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禾刚跟卫凌泽走出主院,就听到他阴沉沉地质问:“你今天跟谁喝的酒?”
他的语气很冷,不是关心,反而藏着怒火。
萧清禾很清楚,她如果单单只是在外面喝了几杯酒,卫凌泽不至于气成这样,他的怒火很大一部分是冲着春喜去的。
可是为什么呢?
小婶婶平安归来,他为什么要如此生气呢?
萧清禾想不明白,淡声回答:“我在公主府,跟月儿还有小婶婶她们一起喝的。”
“你早就知道曹春喜回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卫凌泽拔高声音,给人一种他被蒙在鼓里让人玩弄的错觉。
萧清禾并不害怕,只是不可理喻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和小婶婶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她的行踪一定要让你知道吗?”
萧清禾接连发问,眼神很冷。
卫凌泽咬牙道:“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花了多少心力接待使臣团,结果曹春喜一回来,御史台那群老匹夫就迫不及待的进谏让沈清渊也一起接待,就是因为我毫无防备,才让他摘走了我这几日的果实!”
说到最后,卫凌泽有些气急败坏。
其实被沈清渊摘走果实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不知道春喜已经回京,认定春喜还在自己的股掌之间,御史台那些人推举沈清渊时,他还一直拿曹春喜说事,事后回想起来,简直愚蠢至极。
若是萧清禾早点透露这个消息,他也不至于差点儿在御前露馅儿!
萧清禾无法对卫凌泽的愤怒感同身受,她冷静道:“朝堂上的事我不懂,陛下要重用沈叔叔自然有陛下的道理,你在这里跟我发火也改变不了什么。”
卫凌泽当然知道现在发火只是无能狂怒,他深吸了两口气又问:“曹春喜是怎么逃回来的?是只有她和那孩子回来,还是有别人跟她一起回来?”
他在云州置了宅子,安排了人手看着春喜,等这阵风头过了,沈清渊放弃找人了,他就可以偷偷把人接回来慢慢报复。
他花重金雇了两个亡命之徒押送春喜,在云州接头后,那两个人就会被灭口,而云州的人除了奶娘,根本没人知道是在为他做事,更不可能知道春喜的身份。
完整的计划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竟然让春喜又回到了瀚京。
春喜知道他全部的计划了吗?她有人证吗?她跟沈清渊说过了吗?
回家的路上,无数疑问涌入卫凌泽的脑子,以至于他顾不上萧清禾会不会察觉什么,只想从萧清禾口中了解更多的讯息。
听完卫凌泽的问话,萧清禾的眼神越发冷了:“你突然这么关心小婶婶做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
卫凌泽猛然怒吼,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萧清禾被他吼得浑身一颤,之前被扼住喉咙的恐惧又涌上心头,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刺激卫凌泽,如实道:“小婶婶是在徐州被誉王世子妃的人救下来的,绑架她的绑匪均已被杀,誉王世子妃得知小婶婶的身份后,便带着小婶婶和她侄儿一起回京。”
徐州?
不对,他制定的路线根本不会经过徐州,又怎么可能遇到誉王世子妃?
曹春喜在撒谎!
可誉王世子妃根本不认识曹春喜,怎么会帮着她撒谎呢?
卫凌泽想不通,只能狐疑地看向萧清禾,萧清禾冷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找誉王世子妃求证,而且皇后和太后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这件事一定有问题,他必须查清楚才行!
卫凌泽心急如焚,丢下萧清禾大步离开。
等他走出很远,萧清禾才垮了肩膀松懈下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她早就不爱他了。
幸好她早就下定决心要离开,后半辈子不用一直生活在这样的恐惧之中。
夜幕降临,沈清渊才踏着烛火来接春喜。
恒阳公主尚未尽兴,还想拉着沈清渊一起喝,被沈清渊拒绝:“明日还有公务要处理,为免误事,下官不能喝。”
“嘁,人老了就是没劲。”
恒阳公主很是嫌弃,还要拉着春喜继续喝,沈清渊直接把春喜拦腰抱起:“时辰不早了,下官先带内子回家了。”
“不行……”
恒阳公主想留人,被驸马及时拦住:“沈夫人该回家了,公主还想喝,我可以奉陪到底。”
沈清渊很快抱着春喜离开,恒阳公主盯着驸马那张脸看了半晌,最后嫌弃道:“你这张老脸我都看腻了,没劲。”
“过去十年公主光顾着看别人去了,何曾正眼看过我,怎么就腻了呢?”
驸马语气哀怨,约莫觉得他说这话有道理,恒阳公主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
“温砚书,你这张脸生得可真好啊,这么多年,本公主阅男无数,也没找到比你更好看的,若不是被这张脸蛊惑,本公主也不至于被人指指点点,平白浪费了十年光阴。”
十年啊。
不是一日两日,而是三千多个日日夜夜。
这可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光景。
恒阳公主明显醉了,眼尾控制不住泛红,温砚书半跪在她面前,轻柔地帮她拭去眼尾的水光。
“是我不好,虚耗了公主这么多年,以后我会好好弥补公主的。”
“你拿什么弥补,你赔得起吗?”
恒阳公主说着要拂开温砚书的手,却被温砚书抓住,强势地与她十指相扣:“我可以拿我拥有的一切弥补,这辈子赔不完,下辈子下下辈子接着赔,直到公主觉得赔清了为止。”
这话说得倒是挺好听的。
恒阳公主勾了勾唇,而后猛然倾身,一口咬住温砚书的唇。
狗东西,白白浪费十年,你现在倒是知道该怎么说话哄本公主开心了。
恒阳公主咬得挺狠,温砚书吃痛地闷哼一声,呼吸微乱,但他没有退后,反而扣住恒阳公主的脑袋,和她贴得更紧。
“公主,上次借种好像没有成功,再来一次,如何?”
“好啊,你求本公主啊。”
温砚书支起脑袋,被咬破的唇瓣涌出血珠,近乎妖冶:“公主殿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