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唐宁街十号地下深处的战时内阁会议室,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得如同铅块。邱胖子——那位原本历史上以不屈意志和铁腕演说着称的“斗牛犬”——此刻却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布满血丝的眼睛下方是浓重的黑眼圈,手中的雪茄燃了大半截,灰烬簌簌落下也浑然不觉。
他面前的报告冰冷而残酷:代号“发电机行动”的敦刻尔克撤退,最终只撤回了不足三万人的残兵败将,其中代英远征军更是寥寥无几。二十多万年轻的生命,连同无数装备辎重,被留在了海峡对岸土地上。
“蒙蒂……蒙哥马利!该死!” 邱胖子的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咆哮,这个名字此刻充满了失败和耻辱的味道。那个骄傲自大、刚愎自用的将军,葬送了帝国最精锐的远征军主力!几万残兵,杯水车薪,如何填补本土防御的巨大空洞?如何面对议会和民众滔天的怒火?
尽管邱胖子内心深处仍有一丝保护的情感,或者说是看汉诺威一家子的面子。
说到这货的背景就老大了,跟代英王族都是沾亲带故的,而且最有趣的是,如果汉诺威一家子当场暴毙的话,他还是如今代英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温莎王朝和汉诺威是一家人,是1917年乔治五号为了和威廉家划清界限,改成了现在的温莎)
因此,他不断地催眠自己以“保存了有生指挥力量”这个理由,为由为蒙哥马利辩解开脱,但现实是政治风暴已无法平息,因为丢在那里的人太多了,哪怕他带回来三分之一邱胖子都可以给他圆回来,但是如今的情况……
如今的刚被压下去的以张伯伦为首的反对党的攻击如同毒蛇,媒体的质疑铺天盖地,阵亡和被俘士兵家属的悲泣汇聚成汹涌的暗流。
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下,蒙哥马利被剥夺了所有实权军职。一场象征性的军事法庭“调查”后,他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发配到遥远的埃及担任总督,美其名曰“巩固帝国中东战略支点”。这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流放,让他远离了风暴中心,也远离了欧洲主战场这个令他身败名裂之地。
蒙哥马利本人,在开罗豪华的总督府里,望着尼罗河的落日,心中的不甘与屈辱恐怕远多于反思。
刚解决了“内忧”,更致命的“外患”接踵而至。
海峡对岸,德意志的军队并未如代英情报人员描述的那样,准备登陆艇发动“海狮计划”。相反,一种更阴冷、更窒息的封锁策略悄然展开。
德意志海军元帅邓尼茨麾下的新型潜艇部队(得益于格林为其带来的来自于东方的新技术),如同幽灵般潜入了大西洋和环绕英伦三岛的海域。但与历史上试图与皇家海军正面硬刚不同,他们执行着总统亲自批准的“慢性绞杀”策略:
水雷封锁带: 大量新型磁性水雷、音响水雷被潜艇秘密布设在除苏格兰北部区域以外的所有主要航道附近,尤其是英吉利海峡入口、北海通往大西洋的咽喉、利物浦和伦敦的港口外缘。这些水雷造价相对低廉,布设隐蔽,却像无形的毒蛇,时刻威胁着任何试图进出的船只。这也变相的逼迫代英加强对爱尔兰的控制,也让爱尔兰的反抗越发频繁。
狼群游击商船: 潜艇部队化整为零,以小型“狼群”形式游弋在远洋航线上。他们的首要目标不再是皇家海军的战舰,而是悬挂着代英国旗或为代英运输物资的民用商船!油轮、货船、运粮船……这些维系着岛国生命线的船只成为了优先猎杀对象。潜艇指挥官们被严令:发现护航严密的军用船只或主力战舰,立刻深潜规避,绝不纠缠!保存实力,持续袭扰商船才是核心任务。
情报与伏击: 通过无线电侦听、间谍网络和空中侦察(有限的),潜艇能较准确地预判一些重要船队的航线,进行伏击。一击得手,立刻远遁。
这种战术让皇家海军空有强大的水面舰队,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主力舰找不到敌人决战,分散护航又力量不足。驱逐舰和扫雷艇疲于奔命,扫雷速度远远赶不上德军布设新雷的速度。港口外水雷密布,航道受阻;远洋航线危机四伏,商船损失惨重。代英赖以生存的海外物资输入线,被这条看不见的“铁链”死死勒紧。
食物配给额度一降再降,燃油储备告急,工厂因缺乏原材料而减产,民众的恐慌和不满情绪在压抑中滋生,加上北方爱尔兰游击队兴起等等。邱胖子激昂的演说还在回荡,但此刻面包篮子和取暖的煤炭,远比口号更现实。
就在德意志高层在柏林,满意地看着“绞杀”计划稳步推进,并开始秘密研讨后续计划及包括应对潜在的美利坚参战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幺蛾子”从南方蹦了出来——维希法国那边出事了。
罗马,威尼斯宫。老墨那张标志性的下巴高高扬起,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嫉妒的光芒。德意志在西欧势如破竹的胜利,尤其是对法兰西的“征服”和对代英的封锁,让他坐立不安。他渴望分享战利品,渴望重现罗马帝国的荣光。然而,在这个时空,由于种种原因(就是其愚蠢和犹豫不决以及威利的反对),意呆利并未像历史上那样在法兰西战役尾声对法宣战,与德意志结成钢铁同盟。
此刻,看着德意志将庞大的法兰西“保护国”纳入囊中,享受着胜利果实,而自己一无所获,老墨感到了一种被排除在外的羞辱和眼红。他无法容忍自己成为这场盛宴的旁观者。一个无耻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既然不能从德意志手里抢,那就从已经倒下的法兰西身上咬下一块肉!
“电报!立刻给维希政府和柏林发电报!” 老墨挥舞着手臂,声音因激动而尖锐,“法兰西必须为历史上对意大利的‘不公’进行补偿!我要求,法兰西立刻、无条件地将马赛港,以及马赛以东至意法边境的所有领土以及包括尼斯、萨伏伊、科西嘉岛!割让给伟大的意大利王国!这是恢复历史疆域和区域稳定的必要措施!”
为了增加“说服力”,墨索里尼同时命令驻扎在阿尔卑斯山前线的意大利军队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数十个师?开始向法意边境集结,坦克和火炮被推向前沿阵地。一时间,法意边境风声鹤唳。
消息传到维希,贝当元帅气得浑身发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无耻!该死的!趁火打劫的鬣狗!” 他刚刚还在为德意志温水煮青蛙的同化政策忧心如焚,现在后院又冒出来一个直接明抢的强盗!维希法国那点可怜的、由德意志“恩准”保留的武装力量,根本无力抵挡意大利的进攻(尽管意大利军队的战斗力是个笑话,但目前维希法国不知道啊~)。贝当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无力。
消息传到柏林,帝国总统府内先是短暂的错愕,随即爆发出一阵混杂着鄙夷和愤怒的冷笑。
“这个该死的跳梁小丑!” 格林第一个拍案而起,语气充满了轻蔑,“在我们收拾代英的关键时刻,他竟敢来摘桃子?还想要马赛和科西嘉?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也皱眉道:“意大利人的军队在边境蠢蠢欲动,虽然战斗力跟马戏团差不了多少,但确实牵制了我们在南线的部分警戒力量,也给了维希政权一个动摇的借口。必须立刻处理。”
帝国总统威利·施克尔格鲁勃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对老墨这种毫无贡献却妄图分食的贪婪行径感到极度厌恶。意大利的举动不仅是对他精心构建的“欧洲新秩序”的挑战,更是对他本人权威的冒犯。
“给罗马发最后通牒!” 威利的声音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彻骨,且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命令老墨立刻停止一切军事挑衅行为,撤回所有向边境集结的部队!德意志帝国绝不允许任何势力破坏法兰西‘保护国’的领土完整!他想要分享荣耀?可以!但前提是,他必须立刻、无条件地加入对代英的战争,用他的海军和空军去攻击马耳他,去封锁地中海!而不是像个贪婪的乞丐一样蹲在别人家门口勒索!告诉他,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他的军队胆敢向前推进一公里……我不介意在解决代英之前,先让德意志的装甲师沿着亚平宁半岛去西西里度个假!”
一场由贪婪引发的、可能将战火重新引向南欧的危机,骤然降临。德意志的绞索正勒紧代英的咽喉,而南方的鬣狗却在此时龇出了獠牙。
柏林的目光,暂时从波涛汹涌的英吉利海峡,转向了阳光明媚却暗藏杀机的地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