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虎周身的冰冷杀气,在乐清扑过来的瞬间,如同被暖阳晒化的冰雪,悄然无声地消融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她,生怕她在这泥泞的地上滑倒。那双刚刚还决定着旁人生死的金色竖瞳,此刻只映出她焦急的小脸。
“我没事。”银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战斗后的沙哑,却奇异地安抚人心。
可乐清不信。
她前世是急诊科医生,见过太多硬汉说“没事”,结果下一秒就内出血休克的病例。
她的小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索,从结实的胸膛到宽阔的后背,那架势,不像是在关心伴侣,更像是在给一头珍稀动物做体检。
“不行,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乐清眉头紧锁,一脸严肃,“万一有细小的伤口,被雨水一泡,感染了怎么办?跟我来。”
她不容分说,拉着银虎的手就往林子深处走。
银虎没有反抗,任由她拉着。他高大的身躯,就这样被一个小小的雌性牵着,跟在她身后,像一只被主人领着回家的大猫。
周围的虎族战士们面面相觑,下巴都快掉进了泥里。
刚刚那个杀伐果断,如同战神降临的族长呢?怎么一眨眼,就变成这样了?
而被所有人遗忘在原地的赤云,还保持着下跪的姿势。雨水和泥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她看着那两人亲密无间地离去,银虎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那份被无视的羞辱,比直接杀了她还要难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连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麻木的空洞。
乐清拉着银虎,很快找到了一个被藤蔓遮蔽的小山洞。洞口不大,但里面干燥,正好能容纳两个人。
“脱。”乐清言简意赅,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银虎愣了一下,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染上了几分深意。他什么也没说,依言脱下了身上用兽皮简单制作的上衣,露出精壮强悍的上半身。
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上面还残留着几道不属于他的血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野性而危险的气息。
乐清却视若无睹,她的眼神专业而专注,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他的皮肤。
“转过去。”
银虎顺从地转身。
“抬起胳膊。”
银虎抬起胳膊。
他的后背上有一道不算太深的划痕,应该是被狼爪擦过。乐清立刻从自己随身的小皮囊里拿出一些捣碎的草药,小心翼翼地给他敷上。
她的指尖微凉,带着草药的清香,轻轻拂过他滚烫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银虎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战斗的余热还未散去,血液里的狂暴因子仍在叫嚣。而此刻,他心爱的雌性就在他身后,用最温柔的动作触碰着他,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当乐清检查完后背,让他转回来,准备检查前胸时,手腕却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抓住。
“清清。”银虎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渴望。
乐清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燃烧着火焰的金色竖瞳。那眼神里的侵略性和占有欲,让她心头一跳。
坏了。
她立刻明白过来,这头大老虎,发情了。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巨力拉进了怀里,天旋地转间,后背已经抵在了冰凉的石壁上。银虎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将她牢牢禁锢在怀抱与石壁之间,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将她彻底包围。
“你……”乐清刚说出一个字,嘴唇就被堵住了。
这个吻,不像平时那样温柔,而是充满了掠夺的意味,带着雨水的微凉和血腥的铁锈味,霸道地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乐清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一只大手开始不老实地撕扯她腰间的兽皮裙,她才猛地惊醒。
“等等!银虎!停下!”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急促地喘息,“这里不行!”
“为什么不行?”银虎的额头抵着她的,滚烫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欲望的迷雾,“我想要你。”
这三个字,直白得像一把锤子,砸得乐清心尖发颤。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上了哄病人的语气:“听话,现在不合适,而且夜里下了雨,现在地上又湿又脏,会生病的。你的伤口也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剧烈运动。”
“我没受伤。”他固执地反驳,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那道划痕不是伤吗?”乐清抓住他作乱的手,语气加重了几分,“银虎,我是医生,听我的。我们先回去,等稳定下来,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
最后那几个字,她说得又轻又软,像羽毛一样搔刮着银虎的心。
燃烧的欲望和仅存的理智在他脑海里激烈交战。
他盯着乐清那双清澈又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睛,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一只没讨到糖吃的大猫,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但依旧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闷闷地蹭了蹭。
乐清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身体都软了下来。
还好,这头老虎虽然霸道,但还是能沟通的。
确认他真的毫发无伤,只是虚惊一场,乐清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
林间弥漫着湿润的泥土腥气,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味。
银虎依旧将乐清圈在怀里,那股子没被满足的燥热沉淀下去,转化成了另一种更为冰冷的怒意。
他下巴抵在乐清的肩窝,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直接共振出来的:“赤云,你想怎么处置她?”
这问题问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杀伐之气。
仿佛只要乐清点个头,他下一秒就能拧断那个雌性的脖子。
乐清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仰头看着他线条刚毅的下颌。“这是我们雌性之间的事情。”
银虎的金瞳倏地一缩,捏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语气里满是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