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薄宴声在办公室里忙碌。
楚玉华忽然打来电话,“宴声,你在哪呢?”
“公司。”薄宴声简单应答,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加班?赶紧下班,过来陪妈妈吃饭。”
“没空。”薄宴声没兴趣,除了工作,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因为一停下,就会想到那个女人。
“宴声,你平时忙,妈没要求你做过什么,现在就是想跟你吃顿饭,这也很难吗?”楚玉华的声音似有些失落。
其实薄宴声是老太太带大的。
楚玉华生他的时候,只有19岁,学业还未完成,所以薄宴声就交由老太太抚养。
之后,楚玉华继续完成她的学业,还去国外留学了几年。
楚玉华没受什么苦,在大学时就跟薄云泽恋爱了,生下了薄宴声,交给老太太跟保姆抚养。
她这一生都是享福的命,也因为出生富贵,嫁得富贵,所以性格很单纯。
当然,也因为他不是楚玉华带大的,所以他们的感情有些生疏。
也许薄宴声是想到了音序。
他当年也跟母亲分离,所以情感淡薄。
忽然间有些同情楚玉华,或许她就是想关心他。
“地址发过来吧。”他心软了,开口道。
楚玉华连忙把地址发过来。
*
半小时后。
音序出现在十安堰,乔舒意发消息过来,说他们在二楼的包间。
音序有些诧异。
乔舒意是个生活挺节省的人,今晚居然舍得包二楼的包间?是为了让她开心点么?
她抬脚走上去,没想到在二楼拐角处偶遇了楚玉华,她穿得珠光宝气,像是要出席什么隆重的场合。
音序见到她,假装没看见,现在开始,她们不是一家人了。
她抬脚经过楚玉华身边。
“音序,你下午跟宴声办理离婚手续没?”楚玉华直接叫住她,开门见山,一点委婉都没有。
音序转眸看她,终究是回答了,“已经登记好了。”
“那就好。”楚玉华挽了下肩上的披肩,“今晚是我们跟秦家一起吃饭见面的日子,我现在要下去接宴声,思语也会来,我希望你一会不要打扰我们。”
她甚至怕音序去打扰他们,“其实你也清楚,思语跟宴声更登对,这次会面,我们两家人都很开心,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家世跟我们确实不配……”
她不疾不徐地说着,似乎在提醒音序要自尊自爱。
音序已经没再听了,抬脚往上走。
她不想去想薄宴声的事情。
可是情绪不由她控制,不断从脑子里冒出薄宴声要跟秦思语家人见面的画面。
想必,是很谈笑风生的吧。
音序自嘲地笑了。
亏薄宴声下午抱她的时候,她还为他短暂的失智过……
以为,薄宴声至少会等到离婚之后在跟秦思语谈婚论嫁的,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
到了楼上,她久久站在那里。
陆景时开门,想下来看看音序什么时候到,就见她呆呆地站在门口,睫毛微垂了,看起来很落寞。
“序序。”陆景时喊她。
音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过神来。
“序序。”陆景时走过来碰了碰她的袖子。
她这才抬眸,深邃的眸看着陆景时,虽然她没说话,可看着就是莫名的哀伤。
陆景时握住她的手,亲自将她带进包间里。
乔舒意正在吃餐前小菜,看到音序,愣了愣,“序序就来了?刚还说怎么那么久还没来呢。”
“有点塞车。”音序已经回神了,将自己的手机放在餐桌上,坐了下来。
“看看要吃什么,今晚姐请客!”乔舒意欢呼起来。
音序已经回神了,微微一笑,“今晚怎么那么大方了?”
平时吃饭都要拼团购的人,今晚忽然变了。
乔舒意说:“那哪一样,你恢复自由了啊,值得庆祝,等到时候谈西醒过来,我们四个人又能玩到一块了。”
是啊,如果谈西醒过来了,一切就像五年前一样了。
他们四个人,仍然是最好的朋友。
可有些事情也不一样了,比如生下来的孩子,塞不回去了。
她结了一次婚,也回不去了。
不过生活还要继续,没有谁是离不了谁的,只要努力,奋斗,往后余生会越来越好。
她举起酒杯,冲他们两道:“祝我们以后都更好!”
“好!”乔舒意端起酒杯跟他碰杯,然后两人都看向了陆景时。
陆景时的目光一直落在音序身上,见两人盯着她,立刻回神走到桌前端起酒杯,“一起变得更好。”
*
十分钟后,薄宴声抵达十安堰。
他从车下下来,上了3楼包间,推开门,看到秦家一家人坐在里头。
薄宴声一下子就明白自己被安排了。
转身往外走。
“宴声!”楚玉华从里头追出来,在走廊上握住他的手。
薄宴声转眸,深邃的眸子望着她,充满了距离感,“您在做什么?”
“我这不是听说你跟音序离婚,想着你今晚会难过,所以叫你出来吃饭热闹热闹……”
“我跟她离婚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薄宴声抬起眼皮。
楚玉华心头微惊,回答道:“我碰到音序了,她跟我说的。”
“什么时候?”薄宴声问。
楚玉华不敢说是刚才,胡诌道:“下午。”
薄宴声没有怀疑,问道:“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说你们两是好聚好散,今后男女婚嫁,各不相干,她祝你幸福。”
薄宴声不以为意,“这不太像她会说的话。”
他的眼神透着审视。
楚玉华在儿子这样的眼神下,莫名有些心虚,轻声道:“今晚妈妈约了秦家,也是想感谢思语之前救了星星的事情。”
“只为这?”他问,目光越发凌厉。
楚玉华有些哑然,终究是瞒不住,开口道:“宴声,我知道这些年你跟音序在一起委屈你了,当初你根本不想娶她,现在你离婚了,妈想让你幸福。”
“想让我幸福,就是随便推个女人给我?”薄宴声掀起眼皮,眼神让人难以解读。
楚玉华说:“怎么是随便的女人呢?思语不是你看上的人么?”
“谁说她是我看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