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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东京的银牌与巴黎的约定

球员通道的门再次打开时,阳光突然涌了进来,把红色的领奖服照得发亮。加拿大国奥队的球员们正列队走向季军领奖台,纪风站在通道口等着,目光扫过几张熟悉的面孔——效力于拜仁慕尼黑二队的前锋利亚姆·米勒,去年在U23欧联杯上见过;还有诺丁汉森林的后卫德里克·科尼,小组赛时两人曾在边路有过三次碰撞。

“加拿大这届阵容挺强的,”身边的艾瑞克突然开口,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声音闷闷的,“他们的10号乔纳森·戴维,在里尔本赛季进了15个球。”纪风点点头,看着加拿大球员们互相整理着领奖服,他们的奖牌挂在脖子上时,阳光反射出银色的光——那是季军的颜色,比中国队即将领到的银牌稍暗一些。

2021年东京奥运会加拿大国奥队的正式名单里,除了利亚姆和德里克,还有门将詹姆斯·潘特米斯(蒙特利尔冲击)、后卫贾斯汀·史密斯(温哥华白浪)、中场泰扬·布坎南(新英格兰革命)等球员,这群平均年龄23岁的年轻人,一路淘汰了墨西哥和韩国,最终站在了季军领奖台上。此刻他们举起奖牌欢呼时,纪风注意到布坎南脖子上的奖牌链在阳光下晃悠,链扣处刻着小小的奥运五环。

加拿大队员走下台时,颁奖司仪用英语喊道:“请亚军队伍——中国国奥队入场!”纪风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出通道,身后的队员们跟着列成一排,红色的安踏领奖服在绿色的草皮上格外醒目。国际奥委会副主席、中国奥委会主席巴赫正站在领奖台旁,他穿着深色西装,手里捧着银色的奖牌托盘——这是东京奥运会足球项目的颁奖主席,也是中国观众熟悉的面孔。

“一个一个来,别慌。”张军在队尾低声提醒。巴赫笑着对走近的纪风点了点头,拿起一枚银牌,轻轻挂在他脖子上。奖牌比纪风想象的沉,直径大约8厘米,正面是奥运五环标志,背面刻着“东京2020”的字样和足球图案,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透过薄薄的领奖服传来清晰的触感。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腹蹭到奖牌边缘的纹路,突然想起小时候在拉玛西亚青训营,教练说“努力的重量,最后都会变成奖牌的分量”。

巴赫给艾瑞克颁奖时,用英语说了句“精彩的比赛”,少年微微鞠躬,口罩上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轮到李阳时,他胳膊上的绷带还没拆,巴赫特意放慢了动作,帮他把奖牌链绕过绷带,轻声说了句“勇敢的孩子”。周洋领奖时,因为腿还在抽筋,站得不太稳,旁边的潘志悄悄扶了他一把,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笑——哪怕口罩遮住了嘴角,这默契的眼神也藏不住。

所有队员站定后,摄像师举起相机,对着这群红色的身影按下快门。纪风低头看着胸前的银牌,突然觉得这冰凉的金属里,藏着太多滚烫的瞬间:小组赛逆转阿根廷时,林宇轩最后一秒的绝杀;半决赛对阵日本,李阳飞身堵枪眼的背影;还有刚才通道里,大家互相整理口罩的手。这些瞬间像拼图,拼出了奖牌背后的重量。

升国旗时,《义勇军进行曲》突然响起,纪风猛地抬头,看着五星红旗在东京的天空升起。他注意到身边的艾瑞克在轻轻哼唱,周洋的肩膀在微微颤抖,连平时最调皮的边后卫徐龙都抿紧了嘴唇——口罩遮住了他们的表情,却遮不住眼里的光,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坚韧与骄傲。

看台上,有记者拍到了这样一张照片:中国队员们戴着红色口罩,胸前的银牌闪闪发亮,纪风站在最前面,右手紧紧攥着奖牌,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左手却悄悄搭在身后队友的肩上。这张照片后来被《人民日报》转载,配文写着:“口罩遮不住笑容,银牌挡不住荣光。这群年轻人用拼到最后一秒的倔强,诠释了‘更快、更高、更强——更团结’的奥运精神,也让世界看到了中国足球的品格:敢打敢拼,永不言弃,胜不骄,败不馁。”

中国队的队员们刚走下领奖台,就听见司仪喊出“请冠军队伍——西班牙国奥队入场”。纪风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队友们扬了扬下巴,率先鼓起了掌。红色的身影们立刻跟着响应,掌声在空旷的球场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真诚。

西班牙队的球员们穿着深蓝色领奖服走过来,米格尔·古铁雷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纪风,隔着几步远朝他眨了眨眼。纪风笑着朝他举了举胸前的银牌,掌心的冰凉透过金属传来,像在传递一份无声的祝贺。

当佩德里走上领奖台时,艾瑞克的掌声突然变得格外响亮。这位巴塞罗那的老大哥接过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颁发的金牌,转身时恰好对上艾瑞克的目光,远远地朝他比了个进球的手势——那是他们在俱乐部训练时的暗号,意思是“这球漂亮”。艾瑞克的眼眶突然有点热,想起出发前佩德里在微信里说的“不管谁赢,都要带着奖牌回拉玛西亚”,此刻两人都做到了。

米格尔领取金牌时,特意把奖牌举起来晃了晃,对着中国队的方向咧嘴笑。纪风朝着他用力鼓掌,手掌拍得发红——从U16时抢同一个足球开始,他们就总在较劲,却也最清楚彼此为了这一刻付出了多少。看台上突然响起一阵笑声,原来米格尔刚戴上金牌,就转身对着纪风做了个鬼脸,那副孩子气的模样,和在拉玛西亚青训营时一模一样。

西班牙队全体站定后,《西班牙国歌》在球场响起。纪风注意到艾瑞克悄悄跟着节奏点头,便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你听得懂?”艾瑞克笑了,口罩上方的眼睛弯成月牙:“佩德里教过我几句。”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领奖台上,看着米格尔和佩德里并肩站着,金牌在阳光下闪得耀眼,心里涌上来的不是失落,而是实实在在的开心——那是看着并肩作战过的伙伴登顶巅峰时,才会有的真挚情绪。

颁奖结束后,米格尔突然跑过来,一把抱住了纪风。两人的奖牌在拥抱中撞出轻响,像一串清脆的祝贺。“回去记得请烤肉。”米格尔的声音透过口罩传过来,带着笑意。纪风拍着他的后背笑:“先把你的金牌收好,别回头被拉斐尔那家伙抢去当赌注。”

佩德里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三枚纪念徽章——那是国际足联特意为决赛双方球员准备的礼物。他给纪风和艾瑞克各递了一枚,用西班牙语说:“明年欧冠赛场见。”艾瑞克接过徽章,突然想起在巴黎圣日耳曼的更衣室里,纪风视频通话时总说“等你来了巴萨罗那,咱两好好踢一场”,此刻看着佩德里胸前的金牌,突然觉得那一天好像不远了。

中国队的队员们还在鼓掌,李阳对着西班牙队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周洋则和保·托雷斯互相点头致意。张军站在一旁,看着这群孩子真诚的笑脸,突然对老王说:“你看,这才是体育该有的样子——输得起,也赢得起,更懂得为对手的优秀喝彩。”

阳光穿过球场的顶棚,落在两队队员交错的身影上。纪风攥着胸前的银牌,看着米格尔和佩德里举着奖杯欢呼,突然觉得这枚银牌的分量里,又多了一层特别的意义——它不仅刻着中国足球的突破,也映着跨越国界的友谊与尊重。远处的看台上,段暄的声音透过转播传来:“这掌声里,有遗憾,有敬佩,更有少年们对足球最纯粹的热爱。当竞争落幕,留给世界的,是这些年轻身影教会我们的:真正的强者,既能为自己拼搏,也能为对手鼓掌。”

颁奖仪式的彩带还没落尽,场边的记者们就涌了上来,摄像机和话筒像森林般竖起。《马卡报》的记者率先喊道:“佩德里!纪风!米格尔!能一起合张影吗?”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周围媒体的响应,央视的摄像机也迅速对准了这三个穿着不同国家队战袍的少年。

佩德里笑着朝纪风和米格尔招手,三人很自然地站到了一起。佩德里站在中间,左手搭在纪风肩上,右手揽住米格尔的后背——这个姿势他们在拉玛西亚青训营的合影里摆过无数次,只是那时穿的都是红蓝相间的巴萨球衣,此刻却分别披着西班牙、中国和西班牙的队服,胸前的奖牌碰撞出轻响。

“看这边!”《世界体育报》的摄影师喊道。纪风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胸前的银牌和米格尔的金牌在阳光下交相辉映,佩德里的金牌则挂在两人中间,像枚闪耀的纽带。米格尔突然凑近纪风,用西班牙语说了句“回去请你吃海鲜饭”,逗得纪风笑出了声,口罩上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这个瞬间被十几台相机同时捕捉,快门声像密集的鼓点。

央视的记者趁机喊道:“纪风,能说说和两位巴萨队友同场竞技的感受吗?”纪风接过话筒,目光扫过身边的两人:“从U16就在拉玛西亚一起训练,今天能在奥运决赛场上相遇,不管结果如何,都是这辈子难忘的经历。佩德里和米格尔的表现配得上这枚金牌,他们让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要学的。”

佩德里立刻用英语补充:“纪风在场上的奔跑让我们很难受,他和艾瑞克的配合非常出色,中国队配得上所有掌声。”米格尔则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其实我偷偷练了半年中文,就为了今天能对纪风说‘恭喜你’——虽然他可能没听懂。”这话让周围的记者都笑了起来,艾瑞克凑过来用流利的法语翻译给法国记者听,场上的气氛瞬间轻松起来。

很快,更多来自拉玛西亚的西班牙国奥队队员被记者们拉了过来——包括同样出自巴萨青训的埃里克·加西亚。五个曾在拉玛西亚共享同一间更衣室的少年站成一排,从左到右依次是纪风(中国)、米格尔(西班牙)、佩德里(西班牙)、埃里克·加西亚(西班牙),胸前的金银牌在红色和深蓝色的队服间交替闪烁,像串跨越国界的项链。

“拉玛西亚制造,奥运赛场绽放!”《阿斯报》的标题几乎瞬间拟好,摄影师指挥着他们举起奖牌,背景里是飘扬的中、西两国国旗。央视的镜头特意给了纪风胸前的银牌一个特写,画外音里,段暄的声音带着感慨:“从巴塞罗那的青训营到东京的奥运赛场,这些年轻的球员用足球打破了国界,他们的友谊和拼搏,正是体育精神最好的注脚。”

这些照片在半小时内就传遍了全球体育媒体的版面:《队报》用“拉玛西亚的东京之约”作为头条;《体坛周报》的标题是“从青训营到决赛场,三个少年的足球故事”;央视体育新闻的画面里,纪风正和佩德里交换徽章,字幕写着“竞技之外,更有情谊”。

社交媒体上,这组照片的转发量迅速突破百万。有中国球迷评论:“纪风站在巴萨队友中间,一点都不逊色!”西班牙网友则留言:“米格尔和佩德里身边的中国队长,踢得真不错!”拉玛西亚青训营的官方账号甚至转发了这组照片,配文是“永远的家人,不同的战场,同样的热爱”。

夕阳西下时,记者们渐渐散去,纪风把交换来的佩德里签名徽章小心翼翼地别在领奖服上。米格尔跑过来,塞给他一枚西班牙队的纪念章:“记得贴在你的收藏册里,下次见面要检查的。”佩德里笑着补充:“8月底的季前赛,我们在巴萨等你。”

纪风用力点头,看着两人跑回西班牙队的阵营。远处的摄像机还在闪烁,他知道这组照片会被无数人看到——在南岛的教育局会议室,在里昂的中餐馆,在广州的老巷里,也在巴塞罗那的拉玛西亚青训营,那些和他们一样追逐足球梦的少年,或许正对着屏幕,想象着自己未来的模样。

央视的转播镜头最后一次对准这三个身影时,段暄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这些照片会被存档,会被传播,因为它们不止记录了一场决赛的结局,更记录了足球最动人的模样——竞争时拼尽全力,相拥时真心实意,而热爱,永远没有国界。”

混合采访区的灯光比球场更刺眼,记者们举着话筒围上来,把中国队的队员们分成几团。纪风刚走到央视的采访台前,就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抽泣声——艾瑞克正被一群记者围着,肩膀微微发抖,眼泪顺着口罩边缘往下淌。

“那个单刀……如果我再稳一点……”艾瑞克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法语和中文混在一起,“是我没抓住机会……”《体坛周报》的记者赶紧递过纸巾:“艾瑞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25米的任意球擦着横梁过去,那脚单刀晃过门将时多漂亮!”央视的女记者也跟着点头:“17岁站在奥运决赛的舞台上,你已经创造了历史!”

不远处,林宇轩拄着拐杖站在阴影里,刚回答完“脚踝恢复得怎么样”,就被追问“没能上场是不是很遗憾”。少年突然低下头,拐杖在地上戳出轻响,眼泪砸在红色的领奖服上:“我想和他们一起跑……哪怕就最后五分钟……”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旁边的队医赶紧打圆场,记者们却没再追问,只是安静地拍着他攥紧拐杖的手——那上面还沾着替补席的草屑。

纪风刚想走过去,就被张军拉住:“来,这边还有个联合采访。”两人刚站定,一个外国记者突然举手,问题尖锐得像冰锥:“如果必须有人为这场失利负责,你们觉得是谁?”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摄像机的镜头齐刷刷对准他们。

纪风往前迈了半步,刚要开口,就听见张军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来负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笃定。张军对着话筒说:“战术安排是我定的,最后阶段的换人调整也是我的决定,责任在我。”纪风紧跟着补充:“我是队长,场上的指挥有疏漏,没能带动队友创造更多机会,该由我负责。”

记者们愣住了,随即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央视的段暄赶紧接过话题:“其实大家都看到了,这支队伍已经拼到了最后一秒……”但那个瞬间的“异口同声”,已经被摄像机牢牢记录下来,后来成为当晚体育新闻里最让人动容的片段。

采访结束时,暮色已经漫进球场。纪风走到艾瑞克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少年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我真的……”纪风摇摇头:“走了,林宇轩还在等我们。”艾瑞克抹掉眼泪,跟着他走向阴影处。

林宇轩正靠着墙发呆,看见他们过来,赶紧直了直身子。艾瑞克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纪风则拿起他另一只拐杖:“慢点,台阶多。”三人慢慢往球员通道走,红色的领奖服在暮色里像团跳动的火。

“其实你那脚任意球,角度特别刁。”林宇轩突然开口,声音还有点哑。艾瑞克低头笑了笑:“你的笔记里画的那个死角,我记住了。”纪风扶着林宇轩跨过一道门槛:“等你好了,咱们加练定位球,下次让你当球童捡球。”

通道尽头的更衣室里,灯光亮得像白昼。周洋正帮潘志摘护腿板,李阳在给伤口换药,张军站在战术板前,用马克笔写着“2024,巴黎”。纪风扶着林宇轩坐下,艾瑞克递过一瓶水,三人的奖牌在桌子上排成一排,银牌和金牌反射着灯光,像在说——今夜的遗憾,都会变成明天的燃料。

更衣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却吹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沉闷。周洋把银牌扔在衣柜里,拉链拉到一半又停住,盯着那抹银色发呆;李阳对着镜子脱上衣,绷带被汗水浸得发暗,露出的伤口在灯光下泛着红;连平时最闹的替补门将都只是坐着,手机屏幕亮着,却没心思回复消息。

纪风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把银牌轻轻放在衣柜的格子里,红色的领奖服搭在旁边,安踏的标志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他脱掉湿透的球衣,露出后背贴满的肌效贴,刚想拿毛巾擦汗,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连串未读消息。

点开微信,父母的消息排在最前面:“儿子,回家想吃啥?爸给你做排骨炖藕”“你爷爷刚才看你采访,激动得把茶杯都摔了”。往下翻,是初中足球队的群聊,王明发了段语音,背景里是嘈杂的欢呼声:“风哥!你在决赛上那个抢断帅炸了!我们全家都在教室看直播!”莫韫紧跟着发了张照片,是他们初中打篮球的亚军,五个半大的少年挤在领奖台上,纪风穿着球衣,笑得露出豁牙。

杨森的消息带着哭腔:“还记得中考前咱偷偷溜出去踢球不?你说以后要踢进奥运会,今天你真的做到了!”谭文和陈涛发来了视频,正举着手机在操场上转圈,身后的朋友们举着“纪风加油”的牌子,喊得嗓子都哑了。

最后是爷爷奶奶的视频留言。爷爷坐在轮椅上,举着老花镜对着镜头,奶奶在旁边抹泪:“风风啊,你奶奶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包,等你回来热给你吃……”镜头突然晃了晃,爷爷抢过手机,对着屏幕竖大拇指:“咱家风风是好样的!比爷爷当年组织群众抵抗台风还勇敢!”视频的最后,两个老人对着镜头挥手,背景里的挂钟指向晚上八点——南岛的这个时候,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

纪风握着手机,指腹一遍遍划过屏幕里的笑脸,那些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初中操场的煤渣跑道,爷爷骑着二八大杠送他去学校,父亲给他买的第一双专业球鞋……他一直咬着牙没哭,在场上没哭,领奖时没哭,面对记者的尖锐提问时也没哭,此刻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眼泪却突然决堤。

他蹲在衣柜前,肩膀剧烈地抽动,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像山洪般爆发出来。刚才在场上没喊出来的疼,没说出口的遗憾,没忍住的委屈,此刻都随着眼泪淌了出来。他想起最后那个单刀球艾瑞克没踢进时的自责,想起林宇轩拄着拐杖的背影,想起父亲在视频里斑白的头发,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纪?”艾瑞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纪风赶紧抹了把脸,却看见队友们都站在那里,周洋手里还攥着没发出去的消息,李阳的眼眶红红的,连平时最坚强的潘志都别过头,对着墙壁悄悄抹泪。

纪风突然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对着他们招手:“都愣着干啥?过来看看,我初中那帮家伙,现在还像傻子似的。”大家围过来,挤在小小的手机屏幕前,看着那些带着乡音的祝福,听着那些没头没尾的唠叨,刚才还紧绷的气氛突然松了,有人笑出了声,笑声里却混着哽咽。

周洋突然说:“我也想我妈了,她做的红烧肉天下第一。”李阳跟着点头:“我奶奶肯定在村口跟人说‘我孙子上电视了’。”艾瑞克拿出手机,翻出母亲发来的照片,里昂的家里摆着他从小到大的球衣,最上面那件是今天的11号。

纪风看着这群哭哭笑笑的少年,突然觉得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落了地。他举起手机,对着大家说:“来,合张影,发给我那帮老同学看看——告诉他们,我现在的队友,个个都是好样的。”

闪光灯亮起时,有人比着剪刀手,有人举着银牌,有人还在擦眼泪。纪风把这张照片发到初中群里,配文写着:“兄弟们,我没辜负当年的约定。”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手机震动起来,是爷爷发来的新视频,老人举着手机在院子里转圈,背景里是漫天的星光:“风风你看,咱家今晚的月亮,跟你领奖时一样亮。”

更衣室里的哭声渐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报平安电话。纪风拨通了家里的号码,刚“喂”了一声,就听见母亲带着哭腔的笑:“儿子,妈给你留了糖醋排骨,热好了等你回来。”他吸了吸鼻子,突然说:“妈,下次我一定给你们拿块金牌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父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好,爸等着。”

挂了电话,纪风把手机揣回兜里,看着衣柜里的银牌,突然觉得它不再冰凉。那些藏在眼泪里的遗憾,那些说不出口的委屈,此刻都变成了暖暖的东西,像老家灶台上的热粥,熨帖着所有疲惫的神经。

停车场的灯光把国奥队大巴照得像块发亮的红玛瑙,队员们拎着装备袋陆续上车,行李碰撞的闷响里混着此起彼伏的笑——刚才在更衣室里流的眼泪,像是把所有沉重的情绪都冲走了。林宇轩拄着拐杖刚走到车门边,艾瑞克突然从后面窜上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奖牌盒:“我来拿,你小心台阶。”纪风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红色领奖服的衣角在晚风中轻轻晃。

“等一下!请等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众人回头,只见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举着“中国少年报”的记者证,抱着个比她胳膊还粗的话筒,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鞋上还沾着替补席的草屑。“纪风哥哥,艾瑞克哥哥,林宇轩哥哥!”她跑到三人面前,仰着红扑扑的脸喘气,“我是少年报的小记者,想问你们……会参加下一届奥运会吗?还是以后只踢成人国家队了?”

纪风低头看着小姑娘眼里的光,突然笑了。艾瑞克伸手帮她理了理歪掉的话筒线,林宇轩用拐杖轻轻碰了碰她的运动鞋:“你觉得我们像多大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数手指:“纪风哥哥看着像……”话没说完就被艾瑞克打断,少年用带着里昂口音的中文说:“我们都才17岁哦。”

“17岁踢东京,21岁踢巴黎,正好卡在奥运年龄线上。”纪风往前一步,和艾瑞克、林宇轩并肩站着,三人的肩膀轻轻靠在一起。停车场的灯光落在他们胸前的奖牌上,银牌的反光和金牌(艾瑞克临时借来米格尔的金牌比划)的亮混在一起,像串会发光的约定。“所以答案很简单。”纪风对着话筒,声音清亮得像穿过球场的风,“我们会回来的。2024年巴黎,夺回属于这里的一切——这话,我们替中国足球,向全世界宣告。”

小姑娘的眼睛瞬间亮了,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着,笔杆都快戳破纸页。林宇轩突然弯腰,对着她的笔记本补了句:“到时候记得来采访我们拿金牌。”艾瑞克跟着点头:“给你签名,用中文。”

上大巴时,纪风还在笑刚才小姑娘攥着笔的认真模样。刚坐稳,手机就在兜里震动起来,“巴塞罗那兄弟群”的消息像潮水般涌进来。米格尔发了张自拍,金牌挂在脖子上晃悠,配文:“@纪风 回来先请吃海鲜饭,不然训练时我盯着你跑圈。”佩德里跟着发了个敲碗的表情包:“还有我,上次你欠我的芒果冰淇淋还没还。”

往下翻,巴西的拉斐尔冒出来:“别忘了赌约!进决赛的请吃巴西烤肉,你和米格尔都得请!”韩国的朴俊宇跟着刷:“我要带辣酱,上次在拉玛西亚你说我的辣酱不够辣,这次让你尝尝厉害。”法国的卢卡斯发了张巴黎铁塔的照片:“我飞巴塞罗那蹭饭不过分吧?反正不远。”日本的松本最逗,发了个流泪的表情:“半决赛输了只能蹭饭,但我带寿司来!”

纪风看着这群横跨欧亚的“损友”,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朴俊宇,小组赛你们韩国队输我们俩球,还好意思要辣酱?”紧接着@卢卡斯:“你们球队水平那么高,小组赛才和我们踢平手,蹭饭可以,得先陪我加练防守。”最后@松本:“半决赛东道主优势都没赢,寿司可以带,量减半。”

群里瞬间炸了锅,朴俊宇发了个“不服”的动图,松本哀嚎“太欺负人了”。纪风笑着补了句:“不过放心,都有份——但冠军米格尔必须吃最大份,谁让人家拿了金牌呢。”消息刚发出去,米格尔就发来个得意的表情,后面跟着佩德里的“哈哈哈”。

艾瑞克凑过来看热闹,突然指着屏幕笑:“拉斐尔说要带他妈妈做的黑豆饭,上次在他宿舍吃过,超好吃。”林宇轩也探过头,看着群里的吵闹乐了:“你们这兄弟群比我们恒大群热闹多了,我们群里全是教练发的训练计划。”

纪风把手机揣回兜里,望着窗外掠过的东京街景。奥运村的灯光在远处亮着,像片星星落在地上。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停车场说的“宣告”,心里那点遗憾突然变成了暖暖的东西——17岁的夏天,他们带着银牌离开,但21岁的夏天,会带着更重的奖牌回来。

大巴驶离停车场时,纪风最后看了眼东京国立竞技场的顶棚,在心里悄悄说了句:“等着吧,我们很快回来。”群里还在吵着烤肉的分量,艾瑞克和林宇轩在旁边规划着巴黎的战术,车厢里的笑声混着晚风,像颗种在夏夜的种子,只等着四年后巴黎的阳光,让它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