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杨北回来了,从庄子里带回一条小奶狗,黄狗白面,瞧着奶呼呼的。
杨穗一看到就喜欢上了,抱着它不撒手。
林歆瞧着,失笑,抬手问杨北:“怎么好端端的带条狗回来?”
杨北双手叉腰,瞧着媳妇儿闺女都喜欢,呲着大牙笑,听到林歆的问话,正色回答:“虽然这里附近时不时有衙役巡逻,但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正巧碰上庄子上的大黄不久前生了一窝狗崽子,就想着带条回来看家护院也不错。”
“养可以。”杨北的初衷是为了这个家考虑,她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但是林歆也有一些要求,“不能让它吃粪便,隔段时间要给它洗澡。”
她在乡下生活了这么些年,不止一次看过村里的沟吃那啥。
林歆一想到如果小狗去吃了那啥就又来舔她,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杨北失笑:“知道你爱干净,这个小崽子我在庄子上用肥皂给它洗过,才带回来的。”
不过不是洗干净,他也不会让香香软软的小闺女抱着它玩了。
林歆闻言,放心了。
这男人,还挺贴心。
听着小狗奶呼呼哼唧哼唧的声音,林歆的一颗心都要化了。
伸手挠挠小狗的下巴,问杨北:“你给这小狗取名了没?”
杨北也蹲下来摸小狗的脑袋,听到问话,轻声回答:“没呢,这不是等着让你们来吗?”
林歆瞧着它小小一个,带回来的目的是看家护院,那以后必定是要长得高大威猛才能更好的看家护院,于是决定:“那它就叫胖虎了!”
杨北颔首,既然带回来让她取名,他就不会再有意见。
杨穗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听了林歆的话,点头肯定:“虎虎~”
林歆站起身:“饭菜我刚才已经做好了,现在洗洗手可以吃了。”
说着就打算将在杨穗怀里使劲扑腾的小狗解救出来,杨穗知道要洗手吃饭了,对林歆的行为很顺从,只是目光仍然没有从胖虎身上离开:“虎虎吃!”
林歆带她去洗手,点头应和:“好好好,虎虎吃,你也吃,小孩子要多吃饭才能好好长大。”
一边舀水给杨穗洗着软乎乎的小手,一边扭头问杨北:“胖虎吃什么?”
以前在村里没关注过给狗喂的什么。
印象最深的就是看到它们吃米田共。
而且大狗和小狗的喂养应该也有些不同的地方。
就像人一样,一岁前有许多东西不能吃。
杨北手放在小狗的脖子上,轻轻松松将其提溜起来,从骡车上翻出水囊,里面有他特意带回来的羊奶,回答林歆:“最近半个月给它喂羊奶就行了,再泡些馒头,半个月一过,我们吃啥就给它吃啥,这种狗好养活得很。”
林歆知道他有打算,就没再说什么。
等春耕安排完,时间就已经到三月中下旬了。
这天杨北和林歆都在家,胖虎趴在院门处晒太阳,两人说着话,胖虎突然就站起来,竖着尾巴,奶凶奶凶地对着院门处狂吠。
杨北立马起身去看到底怎么回事。
远门一开,发现是自己儿子回来了,也不敲门,就愣愣的站在门口,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北来到他身边,薅了把他的脑袋,没好气地询问:“到家了不进门,在这干啥呢!”
杨濯现在在邕州书院读书,到了他放旬假的时候,林父会顺便将他捎带回来,放到巷子口再回去。
这样的话就不用杨北再去接他。
杨濯皱着张小脸,抬头看杨北:“爹,刚才我好像听到了咱家有狗的叫声。”
问题是他家没养狗啊。
猛然间听到,他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杨北搂着杨濯的肩膀进门,跨过门口就看到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围着自己妹妹转来转去,小尾巴还摇啊摇的。
揉揉自己的眼睛,惊喜大喊:“爹娘,咱家啥时候养了一条狗。”
将书袋往他爹手里一放,就上前搂着小狗亲热。
“前几天从庄子上带回来的。”杨北回他,同时将儿子的书袋放堂屋里。
胖虎原本闻到了陌生的气味才不停狂吠的,但是后面看到男主人的行为,就放下了戒心,来到小主人身边趴着。
但它一趴下来,小主人就想揪它的尾巴。
这才有了杨濯刚才进来看到的那一幕。
现在这个人上来就抱自己,它惊恐叫了几声,发现对方没有恶意后,情绪才重新平和下来。
杨濯在家里待了一天后,就又要去书院了。
杨濯离开前哼哼唧唧,挪着小步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爹娘,能不能让我将胖虎带去书院?”
胖虎太聪明了,让它坐就坐,让它站就站。
他想带去和同窗炫耀炫耀。
他们肯定也会喜欢。
林歆语气温柔,但态度却鲜明:“不行哦!书院不会允许。”
而且,他们一家人很喜欢胖虎,但是外人却不一定。
有的人害怕狗,要是将狗带去书院,吓到书院的学子的不好了。
杨北也没好气:“你在做啥白日梦呢!行了,别磨磨蹭蹭了,你外祖在外面等着呢!”
爹娘都说不行,杨濯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孩子,虽然失望,但也没有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就撒泼打滚。
“哦”了一声后,就往巷子口走了。
邕州书院地处邕平县北方,整个县城读书的氛围还是蛮浓厚的。
县城里有条件的人家都会送孩子去读书。
即便不能进邕州书院,也会送到普通书院学些字,不让孩子当个睁眼瞎。
所以送孩子到巷子口的一路上,能看到三三两两的男孩结伴往书院走。
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县城里的其他书院都以邕州书院为行业标杆,邕州书院怎么做,其他的也怎么做。
所以县城里的所有书院都是十日一旬假。
罗永年坐在骡车上,往书院去,到了巷子口的时候下意识掀起车帘,就看到林歆一家正和一个男子正在说话。
那男子他认识,是邕州书院的一个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