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包子,南偲九的脑中立马闪过林林的样子,她若在定会吵着多吃几个。
“包子就不用上了,来份粉丝汤不要鸭血。”
“好嘞!”
“小二,帮我多上两碗。”
“好嘞!马上就来!”
南偲九坐在桌前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几乎与她一前一后落座,仍旧安静地坐在她的右侧,点着与她一样的菜色。
酒楼里的某个角落,一道狠戾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游走。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她还真是好运气,两个男人如何都要护在她的身边,我倒是好奇他们能护多久。”
“阿参,安排两个人去王府外,他们昨夜既然去了贤王府,想来今日还会去离王府。”
“不必说的太多,点到即止,诱他们去落霞阁。”
“既然她这么想见到孟晚林,不如我就帮她一把。”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
南偲九拿起勺子搅拌着碗里的汤水,时不时瞥着一旁的男子,心里的疑问逐渐变多。
为何他一直跟着自己。
近几日的吃食,每次点的都与自己一样,只是为了气以安?
油汁在碗里一圈圈的飘开,其实在没见面之前,她不是没有问题想问。
应当是说有很多的话想要问个明白。
譬如那日自己身上的毒究竟是如何解的,再譬如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既然已经两清她不想再有拖欠。
可真的见到了,却又觉得那些问题或许有些多余。
他安然无恙地坐在自己的身侧,人来人往,从未有任何能够牵动他的心绪,谪仙般的霁月风光终是自己这样的凡人难以企及,
“阿九,这么早就起来了。”
“师父。”
桌子上一下热闹起来,一人一句打趣了起来,再瞥向那个身影,南偲九的心底莫名多了几分酸涩。
不知为何,总让她想起另一个孤独的背影。
“阿九,既然来了建陵城,不如我们今日就好好逛他一逛。”
“恩,好。”
转眼间几人从街头走到街尾,奔着东边的离王府悠哉地走去,离王府外看着比贤王府的守卫更密一些。
府外设了粥棚,不少城外的百姓也都赶到了此处,只为吃上一顿饱饭。
南偲九靠在树下假意乘凉,挥手扇着风。
“听闻离王府外的粥棚,每逢初一十五必设,且均是出自离王自己的私库,没想到离王倒是挺体恤百姓的。”
一句又一句的赞美之声传了过来,墨尘双手叉在胸前,背靠着树干淡淡开口:“银子倒也不白花,总归是把贤王比下去了。”
少年蹲在地上,想起从前的种种,跟着辩解了两句。
“墨大哥,其实二哥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从前在深宫里他总是时不时送些衣物吃食给我,那时的我人微言轻,宫女太监谁都可以欺负一下。”
“二哥也不必要装模作样讨好于我,至少那个时候他的好意是真的。”
王府门口百姓中发出一声惊呼。
“离王来了!”
“离王来了!”
一人束着白玉冠子,长衫洁白无瑕随风而起,衬得俊美的脸多了几分佛性。
“诸位快快请起,本王只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可叹旱灾千里,本王终是难以解救所有百姓,本王实在有愧。”
离王缓缓走至粥棚,亲自为百姓盛着粥。
“多谢离王!离王真是大好人啊!”
“离王必定能够长命百岁!”
管家在一旁高声叫道:“今日正值十五,除了施粥王爷还命人还备了些碎银,人人皆有份,诸位百姓可到一旁领取。”
树下一人仔细端详着离王的一举一动,双手始终叉在胸前。
“你啊,跟你师父倒是一个样子,日久方见人心。”
“与贤王比起来,你这二皇兄更像是活在话本子上的人,长相俊美心地善良,可知世间从来人无完人。”
“若不是仙人下凡,就该是伪装太过严密,没有丝毫破绽。”
“这样的人我平生也只见过一个。”
少年也同样将视线投向人群中心,二哥的容貌与才智,就是在朝堂上父皇也是夸赞过许多回。
他自问是比不上,但他更好奇墨尘口中的完人是谁。
“墨大哥,你见过的那人是谁?”
不计较得失,对待善恶皆一视同仁,不愿伤害任何人的性命,也从不轻易干涉他人因果。
这样的人,南偲九脑海中也有一张清晰的脸。
“尽管不愿承认,但南若秋的确符合所有的条件。”
墨尘转头对上女子的视线,幽幽说道:“不过即便是他,也无法参得两全之法。”
“两全之法?”少年有些迷糊听不大懂。
听似漫不经心的嗓音带着几分冷意。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南偲九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遗憾,在维护世间正道的路上,玄知与南若秋十分相像。
自己永远不会是第一的选择。
“不过我从不是什么圣人,也顾不得什么天下众生,我的眼里能容下的也只有卿卿一人。”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南偲九有些发愣,她认真地看着那双黑亮的眸,心里多出几分庆幸。
“诶,你们说平日里一月也就初一、十五这离王府才施粥,怎么今日还派银子,还有这种好事。”
两个路人从南偲九几人面前经过,互相交谈着。
“你说要不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左右也分不清谁是灾民,谁不是灾民。”
“你我啊,还是算了吧,离王府的人查的可严,一旦被发现了,轻则断手重则就进去关上一阵,这后半辈子就毁了!”
“那倒也是。”
另一人低声说道:“我听说啊,好似是离王府内要办喜事,离王高兴这才派银子。”
“喜事?离王的婚事不是陛下刚定下来,这么快就要迎娶尚书之女过门了?”
“不是未来的离王妃,好像是离王府上的幕僚要成亲了,离王很是看重这个幕僚,要亲自督办他的婚事呢!”
“不知是哪家姑娘这么幸运?”
“这就不知道了,这女子前不久才被那幕僚带回离王府上,这么些时日从未出过王府,也没人见到过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