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裹着咸涩的海水拍打在礁石上,将月璃的白衣染成斑驳的灰褐。她玉笛横于唇边,指尖翻飞间,碧色音波如潮水般漫过战场。那些被黑雾笼罩的倭寇突然捂住耳朵,青灰色的瞳孔中泛起痛苦的涟漪,手中的武器“当啷”坠地。
苏砚趁机挥剑,湛泸剑划出的银芒精准地挑开一名倭寇的咽喉。温热的血溅在龙渊剑的星纹上,竟被瞬间蒸发。他余光瞥见月璃在人群中辗转腾挪,玉笛每次点出都能带起一串幽蓝火花,与自己的剑招形成奇妙的呼应——每当双剑逼退敌人攻势,玉笛的音波便如影随形,将敌人的退路彻底封死。
“嗷——!”一声怒吼撕裂战场。鬼面将领从尸堆中跃起,他的面具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露出底下扭曲如熔岩的半张脸。手中长刀滴着墨绿色的毒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黑色雾气如同活物般缠绕在刀身,将其撑大至两人多高。
“小心!是血雾魔刀!”月璃的提醒晚了半步。苏砚只觉头皮发麻,本能地将双剑交叉举过头顶。“轰!”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地面龟裂,沙石飞溅间,他单膝跪地,虎口渗出的鲜血顺着剑柄滴落在星纹上。湛泸、龙渊剑发出不甘的嗡鸣,剑身上的星芒竟在黑雾侵蚀下黯淡了几分。
月璃的玉笛突然发出尖锐的凤鸣声。碧色音波在空中凝成透明盾牌,堪堪挡住鬼面将领的第二击。盾牌表面泛起细密的裂纹,她苍白的脸上却露出决然的笑:“苏将军,这些倭寇的邪术似乎与他们身上的符文有关!”她玉笛疾点,一道音刃削掉一名倭寇的衣袖,露出其手臂上暗红如血的诡异纹路,“只要破坏符文,就能破解邪术!”
苏砚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终于注意到,那些陷入疯狂的倭寇身上,都刻着类似梵文的符号。这些符文随着呼吸明灭,每当闪烁时,倭寇们的力量就会暴增。鬼面将领的长刀上,更是密密麻麻爬满符文,此刻正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湛泸、龙渊,破邪!”苏砚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剑身上。星纹如活物般扭动,双剑爆发出比之前耀眼数倍的光芒。他身形如电,在敌阵中穿梭。龙渊剑挑开一名倭寇的护心镜,湛泸剑顺势划过其胸口符文,“嗤”的一声轻响,符文化作飞灰,那倭寇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浑身黑雾消散,瘫倒在地。
鬼面将领见状,暴怒地挥舞长刀。巨大的刀影遮天蔽日,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割裂成碎片。苏砚却不闪不避,双剑突然脱手,在空中划出玄妙的轨迹。“星陨·分光!”十二道星光剑气同时射出,精准地刺向鬼面将领身上的符文节点。
“不可能!”鬼面将领惊恐地后退,长刀疯狂挥舞。然而星纹剑气如附骨之疽,在他身上爆开朵朵血花。月璃趁机玉笛连吹,三道音刃如弯月般斩向其手腕。“咔嚓”声中,鬼面将领握刀的右手齐腕而断,巨大的血雾魔刀轰然坠地。
失去符文力量的支撑,战场上的黑雾开始迅速消散。那些被邪术控制的倭寇纷纷跪倒在地,双目恢复清明后,望着满地同伴的尸体,发出恐惧的呜咽。苏砚却不敢放松,他注意到鬼面将领虽身负重伤,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不好!他要自爆!”月璃突然冲上前,玉笛横在胸前。碧色灵力疯狂涌出,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音波屏障。苏砚也同时催动双剑,星穹剑阵在头顶展开。鬼面将领身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化作刺目的红光。
“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苏砚只觉一股巨力撞来,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月璃正坐在床边,玉笛放在膝头,专注地为他擦拭伤口。“醒了?”她抬头,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你昏迷了整整三个时辰,要不是湛泸、龙渊剑护住心脉...”
苏砚想要起身,却扯动了伤口。他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伤口处泛着奇异的蓝光——那是星纹的力量在愈合伤势。帐外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他知道,这一战暂时告捷,但月璃凝重的神色却让他意识到,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那些符文...”苏砚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我总觉得,与三年前归墟之战时幽冥兽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相似。”月璃擦拭伤口的手微微一顿,玉笛上的银丝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他的猜测。她沉默良久,轻声道:“苏将军,或许,我们该去见见一个人。”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掀开帐帘,面色苍白如纸:“将军!东南海域出现异动!无数发光的浮岛从海底升起,岛上...全是刻着符文的巨型傀儡!”苏砚猛地坐起,牵动伤口也浑然不觉。他望向月璃,后者已经握紧玉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走。”苏砚拾起床边的湛泸、龙渊剑,星纹在剑柄处流转不息,“不管是什么邪术,有双剑在,定要将其彻底粉碎。”月璃点头,两人并肩走出营帐。此时的南海之滨,夜幕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