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绝世的美人眼眸之中闪动着凝重之色,她轻叹口气,“哎,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轻舞有性命之忧!”
美人朱唇轻阖,最后一字余韵未散,已然心念微动。那念头方起,周身便有流光婉转,似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在虚空里轻轻震颤。
她素手纤纤,皓腕轻旋,五指若捻落花般缓缓前推,掌心处竟有七彩霞光悄然漫溢。
顷刻间,一枚古朴大印的虚影自她掌心浮起。
印影约莫尺许见方,通体流转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晕,恰似雨后虹霓凝作实体。
印面并无繁复纹饰,只中央刻着一道玄奥符文,似字非字,似图非图,细看之下竟如太极流转,又若星河聚散,隐隐有大道韵律在其中沉浮。
印角处带着几分岁月磨洗的温润,仿佛历经万载光阴,才沉淀出这般沉静古雅的气韵。
甫一现世,那彩印虚影便似挣脱了无形束缚,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它不循常理,不随天风,竟直直穿透了层层叠叠的虚空壁垒。
所过之处,空间泛起圈圈涟漪,仿佛水波荡漾,那些坚不可摧的界壁在它面前竟如薄纸般脆弱,被无声无息地碾作虚无。
转瞬间,虚影已跨越不知多少万里,眼前便是那悬于九霄的轮回钟。
轮回钟此刻正震颤不休,青铜钟体上的往生咒文忽明忽暗,似在抵挡先前碰撞的余威。
却见彩印虚影陡然加速,七色光华骤然炽烈如骄阳,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玄妙力道,朝着钟体狠狠砸去。
道轻舞 似乎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她美眸中生出些许感动之意,“没想到老祖居然为我动用了此等高深术法。”
她美眸中,生出一丝坚定之色,“有老祖相助!今日说不定能够住帝印恢复部分仙威!”
洛岁安看着虚空之中僵持住的轮回钟与三尊大印,脸上的表情中透着几分冷寒之色。
恰在此刻!
洛岁安识海深处,那座常年静谧的竹屋忽有异动。
竹屋本是神识所化,以青竹为骨、灵雾为瓦,檐角垂着三两枚晶莹玉铃,向来只有在主人心绪剧烈波动时才会轻晃。
此刻却不然,屋身周遭的青竹纹路竟齐齐亮起,泛出温润的碧色光华,玉铃更是无风自鸣,发出清越如天籁的声响,似在呼应着某种遥远的呼唤。
未等洛岁安凝神细察,那竹屋已化作一道青光,自他眉心之中破体而出。
甫一现世,青光便如遇春雨的嫩芽般疯长,初时不过寸许大小的虚影,转瞬间已化作连绵竹海,万千青竹拔地而起,竹节相击发出“簌簌”清响,竟在虚空之中撑起一片方圆百丈的青色领域。
领域之内,道韵流转如溪,凝作层层涟漪,每一道涟漪上都浮动着竹影、云纹、星轨,隐隐透着一股生生不息的天地至理。
此时,那古圣大能打出的彩印虚影正携万钧之势掠来。
印身七色流光溢彩,其上萦绕的古圣威压如狱如海,似要将途经之处的一切都碾为齑粉。
然青光领域触之,那威压竟如冰雪遇阳般消融了大半。
紧接着,万千青竹摇曳生姿,竹枝竹叶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竟将那彩印虚影层层包裹其中。
彩印虚影似有灵智,察觉到危机便剧烈挣扎,七色神光暴涨,试图撕裂竹网。
可那青竹看似纤细,实则坚逾金刚,竹身流淌的道韵涟漪如活水般循环往复,每一次冲击都被巧妙卸去。
非但如此,竹网还在缓缓收紧,碧色光华顺着彩印虚影的纹路渗透而入,开始一点点剥离其中蕴含的古圣之威。
古圣之威本是印影的根基,此刻被青竹道韵牵引,竟如脱缰野马般在印身内乱窜,却又被竹网牢牢锁在其中,只能眼睁睁看着自身威能被一点点炼化。
碧色光华每流转一周,彩印的七色神光便黯淡一分,起初只是边缘失色,渐渐连印面中央的玄奥符文都蒙上了一层灰翳,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更是萎靡下去,如同被抽走了筋骨的巨兽。
不过片刻功夫,彩印虚影已不复先前的璀璨,七色流光变得黯淡浑浊,连形体都开始虚化,仿佛随时会溃散于虚空。
那片青色领域却愈发莹润,竹影婆娑间,隐隐有新生的道韵正在凝聚,显然已将古圣之威炼化了大半,只余下印影本身在竹网中徒劳颤动,再无半分威胁可言。
莫说是道轻舞 就算是那亿万星空之外的古圣,见识到了此等奇物,也不由得秀眉紧锁。
绝色美人立于虚空之中,望着远处那片青光领域,秀眉微蹙。
方才洛岁安识海竹屋化形护主的景象,仍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竹屋道韵天成,竟能轻易炼化古圣之威,这般奇物已是世间罕见。
“此人究竟是何身份?”她朱唇轻启,声音清婉如玉石相击,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困惑,“他身上怎会有这诸多奇物?”
话落,绝色倩影美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似要将那男子的底细看穿。
旋即,她素手轻抬,纤纤玉指在空中虚虚捻诀。
指尖凝起一缕淡紫色的神念,那神念纤细如丝,却流转着窥探天机的玄奥光晕,正是推演之术的起手式。
她想要顺着自身与洛岁安的因果,逆推其根脚来历,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坐拥这等逆天机缘。
神念甫一触及洛岁安的气息,美人便觉眼前光影变幻,似有无数画面在飞速流转。
可尚未看清那些画面的轮廓,一股沛然莫御的反噬之力便骤然袭来!
那股力量并非刻意针对,却如九天星河倒倾,带着混沌初开般的苍茫气息,狠狠撞在她的神念之上。
“噗!”
美人闷哼一声,嘴角竟不受控制地溢出丝丝鲜血。
血珠殷红如玛瑙,滴落在她月白的衣襟上,宛如雪中红梅,凄艳得惊心动魄。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美眸中满是惊惶之色,方才那一瞬间的反噬,竟震得她识海剧痛,元神都似要裂开一般。
“好强的天机遮蔽之力…”她抬手拭去唇角血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此人过往竟如蒙尘的古镜,半分也窥探不得!”
方才不过是想瞥一眼他的过往片段,便遭此重创,若真要强行推算,恐怕自身都会被那股神秘力量碾碎。
美人隔着亿万虚空望着洛岁安所在的方向,眼中惊惶未褪,又添了几分深深的忌惮。
这世间竟有连她推演之术都无法触及的存在,且对方年纪轻轻,身上奇物层出不穷,这般人物,当真是闻所未闻。
她轻轻吸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心中只剩一个念头:“此人不可察也!”
道轻舞一曲仙舞终了,最后一个旋身定格时,广袖如垂天之云缓缓落定。
她鬓边玉簪轻颤,额间渗出的细密汗珠被霞光映照,恰似缀了层碎钻。
此时,那融合后的帝印周遭,七彩流光正如活物般奔腾缠绕,印身之上的古帝虚影抬手按印,刹那间无尽天威如海啸般翻涌而出,云层被压得低至触手可及,连日月都似被这股威压逼得敛去了光华。
轮回钟似有感应,青铜钟体剧烈震颤,六道神光再次暴涨,钟口喷出万千幽冥鬼火,与帝印的金光遥遥相对。
不过瞬息,两道至强之力便如彗星撞地球般轰然相撞。金光与六色神光交织成一片混沌,虚空被撕裂出蛛网般的裂痕,又在两股力量的撕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天地间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整个寰宇都要在此刻崩塌。
正当帝印与轮回钟僵持不下之际,竹屋周遭的碧色涟漪竟泛出层层墨绿,那绿色深沉如古潭,隐隐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道韵。
竹枝轻摇间,墨绿涟漪骤然化作一道巨掌,带着碾碎山河的气势,竟不偏不倚地拍向帝印。
融合后的帝印正全力对抗轮回钟,猝不及防被墨绿巨掌击中侧方,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印身竟如断线的风筝般横飞出去。
古帝虚影在印上剧烈摇晃,似要溃散,印身的金光瞬间黯淡大半,连带着那无尽天威都萎靡下去。
轮回钟趁势反击,六道神光狠狠撞在帝印之上,又将它轰得远退百丈,方才稳住身形。
另一边,道轻舞与帝印本有神魂联系,此刻印身遭创,她如遭重锤,喉头一阵腥甜涌上。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自唇角喷涌而出,溅落在素白的衣襟上,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她踉跄着后退数步,原本流转着神光的美眸此刻蒙上了一层灰翳,气息急促而微弱,周身的灵力更是如退潮般散去,体内空空荡荡,竟已近枯竭。
望着被轰飞的帝印与自身颓势,道轻舞玉容苍白如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可她也知晓自己如今已经败了。
洛岁安见道轻舞灵力枯竭、气息颓败,正是千载难逢之机。
他眸色一凝,指尖掐诀,腰间乾坤袋骤然飞出九十九块灵材。
灵材皆是罕见之物,有千年玄铁、深海冰晶、凤栖梧桐木,落地时便按九宫八卦之位排列,霎时间青光冲天,阵纹如活蛇般游走,竟凝成一座锁仙大阵。
阵起的刹那,洛岁安并指虚空一划。
只见阵中灵光汇聚,化作一条粗如儿臂的玄色锁链,链身刻满倒刺符文,带着森森寒意直扑道轻舞而去。
此刻她正气血翻涌,无力抵挡,锁链已如灵蛇缠上玉体。
锁链似有灵性,专缠要害,先捆皓腕,再缚纤腰,最后绕上盈盈一握的脚踝。
道轻舞风雨中摇曳的婀娜身姿被紧紧束住,动弹不得。
她本就身姿丰腴曼妙,此刻被锁链勾勒出玲珑曲线,酥…微颤,腰肢款摆,反倒更显妖娆绝色。
青丝散乱间,那张染了血痕的玉容更添几分破碎之美,竟比平日里的仙姿多了几分勾魂摄魄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