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酒见底后,兰远之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那是酒意渐渐上头的表现。他的双眼微眯,原本锐利的目光此刻也变得有些朦胧,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着。
坐在他对面的福伯,嘴里还在低声絮叨着一些琐事。兰远之并没有打断福伯的话,而是静静地听着,偶尔会回应两句,表示自己在听。
灯光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显得如此自然,就好像这是他们平日里的习惯一样。
此时的兰远之给人的感觉异常温和,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和冷峻。尽管他的年龄比景夜要年长十几岁,但在福伯面前,他却似乎还像是个孩子,安静地聆听着长辈的话语。
福伯看着兰远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面色如常地轻声说道:“小姐要是知道你还活着,心中一定是宽慰的吧。”
兰远之当然知道福伯口中的“小姐”是谁,那是他的母亲,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母亲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和煦,尤其是她嘴角那两个浅浅的梨涡,更是为她的笑容增添了几分甜美。
许多年过去了,母亲的容貌在兰远之的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但母亲嘴角的那两个梨涡,却如同镌刻在他脑海中的印记一般,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都依旧清晰可见。
福伯注意到兰远之的眉头微微皱起,面色沉寂,他立刻意识到兰远之内心的痛苦。于是,福伯决定止住话题,以免加重他的烦恼。他默默地站起身来,小心地将桌上已经空了的碟子和空酒壶收拾到托盘里,然后慢慢地端起托盘,缓缓地走出房间。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楼下传来福伯轻声呼唤兰远之的声音。兰远之听到后,缓缓地从楼上走下来。福伯见到他,关切地说道:“我已经烧好了热水,你去洗个澡吧,洗完后早点休息,别太劳累了。”兰远之轻声应了一句,然后朝着后院走去,准备去洗澡。
第二天清晨,天空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兰远之便早早地起了床。他迅速穿好衣服,走下楼去。当他来到楼下时,发现大门仍然像昨天来时一样,半开着。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视着周围,他的视线停留在大门左侧的厅内。
厅内摆放着四张矮桌,而福伯正弯着腰,专注地擦拭着其中一张桌子。兰远之迈步走过去,轻声喊道:“福伯。”
福伯慢慢地转过身来,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轻声说道:“哎呀,这么早就起来啦,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兰远之连忙回答道:“我已经睡好啦,福伯。您看您,一大早就在忙,还是您多歇息一会儿吧,我来帮您擦。”说罢,他伸出手,想要接过福伯手中的抹布。
福伯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侧身避开了兰远之的手,同时笑着说道:“这点活儿算得了什么呀,哪用得着你来帮忙呢。我这马上就擦完啦,等我收拾完,咱们就一起去吃早饭,今天啊,咱们出去吃!”
兰远之见福伯如此坚持,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他的,于是只好收回手,笑着说道:“好吧,那就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