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狼焱是不是有毛病?”黎月昭忽地直起身子,用力拍了一下大腿,看向一旁的祁金彦,忍不住吐槽。
自从狼焱给她道歉之后,他就整日追着她跑。
她去后山,他就去后山;她去狩猎,他也去狩猎;她回石屋,他就在石屋外的大树躺着……神出鬼没,不知道会从哪个角落蹦出来,一副阴湿雄鬼的样子,黎月昭恶寒不已,却对他没有任何办法。
祁金彦正在弯腰敲打一张新的桌子,听着她的话,不禁抬头,浓密的眉头紧皱,握着木头的修长有力的手指下意识用力,指尖泛白。
他抿了抿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吐出一句,“不要理他。”说完,垂下头,看着眼前做到一半已经有半个雏形的桌子,眼神变幻不定。
黎月昭眨眨眼,像是发现了什么,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身前捏的紧紧的拳头上。
“金彦,你是不是吃醋了?”她歪头,朝他轻轻眨眼。明媚的眼眸似含着漫天的星光,轻轻一眨,祁金彦只是一恍惚,忍不住捂住胸膛。
星光落在湖面,涟漪荡漾开来,被层层叠叠的涟漪铺满的湖面,倒影在湖面的星光倒映扭曲,就像在调皮地搅动湖面……
“妻主。”祁金彦抿嘴。
太阳早已下山,星星悄然出现,银白的月光伴随着无数星光,照耀整片大地上。
远处的山脉白日此起披伏的兽吼也变得稀疏。
巨大的石屋,昏黄的篝火泯灭,镶在墙边的光石孜孜不倦散发着淡淡的的银光。
透过半开不关的木窗,可以看到一大一小两道影子映在墙壁上,亲密得连光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啊哈,你干嘛?”
“不要……”
房间里,祁金彦撑在床上,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下的黎月昭。
她仰躺在床上,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合身的兽皮裙因为打闹,早已散开在床榻上……
凌乱的发丝披散在床上,就像一朵开得正艳的黑色曼陀罗,中间,是她娇艳的俏脸,一缕发丝被汗水浸透,粘在鬓边,眼睛朦胧,眼尾嫣红,红唇微张……
祁金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结不自觉滑动,紧紧盯着她的脸颊。
“月昭……”他忍不住喊出这个久违却无比熟悉的名字,随即俯下身,含住他期待已久的红艳……
云层之上,月亮骂骂咧咧坐着云朵朝另一边而去。
微弱的星光透过层层叠叠的乌云,落在地面。
一棵巨大的树冠之上,狼焱双手抱臂,依靠在树干上,曲起一条腿,另一条却毫不在意地垂下去,悠闲至极。
与其姿态明显不同的是,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眼睛仿佛化身利剑,正恶狠狠地盯着下方几乎隐藏在树冠之下的石屋,或者说,是想透过石屋,扎向里买呢的某一个人。
“真是好样的!”
……
成年仪式后不久,终于落了一场雪。
飘飘扬扬的雪花落下,不过一会就将大地覆盖上银装。
黎月昭站在石屋顶上,抬头看着雪花落下,忍不住摊开手。
很快,一片轻柔的雪花落在她掌心,还不等黎月昭拿起观看,就被掌心的温热融化,留下一小滩水印以及一抹仿佛能浸入骨缝的微凉。
黎月昭下意识握拳,好在,那一抹冰凉很快就消失,但却让黎月昭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黎琉,这雪,真是自然形成的吗?”黎月昭抬头,看着头顶层层叠叠的云层,忍不住再次发出疑问。
说实话,沧海界的天气是她认知中最规律的。
是的,规律。
热季就是天天出太阳,下雨的次数少得可怜,而且基本局限在一片区域,她怀疑那不过是因为持续的高温蒸发的水汽在山脉间形成的雨,只要出了那片区域,该出太阳还是出太阳。
可到了雨季,不管那些个地方应不应该下雨,有没有下雨的条件,无一例外,都会降下飘盘大雨,整个世界都会化身雨的世界。
到了寒季,说下雪就下雪,没有一点征兆不说,也哪里都下,明明前一天还艳阳高照,连云朵都没有几朵,今天就是能下雪。
天气规律到即便是金鸢部落最普通的族人,都能清楚什么时候会下雨,什么时候寒季会来……
【当然,宇宙奥妙之处在于,你认知中的、不在认知中的任何东西都有发生以及出现的可能。】空间里,黎琉悠闲地半躺在摇椅上,随着摇椅有节奏的摆动起伏。
“那就好。”黎月昭收回目光,看向地面,显然相信了黎琉的话。
虽是初雪,但雪下得极大,不一会就到了淹没膝盖的高度,原本温热的空气也早已被冰冷覆盖,只要呼气就会有一团明显的白雾。
不远处,几个调皮的崽子不顾大人的劝阻,在雪地上蹦蹦跳跳,玩着丢雪球,嬉闹声响彻整个部落,瞬间吸引了许多被拘在石屋不给出来的崽子。
哭闹声、打骂声、愤怒声……最后都化为妥协,结果就是,十几个穿着厚厚的兽皮衣的幼崽从石屋里出来,在空地上打闹起来。
看着底下热闹的氛围,黎月昭挑眉,看了一眼底下正从石屋走出来的祁金彦,眼底闪过一抹坏笑,屈膝蹲下,捞起一团雪揉成一团……
她速度很快,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揉了十几个,等祁金彦抬头时,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大雪球。
他眼睛一凝,快速后退躲开这个雪球,却没想到,躲过一个之后,是更多的雪球……
半晌,黎月昭笑着从屋顶飞下,落在他面前,歪头,看着他整理被雪砸得有些凌乱的衣服,笑道,“祁金彦,你怎么不反击啊?”
她砸了十几个雪球,哪怕他是一个不会武的,都能找得到她的位置了,还以为他会砸回来,没想到他只是躲。
她觉得没意思,就下来了。
祁金彦歪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莫名,“你想我砸回去?”
怎么可能?
记忆中,他父亲就曾和母亲玩过这个,代价就是,父亲被母亲冷落了许久,生气了。
他以为,她是不会喜欢他还击的。
雌性最怕寒冷了,也就妻主是火属性的,实力也高,不惧怕寒冷,要不然他不会让她在外面淋雪的。
“怎么可能,打雪仗就是要互相丢雪球才有意思。”黎月昭瞪大眼睛,没想到他能问出这个问题。
那些幼崽打雪仗都知道被砸了要砸回去,怎么可能大了就不知道要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