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的晨曦带着铁锈味,将废墟染成一片诡异的赭红色。曾经象征财富巅峰的摩天大楼如今只剩残垣断壁,楼体裂缝中钻出无数肉质藤蔓,藤蔓上鼓起的肉瘤正钻出无数肉质藤蔓,藤蔓上鼓起的肉瘤正分泌着粘稠的墨绿色黏液,液滴坠落在地时溅起细碎的荧光,在地面拼出纳斯达克的走势图。
傅寒声踩着碎玻璃前行,每一步都陷进脚踝深的黑色淤泥里。淤泥中混杂着揉碎的股票凭证和锈蚀的硬币,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 “咯吱” 声。他的天医瞳早已开启,视野中,整座废墟都被一张巨大的血管网络覆盖,血管的交汇处,正矗立着一颗直径超过百米的肿瘤。
那肿瘤像一颗腐烂的心脏,表面布满搏动的青筋,青筋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闪烁着代码的黑色液体。每当液体流过,肿瘤就会剧烈收缩,喷出漫天飞舞的青铜色纸屑 —— 那是次贷危机时的合约碎片,碎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这就是金融癌的核心。” 傅寒声握紧手中的玉质手术刀,刀身刻着的《太素脉诀》符文正在发烫,“比我想象的更糟。”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防化服的研究员,其中一个突然尖叫着捂住眼睛。傅寒声回头时,只见那人的瞳孔里正播放着全息影像:他自己在股市崩盘时从天台坠落的画面,画面下方还滚动着一行字幕 ——“您的破产倒计时:72 小时”。
“别看黏液!” 傅寒声低喝,银针瞬间射出,钉在那人的太阳穴上。银光闪过,研究员瞳孔中的影像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消散,他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防护服,“这东西能勾起最恐惧的记忆,然后转化成肿瘤的养料。”
另一个研究员颤抖着递过一份报告:“傅医生,检测显示,肿瘤的细胞结构里含有雷曼兄弟的基因序列。还有…… 这些黏液的成分,和南极青铜门渗出的原油完全一致。”
傅寒声的心脏猛地一沉。他走到肿瘤边缘,玉刀轻轻划破肿瘤表面。没有鲜血涌出,只有无数细小的手从伤口里伸出,手的主人都是西装革履的金融从业者,他们疯狂地抓取着周围的纸屑,嘴里还在嘶吼着 “做空!平仓!”。
“开始手术。” 傅寒声深吸一口气,天医瞳锁定肿瘤核心。在他的视野中,一团淡金色的光正被黑色液体包裹,光中隐约能看见一个大脑的轮廓。
玉刀刺入的瞬间,整个废墟突然剧烈震颤。肿瘤表面的青筋暴涨,缠住了傅寒声的手腕,青筋里流淌的代码突然加速,在他手臂上烙出一串青铜色的文字 ——“债务奴隶编号:001”。
“有意思。” 傅寒声冷笑,体内功德之力运转,银针刺入青筋与肿瘤连接的节点。那些疯狂抓取的手瞬间僵住,化作齑粉飘散在空中。他趁机加大力度,玉刀一路向下,终于触碰到了那团淡金色的光。
光团炸开的刹那,傅寒声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自然形成的组织,而是一颗被冰晶包裹的大脑。大脑的神经突触上,插满了细小的数据线,数据线的另一端,竟直接连着废墟下方的青铜门虚影。更让他惊骇的是,大脑皮层上还残留着手术痕迹,切口处刻着一行微缩的英文 ——“雷曼兄弟董事会成员:艾伦?施瓦茨”。
“用高管的大脑培育肿瘤?” 傅寒声的声音带着寒意,“江氏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却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废墟中回荡,仿佛从肿瘤深处传出:“傅医生难道不懂吗?癌细胞才是真正的资本永生体。”
傅寒声猛地抬头,看见肿瘤表面的青筋正在重组,形成一张婴儿的脸 —— 那是江疏影腹中的门钥。“普通细胞会衰老死亡,就像那些破产的公司。但癌细胞能无限增殖,就像永远贪婪的资本。”
婴儿的笑脸突然扭曲:“你以为切除核心就结束了?太晚了。”
轰!
肿瘤毫无征兆地爆开,漫天飞舞的合约碎片突然凝聚,化作一柄柄青铜色的长矛,长矛的矛头都是微型的青铜门。它们精准地射向废墟中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些在远处观望的幸存者。
“不好!” 傅寒声的银针瞬间结成光网,挡住了射向研究员的长矛。但更多的长矛穿透了光网,刺入幸存者的胸口。那些人没有惨叫,只是茫然地低头,看着胸口的青铜门烙印逐渐扩散,他们的瞳孔变成了绿色的 K 线图,嘴里机械地念叨着 “偿还债务…… 自愿成为资产……”。
傅寒声的天医瞳穿透地面,看见那些刺入地下的长矛正在生根发芽,长出新的血管网络,网络的末端,正连接着全球各地的医院。他突然明白,这根本不是切除手术,而是一场献祭 —— 用全球患者的灵魂,为青铜门充能。
“江疏影的胎儿……” 傅寒声的拳头紧握,玉刀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它把整个金融体系都改造成了青铜门的供养器。”
远处的天空中,云层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中,无数青铜色的合约正在汇聚,渐渐组成一份覆盖天际的文件。傅寒声看清文件内容时,瞳孔骤然收缩 —— 那是一份全球债务合约,合约的签名处,正自动浮现出所有患者的名字,最后一个名字,赫然是他自己。
肿瘤爆开的位置,此刻正渗出粘稠的黑色原油,原油在地面汇成一个微型的青铜门。门内传来婴儿的笑声,笑声中,傅寒声听见了次贷危机时无数破产者的哀嚎,听见了股市崩盘时的尖叫,还听见了…… 自己第一部中救治的第一个患者临终前的叹息。
“这才刚刚开始。” 傅寒声低声自语,他知道,真正的终局,正在南极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