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丰越听心里越凉,这帝王过分能干,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这样下去自己的地位很难保住。
温九瞧着尹丰面色变了轻笑出声,笑中不乏讥讽,实在是这些日子她把他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要让尹丰忽至巅峰后再将其踩入低谷,如此可搞崩他的心态,让他诚惶诚恐心中敬畏,也让他着急立功重攀高位。
人啊,一旦得到过就再也不想失去。
“朕真正忌惮的是北周剩下那七架火炮,朕既亲自领兵自要荡平北周和齐兆卫三国。朕主攻而北周主防之时,这战争的主场就成了北周的城池。
我若强攻势必会使战士们死伤无数。
我亦想过派人悄悄潜入北周损毁那七架火炮,但靳明宇护的严实,我不易得手。”
“陛下的意思是?”
“你既成竹于胸,定然留了后手。毁了北周那七架火炮,朕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的相位。”
尹丰心思微动,相位啊,何其尊重。
但是还不够,他要的是帝夫之位,未来还有可能是与女帝平分秋色的男帝,他不甘心只做当朝丞相。
他把心一横,做出一副痴情模样,“相位固然珍贵,但丰心中只有陛下。丰所求不变,只想常伴陛下左右。”
温九笑着将一块令牌放在桌上,“如此,我便盼着尹先生平安归来。”
尹丰学精了,他没忍住追问道,“我若平安归来便可做帝妃吗?”
温九点头,“可。”
反正她可以让他不平安。
挥挥手的事儿。
尹丰面上俱是喜色,火炮上他动了手脚,炮兵们都是他一手教导训练出来的,他已经埋好了线,想损毁火炮对他而言能办。
若是能再度取得靳明宇的信任就很好办了,若是不能也无妨。
“陛下,我在天盛王朝之事?”
温九想翻白眼,“靳明宇不是睁眼瞎,你在我身边如此风光,他定然知晓。”
尹丰双手交握思忖片刻,“无妨,能办。”
温九眼神微亮,看样子这货有几分本事。
他话语笃定,温九不介意给他个机会,反正攻打北周也要过些时日,“这令牌可号令三十死士,我派他们与你同行听你调遣。”
尹丰点头,“好,定不负阿九所托。”
“先生何时上路?”
尹丰有些不舍,“明日可好?”
“可,需要什么东西告知暖秋,她会为先生准备好。”
尹丰走之前还看了夜北渊一眼,真是咋看咋碍眼,但是温九刚刚敲打了他,他此刻不太敢扎刺了,他心知自己必须迅速立下战功才能在温九跟前站稳脚跟。
尹丰走了......刚出了营帐又快速折返。
温九:“还有何事?”
“陈术杀我手下之事,陛下欲如何处置?”
“还有这事儿?”
一提这事尹丰瞬间上头,“陛下,陈术罪不可赦,他明知老金是我的手下还出手如此狠辣,若是陛下不为臣做主,臣以后如何驭下?怕是日后再无忠心于我的兄弟们。
我倒是无妨,只是如此一来我为陛下办事都多有不便,手头没有可用之人难成大事。”
温九点头,“尹先生说的极是,陈大将军为何要杀老金?”
尹丰:“......老金往军营里带了一名女子,陈大将军说军规不允许。”
“哦,那还是要依着军规行事,否则这军营中岂不乱了套。”
“可是陛下已经允许那女子留在营地了。”
温九:“朕允许她留下是表明朕的态度,表明朕信任你,倚重你。照理陈术该给朕几分面子,不过他那个人是出了名的倔脾气,朕身为帝王总不会为了几分颜面同臣子计较。”
话出到这里温九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道,“就算是计较,也要等到大战告捷之时,你明白吗?”
尹丰瞬间懂了,陛下这是要卸磨杀驴啊。
也对,陈术如此不给陛下颜面陛下哪可能容得下他。
思及此,尹丰还自认为体贴的道,“因为我的事害陛下折损颜面,是丰之过。”
温九再度被这个【丰】字给整恶心了,不过面上丝毫不显,而是笑容恬淡,“尹先生心里明白就好。”
尹丰满意的走了。
温九忍不住叹息,“你说他为何这么信任我?”
夜北渊:“可能他觉得自己魅力无边定能俘获你的芳心吧。”
温九:“......”
好像可以解释的通,“那,行吧,也不枉费我这些日子做戏惯着他。”
夜北渊:哼。
温九又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完了自然要去撒个娇求抱抱哄一下这个男人。她现在挺喜欢哄他的,也喜欢他偶尔作一下,过日子不就是你闹我笑,你跳我哄吗?
尹丰刚走没多久,大将军陈术便来温九这边请罪,他一进来便跪下了,“末将特来告罪。”
温九忙着批阅奏折,头也没抬,“大将军何罪之有?”
“末将杀了尹先生的心腹老金。”
“你为何杀他?”
“他犯了军规。”
温九抬头看向陈术,“既他犯了军规,大将军依照军规处置便是,不必来同朕讲。”
陈术被整不会了,“可他是尹先生的人。”
“尹先生的人便可不守军规?”
陈术:情况与他料想的不一样啊。
“朕以为大将军不是个徇私之人。”
“末将不是。”
“起来吧,忙你的正事去。”
陈术带着忐忑的心来了,又一头雾水走了。
他对别人轴,可对温九他是感恩的,陛下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的主意就是军规不能废,但他自己可以揽罪,无论陛下如何惩罚他都无怨言。
结果陛下轻描淡写根本没当回事。
这,尹丰也没那么受器重啊。
传言不实!
陈术正式得出结论。
他可不会想什么陛下秋后算账的事,陛下的心胸就办不出来这种事,是以陈术哼着小曲走了,把赵副将哼得一头雾水,“将军,陛下那边?”
“陛下是明君。”
撂下一句话陈术走了。
军营中的话风又悄悄转变,人们开始传陛下对那个尹先生也就是一般,哪有传的那么邪乎,没见帝夫日日在陛下帐中吗,人家感情好着呢。
温九万万没想到,傍晚时分尹丰又来了她处理公务的军账。
连朔忍不住吐槽,“真是没完了他。”
暖秋:“戏真多。”
瞧着尹丰快进来了二人同时闭嘴。
尹丰看向温九,又看了眼二人,“阿九,我有点事想单独同你说,可否遣退左右?”
温九:“你们二人先出去吧。”
暖秋十分有眼力见将营帐的帘子高高撩起,这瓜田李下的可不能辱了姐姐的名声。温九忍不住唇角上扬,她就知道暖秋从不会让她失望,心有灵犀不点也通。
尹丰有些不爽,不过看到温九笑他一下子被那明艳的笑容晃了眼,“陛下见到我这么开心吗?”
温九:“......先生请坐。”
尹丰坐了,坐了以后颇有些欲言又止,温九瞧着他那副故意做戏的样子假装看不懂,然后尹丰忍不住了,“阿九,我今晚想与你同睡。”
温九:!!!
军帐隔间内其实还有两人,一人是夜北渊,一人是邱疯子。
只是尹丰未察觉罢了。
邱疯子瞧了眼夜北渊开始比比划划,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夜北渊无语看账顶,内心感慨有时候笑话也挺气人的,尹丰这个笑话不仅气人,还恶心人。
尹丰见温九不语又道,“陛下,我与您既是灵魂伴侣又是合作伙伴,您知道世间最牢靠的合作关系是什么关系吗?”
“不知。”
“陛下圣明,在我们那里,很多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都会礼貌性上床。男人与女人睡了,关系自然就亲近了,合作起来会少很多磨合时间,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懂彼此的意思。”
温九不耐烦打断,“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