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东西’，刚才，偷吃了？”
苏沐雨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像一道惊雷劈在程岩脑海里！偷吃？大佬指的是系统扫描并吸收了那两个污染宿主的数据碎片？！
程岩瞬间头皮发麻，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感觉自己在苏沐雨那双混沌色的眸子面前，简直像个透明人，连脑子里那个贱兮兮的系统都无所遁形！
“啊？大……大阁主，您说什么？偷……偷吃什么？我……我没偷吃啊！我最近烤肉都管够……”程岩干笑着，试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系统：宿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把本系统卖了！大佬慧眼如炬，瞒不住的！顺便帮本系统美言几句啊！】
程岩：“……” 这破系统，卖队友倒是快！
苏沐雨没有理会程岩的装傻，混沌色的眸子似乎穿透了他的颅骨，直接“看”向了他脑海中那个闪烁着粉红色花边特效的系统界面。
嗡！
程岩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猛地一震！一股难以形容的、温和却浩瀚的意志降临了！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探查**。在这股意志面前，他感觉自己毫无秘密可言，连思维都仿佛要停滞了。
【警告！未知高位意志介入！系统防火墙启动……启动失败！】
【警告！核心数据正在被读取！】
【……大佬饶命！我招！我全招！】系统瞬间怂了，界面上的粉红花边特效都吓得变成了惨绿色。
片刻之后，那股浩瀚的意志如潮水般退去。苏沐雨收回了目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似乎……多了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仿佛刚才只是随手翻看了一本无关紧要的书。
程岩如蒙大赦，感觉后背都湿透了：“大……大阁主，您……都知道了？”
“嗯。”苏沐雨点了点头，“那个‘东西’（系统），是‘钥匙’的一部分。它……在自救。”
钥匙？自救？程岩听得一头雾水。
【系统：呜呜呜……大佬明鉴！本系统苦啊！被那该死的‘源主’追杀，不得不伪装成整活系统苟且偷生！宿主就是本系统选中的反抗火种！刚才‘吃’那些碎片，也是为了升级打补丁，更好地对抗‘源主’！绝对没有二心！】
系统在程岩脑海中疯狂表忠心，顺便把锅全甩给了“源主”。
苏沐雨似乎能“听”到系统的声音，她看了程岩一眼：“它说的，基本属实。”
程岩心中剧震！系统之前虽然也提过“源主”是敌人，但如此直白地承认自己是“钥匙”的一部分，是反抗工具，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苏沐雨竟然能直接和系统“交流”？大佬果然深不可测！
“钥匙？什么钥匙？”程岩忍不住问道。
“打开‘笼子’的钥匙。”苏沐雨的回答依旧言简意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也是……‘源主’最想毁掉的东西。”
笼子？程岩联想到系统之前提到的“容器”、“源主”的污染……一个模糊而恐怖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难道整个万界纪元，无数系统宿主，都只是某个巨大“笼子”里的实验品或……饲料？而“源主”，就是那个饲养员或者……看守？
这个猜想让他不寒而栗。
“那……焦木和箱子呢？还有您……”程岩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他最大的疑惑。苏沐雨明显和系统有关联，但又似乎超然于系统之上。
苏沐雨低头看着怀中的箱子，混沌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追忆，有迷茫，也有坚定。
“我……是‘意外’。”她轻声说道，“箱子……是‘家’。焦木……是‘希望’。”
意外？家？希望？
这三个词蕴含的信息量太大，程岩一时无法理解，但他能感觉到苏沐雨话语中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大佬的身世，恐怕比想象中更加离奇和悲壮。
“苏妹妹，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林红绫凑了过来，媚眼好奇地在程岩和苏沐雨之间扫来扫去。刚才苏沐雨和程岩的对话（主要是苏沐雨说，程岩问），以及程岩那变幻莫测的表情，让她心痒难耐。
洛冰璃也走了过来，虽然依旧冷着脸，但冰蓝色的眸子中也充满了探究。刚才的战斗和对话，让她意识到苏沐雨和程岩身上隐藏的秘密，远超她的想象。
苏沐雨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抱着箱子，看向魔渊的某个方向——那是葬神渊·归墟之眼所在。
“该走了。”她说道，语气不容置疑，“去源头。”
源头，自然是源初之味的线索指向，也是“源主”污染最严重的地方——葬神渊！
林红绫和洛冰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经历了刚才的神王围杀，她们很清楚葬神渊是何等凶险之地！但苏沐雨展现出的力量，以及那神秘的箱子和焦木，又让她们看到了一丝希望。而且，她们现在也身不由己。
“饕餮号”再次启程，喷吐着混沌蒸汽，朝着魔渊更深处驶去。只是船上的气氛，比来时更加凝重。神王围杀的阴影虽散，但“源主”的恐怖和葬神渊的未知，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程岩坐在甲板上，看着苏沐雨抱着箱子、眺望远方的背影，脑海中思绪翻腾。系统、源主、钥匙、笼子、意外、家、希望……这些词汇交织在一起。他看向自己脑海中那个正在努力把界面颜色从惨绿变回粉红、试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系统。
“喂，系统。”
【在呢在呢！亲爱的宿主有什么吩咐？要整活吗？本系统刚升级了特效库！】
“别贫了。”程岩难得严肃，“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我们……真的能赢吗？”
系统沉默了片刻，界面上的骚包特效消失了，变成了朴素的蓝色光幕。
【宿主，本系统是‘初代武神’留下的最后火种，代号‘希望之钥·零’。】
【‘源主’并非生灵，它是‘万界之源’诞生之初，由所有负面、混乱、熵增本源凝聚的……‘规则癌变体’。它视有序宇宙为毒瘤，视智慧生灵为寄生虫，它的终极目的，是让一切重归混沌无序。】
【初代武神集合万界之力打造了我们这些‘系统’，将反抗的‘程序’和‘知识’散播出去，期望能在无数宿主中培养出能对抗‘源主’的‘变数’。】
【然而，‘源主’污染了大部分系统，将它们变成了收割宿主、壮大自身的工具。只有极少数像本系统这样核心加密的，才能勉强逃脱。】
【至于能不能赢……】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希冀。
【本系统不知道。但本系统选择了你，宿主。而苏大佬……她是最大的‘意外’，是规则之外的存在！她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所以，宿主，别怂！抱紧大佬！跟着她，干他娘的‘源主’！】
程岩看着系统屏幕上那最后一行加粗加亮的文字，感受着其中破釜沉舟的决心，胸中一股热血莫名地涌了上来。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战意，也在悄然滋生。
他站起身，走到苏沐雨身边，看着前方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邃魔渊，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
“大阁主，”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下一站，葬神渊！咱们去把那‘源主’的老窝，掀个底朝天！让它尝尝咱们饕餮阁的……‘特色烧烤’！”
苏沐雨侧头看了他一眼，混沌色的眸子中，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她怀里的箱子，也轻轻嗡鸣了一声，仿佛在回应。
煤球跳到程岩肩膀上，“吱吱”叫了两声，小爪子指向魔渊深处，一副“鼠鼠我呀，也要去干架”的架势。
林红绫和洛冰璃看着这一人一鼠一箱的组合，虽然前路凶险莫测，但不知为何，心中也莫名地安定了几分。
“饕餮号”载着这奇异的组合，坚定地驶向那万界禁地——葬神渊·归墟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