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找张嬷嬷？你们是她什么人？”小鹰眼有些防备，试探问着。
小鹰眼这么说，叶云笙难掩激动，“你见过张嬷嬷？”
小鹰眼低下头，神情恢复平淡，“我不认识什么张嬷嬷。”
他不敢直视他们，毕竟年纪还小，心中的慌张还是被清南风他们看了出来。
“二位客官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小鹰眼站起身准备离开，被清南风叫住。
小鹰眼一定见过张嬷嬷的。
“小鹰眼，你看人那么准，你看我们像坏人吗？”清南风真诚问道。
小鹰眼回头看了看二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张嬷嬷，你告诉我们张嬷嬷在哪里好不好？”
小鹰眼思考片刻，终于开口道，“我不知道我认识的是不是你们口中的张嬷嬷，但你们为什么要找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清南风：“实话告诉你，张嬷嬷是这位姐姐的乳娘，因为家中的一些变故离开府中，姐姐一直在找她。偶然中得知张嬷嬷来到了枫桥镇，便到这里来找她。你可否告诉我们，你认识的张嬷嬷是什么样子的？住在哪里？”
小鹰眼对清南风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他是在客栈认识张婆婆的，她也在客栈做工，负责客栈的卫生清洁。
张婆婆只说她姓张，全名是什么并没有告诉他，于是他一直叫她张婆婆。
张婆婆虽然穿着朴素，但从言行举止中不难看出，她一定是在大户人家做过工。她为人和善，对自己也很好，见小鹰眼年纪小，经常从厨房偷吃食出来给他，怕他吃不饱影响长身体。
虽然张婆婆人很好，但小鹰眼从平时与张婆婆接触时不难发现，张婆婆身上应该有很多秘密，她从来不向别人提及她的身份，有的时候不小心问到，她也会转移话题、避而不谈，当然也很忌讳别人知道她住在哪里。
见小鹰眼还是不出声，叶云笙有些着急，“小鹰眼，姐姐求求你告诉我，你说得这个张嬷嬷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看叶云笙紧张的样子，应该是真的关心张婆婆，小鹰眼从认识张婆婆时，她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觉得张婆婆真的很可怜。
既然张婆婆的家人来找她了，他当然也希望张婆婆能幸福。
“我叫她张婆婆，大概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年纪，从我来客栈做工的时候，张婆婆就已经在这儿了，她白天在客栈做工，负责清洁。”
“那你是怎么觉得她就是我们口中的张嬷嬷？”清南风又问。
“我看她的言行举止，应该是在大户人家做过工，听你们的描述，我第一反应就是张婆婆，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们口中的张嬷嬷。”
就凭刚刚小鹰眼的分析逻辑来看，清南风绝对相信小鹰眼的眼光。
清南风：“那你再和我们讲讲，她平时还和你说过些什么？做过什么？”
小鹰眼皱紧眉头，努力回想，在他的印象里，张婆婆除了像娘亲一样温暖之外，还真的没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小鹰眼摇摇头，“没有。”
清南风和叶云笙垂眸叹气，按照现在的消息来看，还真的不能确定这个张婆婆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忽然，小鹰眼眸中一亮，“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记得有一次张婆婆给我偷鸡腿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恒儿要是活着，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当时我问他，恒儿是谁，是她的儿子吗，可张婆婆没回答我，我心想着这一定是张嬷嬷的伤心事，就没再提起。”
恒儿？
说得莫不是远恒？
是啊，如果远恒还活着，今年十七岁，也就比小鹰眼大了两三岁。
叶云笙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一定就是她要找的张嬷嬷。
“是她，小鹰眼我求求你告诉我，张嬷嬷现在到底在哪？”叶云笙急切的问。
小鹰眼不敢看二人的眼光，有些为难，“可是张婆婆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住在哪。”
叶云笙急得红了眼眶，她抓住小鹰眼的手臂，用近似乞求的语气说道：“我求求你了，你快点告诉我张嬷嬷现在在哪里，她现在可能有生命危险，我一定要去救她。”
听到张婆婆有危险，小鹰眼瞪大眼睛看向叶云笙，此时叶云笙的眼眶已经湿润了，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想到张婆婆今天没来客栈，小鹰眼也顿感事情不对，开始担心张婆婆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张婆婆就住在后面的巷子里，我这就带你们去找她。”
由于现在已经是宵禁的时间了，三人不得已换上了夜行衣。
张婆婆住的地方离枫桥客栈不远，在巷口的尽头，很是隐蔽。
为避免被夜巡的官兵抓住，小鹰眼带二人抄了近道。
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村屋前面，小鹰眼指了指村屋，小声道：“张婆婆就住在这儿。”
由于夜深了，清南风不敢敲门，怕打扰周围的村民，他轻轻的走到门前，却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
这个时间，家家应该都是门头紧锁。
清南风觉得有些不对，立马推开门冲了进去。
见状，叶云笙和小鹰眼也跟着跑了进去。
屋内的人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嗖”的一声，翻窗逃走了。
只见一个黑影从院墙上翻过，瞬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清南风跟了几步，本想去追黑衣人，却听见了身后小鹰眼的痛哭声，“张婆婆，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呜呜呜！”
清南风连忙跑进屋，只见张婆婆躺在血泊中，胸前的匕首明晃晃地插在了心口的位置，人也已经奄奄一息。
叶云笙蹲下身子，轻轻地扶起张嬷嬷，看着张嬷嬷的样子，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叶云笙捧住张嬷嬷的头，轻轻拭去她嘴角的血，声音颤抖的轻唤，“张嬷嬷，是我，我是云笙啊，你还记得我吗？你醒醒啊！”
听到云笙二字，张嬷嬷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是二夫人的孩子，她想看看这个孩子。
眼前的女娘虽没了幼时的模样，但这张和她娘亲一模一样的脸，她认出，这确实是二小姐。
张嬷嬷用尽全力，想开口说话，可此时她已经虚弱地发不出声音。
只要一张嘴，血就会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涌出。
云笙用手帕不断地擦拭着。
张嬷嬷握紧叶云笙的手，猩红的眼睛里划出一滴泪。
没想到在死之前，她还能再见到二小姐。
叶云笙知道，她一定就是自己要找的张嬷嬷，可她还是来晚了，还是没能救下她。
叶云笙哭着，“张嬷嬷，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张嬷嬷顶着最后一口气，伸手指向了墙上的画，嘴里好似在念叨着什么。
叶云笙还没听出什么，顷刻之间，张嬷嬷的手滑落下来，头偏向一边，咽了气。
“张婆婆，呜呜呜...”小鹰眼痛哭起来。
张婆婆死不瞑目，好像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叶云笙的手颤抖着，轻轻抹过张嬷嬷的双眼，希望她能安息。
屋内充斥着悲伤。
枫桥镇郊外
叶云笙三人站在张嬷嬷的坟前，给张嬷嬷行了礼，上了香。
小鹰眼跪在张嬷嬷的坟前，还沉浸在悲伤中。
他痛哭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害死张婆婆？”
叶云笙蹲在小鹰眼的身旁，轻抚着他的肩膀，“都怪姐姐来晚了，没能救下张嬷嬷。”
“姐姐，他们都是坏人，张婆婆这么好的人，他们都不放过，呜呜呜！”
清南风胸中憋闷，眼中透出狠戾，“看来叶夫人还是比我们快了一步，我们还是没找到远恒的消息，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叶云笙忽地想到了什么，刚刚只顾着伤心，却落下了一个细节。
她站起身看向清南风，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