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同初话音未落,对面的四人先是一愣。
随即都面色大变,显然没想到,他们已经放低姿态。
她竟然这般出言侮辱,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长姐,你莫不是觉得自己成了公主,便真的高人一等,可以对我们随意辱骂吧?”
其他三人也是满脸怒气。
可面对质问,宋同初不仅没有羞愧,反而冷哼一声:
“旁的事,你们想要犯蠢亦或找死,我不管。这个事之后的影响和关联,你们要是有脑子,就好好想想!往深往远了想!”
闻言,宋明澈跟宋琦玉对视一眼,顿时眉头一皱。
想到这背后难道有他们忽略的真相?
而另外两个,见他们不说话,便也压制住怒火,静静等着。
一个毕竟做了三品大员,一个好歹成了中宫皇后。
没多久,想到前世和悦死后,皇帝怒而发兵,攻下北狄五座城池才善罢甘休。
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汗流浃背。
那所谓的北狄破坏和亲,屠杀商队的事,背后显然是有阴谋啊!
幸亏他们先找了长姐,若是不声不响拿这事,去鼓动六皇子找到柘国商队。
破坏了陛下的部署,亦或是叫陛下知晓了他们背后动作,那可是灭顶之灾!
宋明澈顿时脸色一白,可要他承认自己愚笨又有些难为情。
宋琦玉不一样,她一直秉持的便是成大事不拘小节,偶尔低个头不算什么。
思及此她站起身,朝着宋同初恭敬行礼:
“多谢长姐点拨,否则我们几个必定会闯下大祸!不过,毕竟从前发生此事的时候,我们几个还年幼,且居在内宅之中,并不清楚事情始末。”
不等宋同初回应,一旁宋锦年低沉的嗓音响起:
“大小姐,也只比你们大几岁罢了。”
且今生有着成人的芯子,还不是没办出什么有脑子的事?
宋明澈他们毕竟不是来吵架的,此时哪怕被怼也没有再说什么。
皆端着茶盏喝茶,掩饰难看的气氛。
宋琦玉原本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提到六皇子。
但想到此人既是长姐的幕僚,看样子深得她的信任。
那长姐投靠六皇子的事,必然不会瞒他。
便也不再扭捏,直抒胸臆:
“长姐,上回在皇家猎场,我也跟你提过六皇子。其实早在去年,我们几个和六皇子已经关系亲厚。”
“长姐聪慧,必定知道,相识微末好比雪中送炭,情分自然更加深厚!”
宋琦玉不信,之前的路他们已经铺好。
今日更是直接将从龙之功,摆在长姐面前。
她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不心动!
谁曾想,她话音未落,便听到宋同初淡笑一声:
“难得享受人生,不似你们几位心志高远,我只愿偏安一隅。关于六皇子的话我就当没听过,日后你们也不要再跟我提。”
说着再次端起茶,看也不看他们难以置信的脸:
“时间不早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吃晚饭!”
宋明澈却仿佛看不出她送客的意思,痛心疾首:
“长姐!你可是堂堂镇国公嫡女!明知道有捷径,能重振门楣为什么就不走?”
“你难道,想要像前…从前一样,碌碌无为,虚度光阴吗?”
宋明澈的话音未落,宋琦玉也跟着劝道:
“长姐!咱们生在宋家,虽为女子,也要有将门风范,不应蜗居后院,蹉跎光阴!”
他们这样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终是叫宋同初脸上,一贯挂着的笑意荡然无存。
“重来一次,早就分道扬镳、各自安好!你们今日前来,不过是想利用我公主身份的便捷,为自己在六皇子面前谋福利罢了。”
“就莫要再摆出一副为我着想的,恶心模样!夏竹,送客!”
宋明澈几人,在她犀利的言辞中,面红耳赤。
本能的想要开口,却都哑口无言!
就连平日最是脾气火爆的宋怀姝,都只是咬咬唇,看了宋同初和她身旁的兄长一眼。
跟着几人一起,拂袖而去!
等他们走后,宋锦年颇为意外:
“这几个前世竟真的坐上高位,成了人上人?”
他目瞪口呆之时,看向宋同初的眼神又染上了怜意:
“阿初,你从前,肯定很辛苦吧!”
几个弟妹若是有脑子,懂感恩,身为长姐托举他们长大成才,必定甘之如饴。
可今日看来,这几人实在是让人失望透顶。
“他们居然还想着投奔六皇子?一个无依无靠,身边一个权臣都没有的皇子,凭什么登上皇位?”
宋锦年这边无法理解他们,而宋明澈他们同样无法想明白宋同初的想法。
等坐上马车后,宋怀姝才开口问道:
“你们说,长姐为什么明知道六皇子会当皇帝,我们又已经先一步跟他打好交道,她却不为所动呢?”
她不理解的是,这一世既然兄长还活着,且也知晓他们重活一次。
肯定已经问了关于前世的不少事,他如果知道谁是未来皇帝。
会不想在对方式微之时,争一份从龙之功吗?
比起面色凝重的其他三人,宋忆瑶不以为意:
“许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公主之位。这不就跟男子封王拜侯似的?还要追求什么?”
不得不说,话糙理不糙。
宋琦玉轻锁的眉头缓缓舒展,换了个话题:
“既然如此,日后再看有没有办法拉拢她吧。既然和亲之事,咱们没法谋划,可明年的春闱已经近在眼前。”
“咱们掌握先机,是不是可以抢先一步,招揽几个文人墨客?”
说着他们转头看向宋怀姝。
“二姐,我们知道你心里看不上寒门出身的二姐夫,可他毕竟是堂堂榜眼。楚风吟出身好但是品行实在不行。”
宋怀姝听他们说到这,心中一阵别扭。
“重活一世,我不想再嫁进寒门,机关算计,数年之后才能混上个诰命夫人。”
这京中除了楚风吟,可多得是贵族功勋。
“婚事咱们明年出了三年孝期再考虑,这招揽文人的事,有得是办法又不是只有结亲一条路。”
三人知道,宋怀姝心气高,便也不在劝她。
只回忆了下,前世这次春闱大放异彩的人名。
“除了二姐夫……榜眼,董听澜。你们谁知道状元郎南凌川的事?他最后可是官拜首辅!”
想到这,四人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