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沈鸢晕过去前,看向父亲眼中只有这一个疑问。
顾淮凌两日后从暗房走出来,他大氅上全是血迹,带着一身霜寒之气脸色差得可怕。
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连审了几日却什么都审不出来。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可顾淮凌此刻也想不出哪里不对。
已经几日没见沈鸢了顾淮凌不禁加快了步子。
屋内并没有沈鸢的身影,顾淮凌沉声问道:“夫人呢?”
桃子从外匆匆跑了进来,“夫人母亲病了夫人回青石巷照顾几日,让我在府中等大人回来告诉大人,夫人说让大人不必忧心,待母亲病情好转她就回。”
桃子说完朝顾淮凌福了福身子,“大人既已回来,奴婢就先回青石巷照顾夫人。”
这几日顾淮凌也彻底冷静下来,内心不禁涌入一股自责。
“你带着院判一起过去,告诉夫人我稍后就到。”
顾淮凌极快地沐浴换衣,朝青石巷而去。
他坐在马车内,被外面的脚步声所惊扰,掀帘一看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桃子。
顾淮凌顿时浑身一凛沉声问道,“桃子你跑什么?”
桃子一脸惊慌失措,“大人,姑娘还有老爷夫人都不见了。”
顾淮凌面色一变立刻下了马车,“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
沈府内,顾淮凌面带寒霜地站在那里,屋内院外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
三九拿着一把香灰走了过来,面色严肃,“大人您看,这香灰中混了迷香。”
顾淮凌脑中一直若隐若现的念头,终于清晰了。
那晚动手脚的人是沈父。
而沈父应该是晏曦的人。
顾淮凌脸色差得可怕。
头疼得快要裂开时,沈鸢缓缓睁开眼睛。
她好像在一个密封的房间内,屋内很黑,周围一切都看不清楚。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缕光线悄然无声地闯了进来。
晏曦从外走了进来,他身旁还跟着沈父。
沈鸢警惕地看着两人,她视线移到沈父脸上问,“父亲为什么?”
沈父上前一步朝沈鸢跪下,“您乃我们西楚圣女,老朽当不起您一句父亲。”
沈鸢脸色骤然一白,她发现这么多年自己好像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
“可母亲说,我是她亲生女儿。”
“她也不知道,当初为了保西楚圣女一脉,我把内子的孩子调换了。”
沈鸢不可置信看着两人,不断摇头向后退,“所以这一切母亲也不知道?”
“她没有资格知道。”沈父一脸不屑。
谎言如同一张巨网把沈鸢包裹在其中。
她简直要窒息了。
两世了啊!竟然告诉她,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执念她所做的一切竟然成了笑话!
真是可笑。
沈鸢整个人忍不住发抖,她不受控制整个人蹲在地上抱着头,蜷缩在一起。
沈父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他刚想上前,就被晏曦制止,“退下。”
沈父低头恭敬退了下去。
晏曦眼神悲悯地看着沈鸢,半晌他缓缓蹲下去,蹲到一个可以和沈鸢平视的位置。
他手轻轻抚上沈鸢的脸,“小鸢儿,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我,只有我对你是真的。”
“别碰我!!!”
沈鸢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
她抬起眼眸,眼里布满血丝和憎恶,“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晏曦我多希望你当年就死了!”
她一字一句杀人诛心,“我宁愿怀念你一辈子!也不愿看到现在的你。”
晏曦脸色勃然大变。
他眼底有痛苦有不甘,可唯独没有悔意。
“小鸢儿你一时难以接受我可以理解,待我颠覆他大晋江山毁了这一切,封你为独一无二的王后时。”
说到这他语气突然缓了下来,如同毒蛇吐芯,“阿鸢就会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没有错。”
“我能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尊尊荣,而顾淮凌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说要是顾瑶死了,你们能恢复如初吗?”
沈鸢冷冷瞪着他,“你敢杀顾瑶,我就一命陪一命。”
晏曦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叹息,“小鸢儿你怎么还那般天真,你的命只能换一个人。”
他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同自己对视,“可是,小鸢儿你心太软在乎的人太多,你又能换几条命?”
他贴近她的耳垂,嘴唇擦过她的脸颊,“小鸢儿你若敢寻死,那些你所在乎的人,我会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你、无、耻!”
沈鸢咬牙一字一句道。
晏曦笑了笑的癫狂无比,“我无耻?恨我吧小鸢儿,比起你眼中没有我,恨我更能让我感到兴奋。”
“疯子!”沈鸢别过脸不再看他。
他一手捏着她的下颌,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脖颈,缓缓滑到她小腹,“还有一件事小鸢儿,我对这个孽障非常厌恶,他的存在让我感到恶心。你说该怎么办呢?”
沈鸢眼底充满恨意,她转头饿狠狠咬上晏曦的手掌。
直到嘴里全是血腥气,沈鸢也没松开。
在沈鸢咬上晏曦的那一刻,他脸上莫名浮上一丝享受感。
他神情开始愉悦,嘴角也带着笑。
血腥味充斥着口腔,沈鸢再也忍不住,使劲推开晏曦趴到一旁吐了起来。
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
晏曦看着沈鸢突然,点亮蜡烛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沈鸢这才看清这间屋子。
里面只有一张床,没有任何东西,她没办法判断出这里是哪。
晏曦把水递给她,被她一下掀翻在地。
她单手撑着地抬头看向晏曦,“你们把我母亲弄哪去了?”
“我母亲生病是不是他刻意为之?”
“放心,她没事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身边所有人都没有事,乖你先好好休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告诉我。”
晏曦把手背上的血缓缓蹭在沈鸢嘴角边,“乖,别惹我生气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