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低声呼唤:“诺尔?还在吗?”
下一刻,一个轻快却略带娇气的声音在他耳畔中响起:“当然,我的主人~ 小诺尔时刻相随。”
“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知道啊,刚才所谓的禁地,其实就是时间女神的女神之碑所创造的领域,那个教皇老头说得没错,这种地方确实需要严加看守。而所谓的闭环,嗯...我也不好解释,反正你们会知道的。”诺尔解释道。
“你明白的,这、我讨厌谜语人。”卡洛转过头,却只看到伊芙丽隐去了身形:“伊芙丽?你隐身做什么?”
一阵微风拂过耳边,伊芙丽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教皇大人说,我们在这个节点算是不速之客,不能留下太明显的痕迹。不能被人看到真面目,也不能透露任何信息,否则严重的话会导致闭环失败。我身上的赐福和加护太明显了,还是隐身行动最稳妥。”
“好吧,有这种限制也是情理之中。那你要跟紧我,菲尔薇的隐身术,即便是我也经常看漏。”卡洛点了点头。
“我明白,卡洛,你也得做一些遮蔽措施才行。”
卡洛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个面具就戴上。
“我还以为你会戴上之前那个面具呢。”伊芙丽开口。
“那个啊。”卡洛转过头,和诺尔对视了一眼,“在怠惰的效果结束之前,恐怕戴不上了。”
“嘘,有脚步声,有不少人在接近呢。”伊芙丽轻声提醒。
————
距离神光之座不远的高大阁楼之顶。
微弱的光线从窗外洒进,映照在屋内的一切。
若是卡洛看见,必然会认出这就是昨晚他住的房间,连装饰都没有多少变化。
房间里的气氛却与其温暖的环境截然不同。
一位黑发女子坐在房间的正中央,她的面色紧绷,双手交握。
眼中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却仍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韧。
她的身旁站着一位高挑的女战士,红色的铠甲闪耀着光辉,头上生有一对龙角,气势让人不能忽视。
二人对面,则是位头发花白的女人,她穿着华丽的教袍,低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温莎,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女战士忍不住打破沉默,“不知道魔族又前进了多少距离,我们不能再等了,返程的传送阵也维持不了那么久。”
温莎微微低头,表面冷静,心中波澜起伏。
“教皇大人,仪式没有出错吗?”
“没有的,我确定,温莎公主。这种跨越时间的召唤仪式,本就是希望渺茫,没有结果...才是最正常的结果。”女教皇缓缓开口。
温莎摇了摇头,轻声道:“怪我,信了那女人的话,她笃定地说能看见未来,现在想想真是荒谬。”
她随即又自嘲一笑,继续道:“维芮蒂安说的对,我们如今不能再耽误了。我的父亲,摩尔王国的国王,才刚刚在战场上去世不久,只靠格伦伯伯和各位大臣是撑不了多久的,我必须回去做主。”
“温莎公主…”女教皇语气有些犹豫,“恕我直言。”
“教皇大人直说吧。”温莎抬起头。
“近年来,魔族暴起,特别是在西部,几乎已经把摩尔王国团团包围…覆灭,恐怕是迟早的事情。”女教皇的声音柔和,语气沉重。
维芮蒂安眉头一皱,显然十分不满,正要发声,却被温莎抢先开口:“教皇大人说得对,情况已经极度糟糕,否则我也不至于相信那女人口中虚无缥缈的召唤仪式,到此地寻求最后的希望。摩尔王国的各大城市都已破损严重,如今还完好的只剩摩尔莫斯了,四面都是魔族的通道,确实回天乏术。”
女教皇又低声开口:“我建议,二位就留在这里吧,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也会动员所有的教徒,开启大型传送阵,尽可能救助摩尔王国的人民。”
温莎却直接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感谢教皇大人的建议,但是您也清楚大规模远距离传送的难度。就光设立我和维芮蒂安到亚斯图尔的传送阵,都已经让几位宫廷法师耗尽了魔力。如果这么做,必然会留下大量的百姓,他们岂不是成了魔族的待宰羔羊?”
“至少,能够让摩尔王室的血脉存续下去啊,若是能再将王国的精锐保存下来,今后想要复兴王国也是易如反掌。”
温莎深深叹了口气,还是果断摇头:“感谢教皇大人的提议,但我绝不会放着我的子民不管,温莎誓要与王国共存亡。”
女教皇的眼神微微黯淡,她低下头,深深鞠了一躬。
“是我多言了,抱歉,我去看看仪式有无什么进展。”
待到教皇离开,维芮蒂安冷笑一声,目光凌厉:“这女教皇的意思,不就是想吞并摩尔王国的精锐吗?真是打着一手好算盘。”
温莎用手拍了拍维芮蒂安:“好了,蒂安,教皇已经对我们仁至义尽了,就不要妄加猜测了。教皇的提议其实我也想过,只是相反,我想保全的是我的子民。”
“我原本想的是,集合王国军队,将魔族的包围圈撕出一个裂口,再带着民众逃离。但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加上这段日子涌入的大批逃难者,我们的军队根本无法同时保护那么多人。”
“即便成功了,我们即便带着残存的部队和部分民众逃到灰烬城界内,可是魔族的东进之路就畅通无阻了。到时候,说不定其他国家也会变成下一个摩尔王国。”
维芮蒂安看着疲惫的温莎,脸色柔和下来:“温莎,我真没想到你想得那么远,是啊,若是每个势力都不阻拦,而是想着逃遁,那这片大陆就没救了。我愿意陪你战到最后一刻,即便是死,也得多拉几个魔族垫背。”
“谢谢你,蒂安,我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又浪费了宝贵的三天时间,我真怕魔族已经兵临城下。”
“都怪那绿头发的女骗子,她都病成那样了,真不知道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维芮蒂安愤愤不平。
“蒂安,没关系,也就是一次尝试。收拾一下,我们去和教皇道别吧。”
温莎的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得几乎要砸烂门板的敲击声。
伴随着的是一个带着颤音、急促结巴的声音:公、公主殿下!那、那个那个那个那个…有有有有有...”
温莎抬起手,指尖微动,门锁“咔哒”一声自行解开。
门外那个少年直接一头栽了进来,摔得不轻,可他顾不上疼痛,双手撑着地面,仍旧结结巴巴地喊:“有有有...结果...果果了。”
“小结巴,什么结果?说清楚!”维芮蒂安皱着眉,一把将少年从地上提起。
少年用力咽了口口水,手脚仍有些发抖,努力理顺话语:“就就就就就…就是那个仪仪仪仪…”
维芮蒂安眼神一凛:“召唤仪式?”
少年用力点点头。
温莎双眼骤然放大。
“快!快带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