起来,朝阳剑气在两人脚下画出个圈,圈里的泥土突然隆起,长出两株并排的七叶还魂草。“那就让玉帝的宝座再空些日子。”她将镇魔玺埋在草下,“等这两株草开花结果,再说回去的事。”

合魂玉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林渊突然明白,所谓的归位,从来不是回到某个固定的地方,而是找到心之所向,情之所系。对他而言,这里有药田,有故人,有与沈清寒并肩种下的每一株草,早已是比天界更重要的归宿。

晚风拂过双生庐的丹炉,炉盖轻轻颤动,像是在应和着人间的安宁。远处的炊烟与天上的云彩交融,分不清哪是人间烟火,哪是天界霞光——或许从今天起,三界本就一体,再无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