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月赶紧给田村长和田夫子说了一下霜露的由来。
还证明她右手上有握笔练出的老茧,肯定会读书写字的。
霜露怕大家不信。
赶紧去隔壁借了孩子们的笔墨白纸,写了一篇千字文。
田夫子看着那娟秀的小楷。
叹口气:
“可能是我老头子真没用了!”
田村长一看他这是服软了。
赶紧拍板:
“行。
那以后就由这位霜露姑娘暂时给村里的孩子们上课。
堂叔你先回家养伤。
等过段时间咱们再商量夫子的事情。”
田夫子年纪属实是有点太大了。
等他好了,可得让堂嫂好好劝劝。
他到时候再请一个夫子来也行。
霜露也很高兴。
终于有她能帮的上忙的了。
当天下午,霜露就代替田夫子给孩子们上了课。
你还别说。
生活中看着挺不靠谱的霜露。
一拿起教尺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孩子们一开始还对这位女夫子不太服,上课过程中捣蛋。
霜露板起脸来打了那小男孩几戒尺。
又给大家都立了规矩。
一帮小子们便都服服帖帖了。
而且霜露讲课有趣,引经据典,深入浅出。
孩子们更愿意接受,渐渐的就被课程吸引进去。
田村长看了半天,不住的点头。
“看来我家堂叔在读书一道上还真是没多少天赋。”
杰子带着花儿回来了。
江思月给田夫子开了药又让花儿帮他煎了。
这会儿正准备走。
听见田村长的话,不禁挑了挑眉。
心说当初幸亏没把勇儿送私塾里来。
田村长回头对江思月道:
“这小姑娘在村里教孩子,自然也不能叫她白干。
孩子们的束修我都会给她。
只是她的食宿……”
江思月赶忙道:
“这个田大伯不用操心。
人是我们家带回来的,自然是我们家管。”
田村长点了点头,背着手走了。
李青山觉得没他的事了,也告辞回去继续练手艺备考。
江思月带着花儿和杰子回了家。
跟二栋夫妻俩说了霜露要在村里教书的事。
二栋倒没什么意见。
赵氏听了不太乐意:
“我如今还怀着身子,照顾当家的和小叔已经很累了。
再来一个吃闲饭的……”
她带着点不满看向江思月。
“要么,小妹把花儿留下来帮我?”
花儿吓得赶紧往江思月身后缩了缩:
“我还得跟着小姑学医术呢!”
赵氏撇撇嘴:
“你一个小丫头家学那个有什么用!
还不是早晚要嫁人。”
江思月不爱听了:
“二嫂这是说的什么话?
嫁人就不能学医术了么!
我也是女的,也嫁过人。
现在你们全家还不是指着我吃饭!”
二栋虽然在照顾家里的地。
但主要收入还是江思月给他的一成分红。
要是全家都指着这几亩地过活,那还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赵氏听见江思月这么凶。
有点往回缩。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又说不出来。
江思月觉得很没意思。
“就算霜露不来,二嫂也是要干家务的。
现在就多她一张嘴,怎么就做不过来了?
再说霜露是有月钱的。
二嫂要是觉得亏了,大可以跟她提要求,要租金。
找花儿说什么事!”
说着就起了身,带着花儿走了。
赵氏一脸委屈:
“我……我也没说什么呀?
小姑怎么这么大脾气!”
本来小姑刚回家的时候,对她态度还算好。
出去买东西下馆子也会记得给她带一份。
可是近来总是对她爱搭不理的。
还因为花儿的事跟她板过好几次脸。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
杰子在一边也有些生气。
“二嫂要是觉得给我们做饭麻烦。
以后我和霜露的饭不用你做了,我们自己解决就是。”
赵氏还没反应过来。
杰子也气呼呼的转身出去了。
赵氏气的脸通红:
“我不过随口说两句,你们至于的吗!
一个个都跟我来劲?”
然而院子里静悄悄的。
杰子早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
江思月带着花儿走到了镇上。
时值深秋,天气有点冷。
街上的行人明显比以往少了很多。
突然传来一阵阵哭声。
引起了姑侄两个的注意。
花儿抬起头往哭声传来的方向张望:
“那是做什么的?
怎么哭的这么大声!”
江思月也朝那边看去。
见是一队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一大群。
披麻戴孝,哭声震天,声势浩大。
“什么人去世了这么大阵仗?”
江思月好奇。
看这送葬的队伍不下百人,密密麻麻的排列了一里多路。
前头披麻戴孝哭的凄惨的。
一看就是专业的哭丧队伍。
后头还跟了一大群举着扎纸丧幡的,还有专门撒纸钱的。
再后面,才是抬棺木的。
棺木后头跟着死者家属。
清一水的都是年轻妇人。
她们虽然也都穿着孝衣戴着孝帽。
但是看不出多少悲伤之情。
有的低着头默默跟着。
有的甚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江思月感叹。
也不知是谁家的亲人死了。
底下的晚辈貌合神离的,应该是不怎么孝顺。
正说着呢。
花儿突然叫了一声:
“小姑你看。
那不是金家的夫人吗?”
江思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棺木前面抱着牌位的,赫然就是金传宗的正妻崔氏!
怪不得送葬的是清一水的年轻妇人。
难不成是金传宗死了?
可是……
怎么死的呢?
这也太快了吧!
崔氏也听见了花儿叫喊,转脸过来看。
经过刮宫手术和一段时间的调理,崔氏看起来红光满面的。
脸上也没半点悲伤。
看见江思月,甚至还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江思月一脸不理解的模样。
可这会儿送葬的人多,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也多。
崔氏不好脱离队伍跟江思月说话。
只见她看了江思月一会儿。
突然抬手拿帕子捂住了眼睛,嘴里带着哭腔嚎啕道:
“我那可怜的夫君啊!
你死的好惨啊——
都怪那青楼的花魁不检点,自己染了病还害了你啊!”
哭声之凄惨,神情之悲恸。
简直让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后头一众小妾们听见主母这么哭。
也不敢怠慢,纷纷举起帕子捂住了眼,跟着哭嚎:
“可怜的老爷啊——
你怎么就忍心抛下我们去了!
以后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江思月:……
第二百三十六章
“没想到金传宗竟然是因为这个死了。
也真是活该!”
花儿朝地上啐了一口。
叫他之前恩将仇报,那般缠着小姑。
这下是自作孽不可活。
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江思月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