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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中南等人听到喊声,连忙加快脚步走了上来。众人跟着老妪走进屋里,一股淡淡的烟火味扑面而来。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几条板凳,墙角放着一个老式的土灶,灶台上没有烟囱,做饭时的烟只能从屋顶的缝隙里飘出去,墙壁被熏得漆黑。

一只老母鸡正站在灶台上,低着头在找食物,看到这么多人进来,也不害怕,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又继续找食。

墙壁上挂着一串串鲜红的辣椒和金黄的玉米,颜色鲜艳,格外显眼。唐哲仔细一看,发现玉米棒上几乎都有被什么动物啃咬过的痕迹,有的甚至被咬掉了一半。

许中南进屋看到屋里的场景,忍不住小声叹了口气,对身边的路途说道:“唉,山里的百姓过得真是苦呀。” 路途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慨,拿出笔记本,默默地记下了这里的情况。

老妪把屋里仅有的四条板凳都搬了出来,让众人坐下,又抱歉地说:“家里凳子少,委屈你们挤一挤。我去菜园里摘点青菜,马上就回来给你们做饭。” 说完,她拿起墙角的竹篼,快步走了出去。

胡静看着屋里简陋的陈设,又想起八家堰的生活,忍不住对唐哲说道:“唐哲,这个寨子里的人,过得比八家堰还苦呢。”

唐哲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这里的山比八家堰更高更陡,能开垦的田地很少,我估计每家每户分到的水田也就四五分,旱地也多是在山坡上,收成很不稳定,遇到天灾就会颗粒无收。加上离县城远,买东西不方便,日子自然过得艰难。”

正说着,阶沿上传来了 “咚” 的一声响,像是有人放下了重物。

唐哲从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背着一个装满红苕叶子的背篓,站在院坝里,正费力地把背篓往地上放。小女孩个子不高,背篓却比她还宽,显然背起来很吃力。

她放下背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屋里走,刚走到门口,看到屋里坐着这么多人,顿时愣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她疑惑地看了看屋里的人,又看了看屋子的陈设,确认这是自己家,却还是不敢进来,只是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拘束。

唐哲见状,朝胡静使了个眼色, 他们一行人中,只有胡静是女性,和小女孩沟通起来会更方便。

胡静会意,站起身,微笑着朝小女孩走了过去。小女孩刚在门口的木头上坐下,看到胡静过来,连忙又站了起来,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头也垂了下去。

唐哲也跟着走了出去,仔细打量着小女孩 ,她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头发乱糟糟的,沾满了灰尘和草屑,用一条红色的毛线胡乱地扎了个马尾,毛线的颜色已经发黑,显然用了很久。

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排子衣,衣服明显不合身,比她的个头大了一圈,袖子卷了好几层,腰上用一根粗糙的麻绳系着,显得有些滑稽,想着刚才那老太太的穿着,这件衣裳应该也是老那太太的。

下身穿着一条青色的裤子,同样又宽又大,裤脚挽到了膝盖处,露出两条细细的小腿。最让人揪心的是,她光着一双脚,脚上沾满了泥巴和草汁,脚趾缝里还夹着枯树叶子。

再看她的脸,因为长期风吹日晒,皮肤显得有些粗糙,脸颊上还有两坨不正常的红晕,像是冻出来的。

她的鼻子里挂着两串鼻涕,时不时往下淌,流到嘴唇上方时,她就猛地吸一口气,鼻涕又缩了回去,反复几次,看起来有些狼狈,却又透着几分天真。

胡静走到小女孩面前,轻轻地蹲了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小妹妹,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我叫石艳。”

“石艳,很好听的名字。” 胡静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拉住小女孩的手 ,她的手又小又瘦,布满了老茧和划痕,显然经常干重活。“这是你家吗?我们是来朝山的,想在你家吃顿饭,你婆婆(奶奶)已经同意了。”

石艳听到 “婆婆” 两个字,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胡静一眼,又低下头,小声地 “嗯” 了一声。

就在这时,老妪提着一个装满青菜的竹篮回来了,看到石艳,连忙说道:“艳子,客人来了你还站在外面干什么?快点进去帮我烧火,早点做饭,别耽误客人赶路。”

石艳听到奶奶的话,连忙点了点头,快步往屋里走去。

老妪走到胡静身边,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地说:“这娃儿从小就怕生,没见过外人,刚才让你们见笑了。”

“婆婆,您别这么说。” 胡静连忙站起身,真诚地说道,“小妹妹这么小就帮家里干活,背那么重的红苕叶子,已经很懂事了。”

老妪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刚想说话,唐哲走了过来,问道:“老人家,您家里现在有几口人呀?”

老妪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放下手里的竹篮,在门口的木头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家里以前人口多,有两个儿子,还有老伴和儿媳妇。可惜呀,大儿子命苦,十九岁的时候去修邛松公路,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中了,当场就没了……”

说到这里,老妪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这个女娃是二儿子家的,今年十岁了。本来日子也算过得去,没想到……”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二儿子也死了,算下来,已经三年多了。那年他去山里挖天麻,想卖点钱给娃买件新衣服,结果遇到了猫子(老虎),被活活咬死了。全寨的人找了一个多月,最后只找到了一件被撕破的衣服,连尸体都没找着…… 娃她妈当年就改嫁去了乌司溪的村子,到现在也没回来看看娃。”

胡静听到这里,眼睛也红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那现在家里就您和小妹妹两个人了吗?”

“还有个老头,” 老妪说道,“他年轻的时候去山里砍柴,遇到了强盗贼,被打断了一条腿,落下了残疾,走路不方便,现在这个点,他应该还在山上挖红苕,要等会儿才会回来。”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你们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做饭,简单做点,你们别嫌弃。”

“婆婆,我来帮您吧。” 胡静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