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矜玉心中思量几番,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有些时候闭上嘴就能活的久一些,有些人看上去是玉菩萨,但谁也说不好里子是什么。
她依旧言笑晏晏的安抚喻缘:“阿宴,不用担心我,我爱你呀,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
喻缘的情绪平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衣襟敞开着就把人揽进了怀里,一时间热意窜上脑门,霎时间整个都红了,慌忙的松开卿矜玉,着急忙慌的转过身一下把自己的衣服合上,嘴上直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玉儿姐见他这副纯情无比的良家少男样,眉梢一挑,将诓到手的灵药顺手收进储物袋,伸手指间勾起他背后的一缕长发,轻轻的扯了扯,让手足无措的人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来。
喻缘本就羞的要死了,卿矜玉那轻轻的一扯,直让他觉得有一股痒意从头顶一下蔓延到脊椎,心里仿佛有羽毛在挠,他的身体瞬间产生了奇怪的反应。
“呃嗯....阿玉!不要...不要欺负我....”他背对着卿矜玉死死的咬住嘴唇,怎么也不肯转身,本来身形颀长的一个人,此刻的背影竟然看上去十分的可怜无助。
卿矜玉才不是什么见好就收的人,她的指尖依旧缠绕把玩着喻缘的头发,时不时恶劣的轻扯一下,让那边羞愤欲死的圣子更加难受,他的嗓音几近暗哑,细听还带了点哭腔:
“阿玉...不闹了好不好?”
玉儿姐听爽了,眼睛愉悦的眯起,变本加厉的用手指卷着他的发丝若即若离的划过他的后颈,在男人颤抖的反应下,她开口问道:“阿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喻缘强忍着身体上难耐的感觉,咽下喉头的呜咽声,开口道:“阿玉问。”
卿矜玉:“阿宴呐,你记不记得寺里是谁负责的关于城南施粥的工作?”
喻缘几乎想也不想的就回答出来了:“是主持。”
“主持?”卿矜玉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随即极快的调整好了语气,又用那种笑盈盈的语调问他:“那...主持统管寺庙里的一切吗?”
喻缘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是的,寺中还有其他的长老,老祖,主持可以做日常的决策,但大事情是诸位老祖一起决定的,阿玉,无悲寺有很多修为深不可测的老祖,你斗不过他们的。”
卿矜玉顿了一下,最后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阿宴喜欢主持吗?”
喻缘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这个问题:“不喜欢。”
“为什么呢?他待阿宴很坏是吗?”卿矜玉上前两步,从背后抱住喻缘,她的脸颊贴在喻缘的后心上,这是背后的位置听到心跳最清晰的地方。
喻缘的心跳很鼓噪,但却没有突然的变频,他抿了抿唇道:“主持是我的师父,也是看住我的眼睛。”
为什么不喜欢?因为这双慈悲的眼睛唯独将无情的一角落在他身上,仿佛他们要渡的众生里一开始就排除了谢宴这个人。
慈悲,呵,偏执的虚伪。
.......
无悲寺的乱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们翻遍了无悲寺寻不到人,又查探了寺内东西没有一个丢失,除了那方偏僻的小院还有禁制更是连一花一木都没有受到伤害,佛家慈悲为怀,既然并无损失那便随了那位不小心踏足的灵族施主去吧。
喻缘的六空院并没接受搜查,没有人敢擅闯,这位圣子看上去慈悲众生,可教养他长大的僧众都知道他就是大少爷脾气,一有不顺他的意,他就开砸。
说出去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佛龛莲台上端坐着普渡众生的无悲寺圣子小脾气其实特别大。
或许是随了那位雷厉风行的谢尚书的气性,在朝堂上谁都知道,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文官里千万不要招惹尚书谢霓。
谢霓一个女人坐上家主位不容易,数不清的人想把她拉下来,但这也练就了她手段狠辣,不留情面的行事风格,同朝为官的大臣们说她观音面,蛇蝎心。
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能交出去,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软肋。
也多亏了喻缘从小就摸清的逃跑路线,遵循甜弟的口述路线,卿凌二人还真的没有惊动一个人就跑出来了。
凌星辞拍了拍刚刚钻狗洞时身上沾染的灰尘,对卿矜玉说道:“看来你的佛子是真的很想跑了,路线这么精细,连换班的时间都卡的刚刚好,一路上都有能遮挡身形的遮蔽物,也不知道到底观察了多久,失败了几次。”
“这么一想他其实挺可怜的,搞的我都有点怜悯他了。”
卿矜玉帮她拍了拍身后蹭到的灰,回道:“是啊,可怜人。”
可怜人,所以一切都身不由己。
算了,我会保下你,谁让你跟我好了一场呢?
回望了一眼上空禁制已经被打破了的无悲寺,卿矜玉拉着凌星辞道:“走吧,我们回家,大师兄他们已经把宝地租好了,明天一早你要破境的。”
凌星辞回握住卿矜玉的手,拉着她大步往前走,打了个哈欠道:“走吧,困死了,不睡觉真的不习惯。”
良夜起风波,今夜又有人该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