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双颊蹭的一下红了一片。
阿九刚才说什么,穿给自己看。
她!
她是想要嫁给自己!
“阿九所言当真?”
南偲九扶着千斤重的发饰,丝毫没发现男子情绪的起伏,点头应道:“当真,我何时骗过你。”
不就是一件红衣,她从前也爱穿红衣,不过深一些而已。
“到了!阿遒撒钱!”
“离王府撒喜钱啦!”
少年扬着手里的铜板,高声大叫着,周遭的百姓闻声都挤了过来。
“快看!那边的喜钱更多一些!”
“走走走!我们快些过去,莫要叫别人抢了先!”
一瞬间,四处的百姓都涌了过来,喜轿一度挤在了街角过不去,王府的士兵见状急忙调头,可是人群太密根本无法过去。
“就现在!”
南偲九从喜轿后方偷溜进去,刚一掀开帘子,刀光晃过径直冲着面上而来。
“谁!”
喜帕掉落,林林坐在轿中手握短匕,架在南偲九的颈处。
“林姑娘,稍安勿躁。”
“你是那日落霞阁的姐姐?”
抵在脖间的刀刃远离了半寸,林晚仔细打量着进入花轿的女子,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林姑娘,可想知道你究竟是何人?”
林晚凑近了些,开口问道:“你当真知晓我的身世?”
“自然,你就是······”
南偲九利落地抢过女子手中的短匕,一掌打在女子的背后,将二人的外衫调换后,将人送出了花轿。
外头的人还在弯腰哄抢着喜钱,往回赶的士兵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阿遒,以安,你们快走!我们晚些再汇合。”
墨尘瞥了一眼身后,叮嘱道:“阿九,万事小心。”
“好,我知道了。”
直至看见三人远去的背影,南偲九才安心放下帘子,盖上掉落的喜帕,端坐在喜轿之中。
“离王府接亲闲杂人等一并退下!”
听到拔刀的声音,在前边的几个年纪大的老者,急忙起身退至两旁,但中间捡的恨得一些人丝毫不愿动身。
为首的士兵高声大喝。
“我再说一遍,闲杂人等一并退下!耽误了吉时,休怪我们绑人送去官府!”
众人听到这话陆陆续续散开,长刀之下,一妇人吓破了胆,晚走了半刻,便被为首的士兵一把将人拎起。
“无知妇人,当真是要钱不要命!”
“来人,将她绑了送去府衙!”
“大人,大人,饶命啊!民妇一时腿软这才被人绊倒,并非有意对大人不敬!”
士兵将妇人丢掷在地,满眼尽是不屑。
底下的士兵上前拖拽着妇人,街道两边无一人敢上前制止。
人群之中戴着面纱的女子,稍倾身子,正欲上前,却突然看见一粉色身影一脚将那士兵踹开。
“离王府的士兵还真是好大的官威!”
“竟敢当街抓无辜百姓,不过一个幕僚成亲,也这么大的排场!”
藕粉色的轻纱扬起一角,女子背着双刀,扶起地上的妇人,翻过一个白眼。
“婶子,你先走,出事了我担着便是。”
婶子定睛一看,这不是刚才与自己攀谈的姑娘,这姑娘初来乍到便冲撞了离王府的人,如何是好。
“姑娘,莫要与当官的置气,我们不过是寻常百姓,婶子进去了也就是关上几日。”
“大胆!”为首的士兵持刀上前一步,“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离王府的士兵也敢打!”
“离王养的狗皆如此不通人性,何况离王本人,想来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南偲九坐在轿子中正疑惑怎的还无人前来,耳畔的声音越发的嘈杂,她明显能够感觉到轿子四周围着的士兵多了不少。
有些紧张的情绪忽然放松了下来,若有人当街生事,此时离王他们的视线必然就会放在他人身上。
倒是为自己省去不少事。
就是这女子说话的声音,怎的有些耳熟。
“放肆!你竟然公然辱骂王爷!”
为首的士兵挥刀便要砍去,从后头飞来的刀鞘正中其手腕,长刀“当”地一声落在地上。
“今日乃是喜事,怎可如此动武,本王平日里便是如此教你们的么!”
女子的手从背后的刀柄上缓缓放下,盯着从马上下来的那人,暗红色的长袍衬得其异常白皙,容貌俊美身形修长,只一眼便觉得比寻常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宇文霖瞥了一眼两侧,士兵及百姓皆纷纷下跪,唯独眼前垂着两条长长麻花辫的女子,冷眼看着自己没有丝毫的畏惧。
还真是个蠢女人。
当街为了一个无关要紧的妇人,与王爷敌对,愚蠢至极。
如若不是周遭百姓的眼睛都看着,自己也断不会出手制止。
宇文霖拱手说道:“让姑娘受惊,还请姑娘原谅。”
“是本王手下的人太过粗鲁,冲撞了姑娘,今日是本王府上幕僚成亲的大喜之日,若姑娘不嫌弃不如来王府喝杯喜酒如何,也当做本王向姑娘赔罪。”
既然公然与权贵抗衡,如此横眉冷对,想必是不会轻易入离王府。
待她离开独自落单之时,再向她讨回今日当街漫骂之辱也不迟。
男子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却不想话一抛出,对方竟没有片刻的迟疑便答应了。
“好,民女愿意前去。”
那双灵动的眸中尽是孤傲,一时间宇文霖有些看不太懂女子的想法,心里却生出几分趣味。
“不知姑娘姓名?”
“既然王爷如此热情相邀,民女怎有不去之理,民女姓池名月。”
池月,是个好听的名字。
宇文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起轿!”
南偲九随着轿子的起伏跟着摇摆了起来,没想到池月竟然也下山了,莫非是回家探亲。
此事还是不要告知于她比较好,省得她也卷入进来。
人群中蒙着面纱的女子,一路跟随着喜轿来到王府外,对身边的侍卫低声说道:“人已经进了花轿,阿参,想法子将消息告诉苏先生,就说新娘子已被调包。”
“南偲九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便叫她出不了离王府。”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