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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一层薄纱,轻轻笼住了璃月港边缘的临时安置营。晚风带着港口特有的咸湿气息,混着草药的微苦,在一排排青灰色帐篷间缓缓流淌。荧、派蒙、菲谢尔和奥兹踏着渐暗的天光,走到了营地最深处的最后一顶帐篷前。这顶帐篷比其他的略大些,门帘边缘绣着淡淡的千岩军徽章,门口立着一位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的千岩军,肩上的铭牌刻着“大黄”二字,他正背着手,目光温和地扫视着营地,偶尔抬手擦一下额头的薄汗。

派蒙像只活泼的小蝴蝶,扑到帐篷门前,仰着圆圆的脸蛋,声音清脆得像风铃:“你好呀!千岩军大哥,请问这里有刚刚醒来的病人吗?我们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呢!”

大黄低头瞧见小巧玲珑的派蒙,脸上立刻绽开一抹憨厚的笑容,他点点头,语气轻松又带着几分欣慰:“巧了巧了!你们来得正好,里面的高老六刚刚醒过来没多久,之前还一直昏昏沉沉的,可把我们急坏了。”

“哇!太好了!”派蒙眼睛一亮,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转头朝身后的荧和菲谢尔挥手,“我们找的就是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大黄见状,连忙伸手轻轻按住门帘,神色变得认真了些,提醒道:“不过你们可得注意着点,高老六昏睡了快三天了,滴水未进,粒米未沾,现在身体还十分虚弱,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你们要是有话要问,可得温柔一些,别吓着他,也别让他太费神。”

“放心吧放心吧!我们肯定会轻轻说话的!”派蒙拍着胸脯保证,小脸上满是郑重。

荧走上前,对大黄微微颔首:“多谢你提醒,我们会注意分寸的。”

大黄笑着侧过身,掀开了门帘:“进去吧,他就在里面躺着呢,刚醒过来还没怎么动过。”

帐篷内的光线比外面暗了些,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和一丝淡淡的霉味。帐篷中央铺着一张简易的行军床,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面容蜡黄,嘴唇干裂,眼窝深陷,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疲惫和虚弱。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此刻正微微蹙着眉,呼吸有些急促。

菲谢尔一走进帐篷,立刻挺直了脊背,双手叉腰,摆出一副皇女的派头,语气带着几分高傲又故作怜悯:“不幸的凡人身躯,承载着昏睡的苦难,如今终得苏醒,便让你有幸获得本皇女的至高问候吧。”

奥兹在她肩头扑扇着翅膀,轻声补充道:“小姐的意思是,很高兴你能醒来。”

然而,刚从昏睡中醒来的高老六似乎完全没听清菲谢尔的“皇女问候”,他只是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视线模糊地扫了一圈,随后便伸出枯瘦的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嘴里有气无力地叫唤道:“哎……好饿啊……饿死我了……”

那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和痛苦。

派蒙见状,立刻收起了兴奋的神情,脸上满是担忧,她凑近床边,放轻了声音:“你没事吧?是不是肚子饿得特别厉害?你都昏睡三天了,肯定早就饿坏了!”

高老六艰难地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完整的话来,只是依旧捂着肚子,一声接一声地低叹:“哎……哎……” 那声音里满是虚弱和难耐,听着让人心里发紧。

荧站在床边,仔细观察着高老六的神色。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眼神涣散,显然是极度虚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任何问题。她想,此刻再多的询问都是徒劳,当务之急是让他恢复一些体力。于是,荧放缓了语气,声音温柔得像春日的细雨:“别着急,你想吃什么?尽管报个菜名,我现在就去为你做一顿饭,吃饱了身体才能好起来。”

高老六听到“吃”字,涣散的眼神似乎凝聚了一丝光亮,他艰难地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断断续续地说道:“想……想吃……家……家乡……菜……” 说到“家乡”二字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像是想起了自己所处的故土。

“家乡菜?”派蒙立刻反应过来,眼睛一亮,转头对荧说道,“高老六是轻策庄人呀!那他说的家乡菜,一定就是轻策庄的农家菜啦!轻策庄的农家菜可有名了,清淡又养胃,最适合现在虚弱的他吃了!”

荧点点头,她也觉得派蒙说得有道理。轻策庄的农家菜多以新鲜的蔬菜、谷物为主,做法简单,营养均衡,确实很适合刚醒过来、肠胃虚弱的病人。“好,那我就做几道轻策庄的农家菜。”荧说着,转头对派蒙道,“你们在这里照看一下高老六,我去营地的厨房看看有没有食材。”

“没问题!你快去快回呀!”派蒙用力点头,然后又凑近床边,轻声对高老六说,“高老六先生,你再忍一会儿,荧的厨艺可棒了,马上就能让你吃到香喷喷的家乡菜啦!”

帐篷里,派蒙正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轻声跟高老六说着话,虽然高老六大多时候只是有气无力地应着,但派蒙依旧说得兴致勃勃。菲谢尔则站在帐篷角落,双手抱胸,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仿佛在防范着什么潜在的危险,奥兹在她肩头安静地陪着。

“饭菜做好啦!”荧端着托盘走进来,浓郁的米香、菜香和红薯的甜香立刻弥漫了整个帐篷。

高老六闻到香味,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咽声。派蒙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让他能舒服地坐着。

一顿饭下来,高老六吃了不少东西,原本蜡黄的脸色渐渐泛起了一丝血色,眼神也清明了许多,说话也有力气了。他放下手中的红薯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叹道:“呜啊……活过来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姑娘!这顿饭吃得我浑身都暖和了,感觉又有了力气!”

派蒙见他精神好了不少,立刻凑上前,眼睛里满是好奇,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吧?对了,我们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你昏睡的这几天,有没有做梦呀?”

高老六听到“做梦”二字,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连连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又有些后怕地说道:“做了做了!可把我累得够呛!这梦做得太真实了,醒来之后浑身都酸痛,跟真的干了一整天重活似的!”

“啊?什么梦能把人累成这样呀?”派蒙好奇地歪着脑袋,手指轻轻摸着下巴,一脸疑惑。

荧站在一旁,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之前他们在营地走访其他病人家属时,有几千岩军说,病人昏睡时,嘴里总是念叨着“好冷”“爬不动了”“好高啊”之类的话。当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高老六也说梦里很累,难道这些梦之间有什么关联?她想到了之前搜集到的线索,眼神变得认真起来,问道:“你梦见的,是自己在雪原上吗?”

高老六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不是雪原,是雪山!一座非常非常高的雪山,而且冷得厉害,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冻得我骨头缝里都疼……我一睡着,就梦见自己站在那座雪山的山脚下,周围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

“雪山?”派蒙的好奇心更重了,追问道,“那你去雪山干什么呀?是要去山上找什么东西,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高老六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说道:“我也不清楚啊!现在回想起来,就跟中邪了一样,梦里根本由不得自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爬山,必须爬到那座雪山的最高峰去。不管天气多冷,风多大,脚下的路多滑,我都停不下来,只能一个劲地往上爬。”

“最高峰?”派蒙瞪大了眼睛,“那山峰上有什么好东西吗?比如宝藏、稀有矿石,或者是什么神奇的植物?不然为什么非要爬上去呀?”

高老六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我在梦里根本没想过这些,也没有思考的余地,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走。我一睡着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脑子里只有爬山这一个念头,你问我原因,我是真的说不上来……” 他说着,脸上露出了几分茫然和恐惧,“那种感觉太奇怪了,明明知道很冷、很累,甚至有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去,可就是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仿佛爬山就是我唯一的使命。”

(不受自己控制吗?)荧在心里默默思索着。(虽然很多时候,梦境确实是不受人主观控制的,会出现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但人趋利避害的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如果梦境里的处境这么困难,又冷又累,还充满了危险,昏睡的人潜意识里肯定会想办法逃离,或者让自己好受一些,可现在听高老六的描述,他完全是被强迫着去爬山,根本由不得自己……这背后,难道有什么人在暗中控制吗?)

想到这里,荧看向高老六的眼神更加认真了,她继续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并不是你自己想要爬那座雪山,而是被某种力量逼着去爬的?”

高老六迟疑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怎么说呢……就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放了一个指令,让我必须去爬那座山,必须到达最高峰。那种念头非常强烈,根本无法抗拒,别提有多奇怪了。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按照那个念头去做。”

“什么?!”菲谢尔听到这里,立刻上前一步,脸上满是吃惊的神情,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难道说,这是来自深渊的黑暗心流,悄无声息地侵蚀了凡人的心智?”

奥兹在她肩头扑扇了几下翅膀,深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思索的神色,沉声道:“不是自发产生的愿望,而是下意识地被植入了某种念头,并且无法抗拒。从表现来看,这确实很像某种精神控制呢,小姐。”

(精神控制?)荧的心里咯噔一下。(那不是魈之前提到过的,那位早就被众神赶走的梦之魔神的权柄吗?梦之魔神能够潜入人的梦境,操控人的意识,让人陷入无尽的幻境之中。可是,魈说过,那位魔神在魔神战争时期就已经离开了提瓦特大陆,再也没有出现过,怎么还会与这件事扯上联系?)

她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不对,或许不是她。如果真的是梦之魔神,以她的力量,恐怕魈的应该是最熟悉的,现在他没有出现,那就不应该是她的力量,那背后的人是谁呢?竟然拥有类似于魔神权柄的能力,虽然看起来像是削弱了很多的版本,但也足够诡异了。)

想到菲谢尔和奥兹的对话,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虽然已经习惯了他们俩这种“鸡同鸭讲”的沟通方式,但还是想说,你们俩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词啊……一个说黑暗心流,一个说精神控制,能达成共识也是不容易。

派蒙还在纠结于高老六的梦境,她皱着小眉头,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地推测道:“这么说的话,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病人,他们昏睡的时候一直喊着‘好冷’‘爬不动了’‘好高’……是不是也都在做同一个梦,都在那座雪山上爬山呀?”

荧点了点头,顺着派蒙的思路继续推测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不简单了。这么多互不相识的人,同时昏睡,做着内容相似的梦,还都被某种力量控制着去爬雪山……这绝对不是巧合。难道说,所有人都做着同一个梦?或者说,他们的梦境被连接到了同一个地方?”

“太不可思议了!”派蒙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竟然有这么诡异的事情!我们得快点告诉莫娜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