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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沈慕桉才抬起头,眸底里蒙着层犹豫。

“温穗,你能不能帮我多照看些贺霜?”

温穗握着咖啡杯的手指一顿,抬眸看他。

“我知道这不合情理。”沈慕桉自嘲地笑了笑,“我们认识才几个月,说起来连熟朋友都算不上。但她性子太闷,受了委屈也不会说。”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垂下眼睫轻声道:“你跟她共事多帮我留意些就好,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温穗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好笑:“沈慕桉,你与其在这拜托我,不如自己上去跟她说句话。”

沈慕桉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僵,摇头的动作很轻:“现在不合适。”

“让我去做更不合适,”温穗说:“有些事只能你们自己解决。”

“不,和她没关系。”沈慕桉疲惫地解释:“让父亲和爷爷知道我回国去见她,他们会找她麻烦的。”

“那现在就不算找麻烦了吗?”温穗言简意赅。

沈家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行踪可太简单了。

沈慕桉什么也没说,只有一句:“算我求你,温穗。”

温穗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叹口气:“我知道了。”

沈慕桉紧绷的肩线瞬间放松几分,拿起风衣起身:“谢了。”

他准备离开时,又回头望了眼实验楼的方向,才抬步走进秋日的阳光里。

温穗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苦涩味道漫过舌尖。

她收拾好东西往实验室走,刚推开玻璃门,就见贺霜站在窗边。

女生今日白衬衫搭黑西裤,衬衫扎进去,显得身形清瘦,如同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她背对着门口,垂眸低视楼下飘落的银杏叶,指尖无意识地滑过窗沿,侧脸在光里透着种近乎透明的白。

温穗放轻脚步靠近,她突然转过身。

“温穗。”

她嗓音淡淡的,一如既往地半死不活。

“在看什么?”温穗顺着她视线瞥向窗外,沈慕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贺霜微微摇头:“没什么,就是想透透气。”

温穗瞧着她这副样子,想到沈慕桉刚才的嘱托,心里浮起叹息。

这两个别扭的人,要耗到什么时候。

任由对方透气,温穗先开始工作。

她打开实验室恒温箱,将麒臻芯片样本放在防静电垫上,仰头看向时钟。

上午十点整,正是预定的5G通信频段测试时间。

但负责人不在。

“李博士呢?”陈院士也来了,手里拿着记录板翻阅,“昨天不是约好今天测试?”

周围的研究员们面面相觑。

一个留着板寸的小伙子挠挠头:“今早六点还看见李哥在操作台写参数呢,他向来是最早到的。”

贺霜问:“打电话了吗?”

“打了,没人接。”另一个女研究员举着手机摇头,“微信也没回。”

温穗用触控笔在平板记录最新数据,闻言眉梢浅蹙。

李波是陈院士最得力也最上进的学生,绝不可能缺席今天的测试。

一种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让她后颈发紧。

“再打。”温穗开口,语调比平时冷肃许多,“柳闵去他工位看看。”

柳闵应声跑出去,没过多久又折回来,脸色很难看:“温总,办公室没人,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早餐。”

陈院士眉头拧成疙瘩:“这孩子,到底去哪了?”

他虽然急,语气里却满是维护,“小李不是不靠谱的人,说不定是家里出了急事。”

实验室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重重在人心上。

“我知道他住在哪。”

陈院士沉声道。

现在已经过了约好的测试时间。

“前阵子他说租房合同快到期,还问过我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源。”

温穗立刻跟贺霜交换了个眼神。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李波的反常早已超出急事的范畴。

她当即应声:“我跟您去看看,贺霜留下盯着,保持通讯畅通。”

贺霜没反对,只是按了两下手机屏幕,“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陈院士没等两人安排完就急匆匆走了,脚步有些踉跄。

温穗快步跟上,扶住老人胳膊:“慢点,陈院士。”

“没事。”陈院士摆摆手,声线隐约发颤,“那孩子......但愿别出什么事。”

李波的出租屋位于老城区的筒子楼里,楼道里堆着杂物,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里面年代感十足的红砖。

温穗跟陈院士爬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这孩子,总说离得远清静。”陈院士边爬楼边说,目露疼惜,“省吃俭用的,工资大半都寄回山里,自己却住着月租几百的顶楼隔间。”

两人来到隔间。

门没锁,虚掩着一条缝。

“李博士?”温穗推开门,一股煤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小得可怜,一张单人床占去大半空间,书桌上堆满了专业书,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

李波趴在键盘上,姿势扭曲,手边水杯翻倒,褐色茶渍晕染开来。

陈院士呼吸骤然停住,脸色瞬间白得像纸。

温穗一顿,随即小心进门,手指探向李波的颈动脉。

冰凉,僵硬,没有一丝波动。

“报警。”温穗异常冷静,“别碰任何东西。”

她掏出手机拨打110,扶着浑身发抖的陈院士退到门外,目光扫过这间狭窄昏暗的屋子。

桌面泡面桶里结着层油垢,旁边压着张揉皱的汇款单。

收款地址是贵州某山村小学,收款人是李波弟弟。

陈院士捂住嘴,压抑的呜咽声清晰传遍寂静的房间。

这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啊。

大好前程才刚刚开始,人就没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老城区的宁静。

陈院士看到警察,整个人仿佛回过神,反复念叨着“他才二十六啊”,最后捂住胸口,不知道叹出多少声气。

温穗让警察把陈院士送上救护车,才和收到消息赶来的贺霜说:“人没了。”

贺霜怔住。

半晌。

她喃喃道:“他们真是...卑劣。”

说完,温穗从贺霜眼里看到前所未有的烦躁和厌恶。

她顿时明白。

李波被害这件事,很有可能跟贺董提到过的那些人有关。

“你和陈院士先把李波的事报告给上面,”她吩咐贺霜,“我进去找找东西。”

贺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