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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彦质拉着杨元嗣的手,非要他到府上一聚,眼看盛情难却,杨元嗣只能客随主便。

府州的大街分为三横四纵,折彦质的家宅在城东南角,占了好大一片地面。

等分宾主落座,折彦质询问杨元嗣为何到府州来。

杨元嗣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跟折彦质说了一遍。

折彦质听完了也感叹不已,说道:“如此说来,那金国确实不容小觑。”

杨元嗣急忙问道:“贤弟为何如此说?”

折彦质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跟兄长志趣相投,你对我又有救命之恩,家丑也不怕外扬了。”

折家历代家主都是惊才绝艳,说一不二的人物,折可求也是这样的人物。

他从小勤练武艺,熟读兵法,虽然武艺没有十分出众,但是计谋胆识都是顶尖。

自从他继承了家主之位,励精图治,通过掌控草原贸易要道收取赋税,大大增强了折家的财力。

随着财力的增长,折家军的军力也随之膨胀起来,达到了五万之众。

折可求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他明面上只是一个府州知州,在朝廷上算是一个中等官吏。

有野心没实力的人通常结局不太好,有实力没野心的人基本都能平安落地。

既有野心又有实力的人结局往往会有两个极端,不信请看安禄山。

现在这个世道,除了官家自己和那一群指挥诗词歌赋的士大夫,但凡有点儿眼光的人都知道,天下大乱不远了。

折可求当然是个有眼光的人,他的实力和野心越来越大。

由于府州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权力结构,折家从来就不是什么忠君爱国的道德君子。

折彦质能跟杨元嗣说这些,真是将他当成自己的贴心兄弟了。

他本人对于大宋还是忠心耿耿的,要不也至于差点儿在杭州城下丧命。

现在最要命的不是折彦质和折可求的理念不合,是他们两个的利益发生了直接冲突。

折家继承人的规矩向来是立贤不立长,谁有能力谁上。

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来下一代里折彦质是最有能力的那个。

可是折可求却并不这么认为,他想扶持自己的儿子折彦文上位。

折彦文这人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文采武功都只能算中等,跟折彦质相差甚远。

围绕着继承人的问题,折家内部就分成了两派,彼此基本上势均力敌。

刚才那个虞侯就是折可求的人,要是没有杨元嗣在,这彦质也不敢如此处罚他。

这么看来倒是杨元嗣帮了折彦质的忙了。

杨元嗣对于折家这些内斗不感兴趣,他只是喜欢折彦质这个人。

“倘若在府州有什么不如意,到登州来找我,断不可委屈了贤弟。”

折彦质听他说这话,心中感激,叹了一口气,“有兄长这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只是小弟担心的不是这个。”

杨元嗣听他说了这么长时间,心想你倒是快说正题啊。

还有什么事情比你争夺家主更重要啊。

折彦质接下来的话才真正的让杨元嗣震惊无比。

据可靠的消息,上个月有金国的探子来拜访过折可求,具体谈了什么却是无人知晓。

折彦质认为如果对朝廷不满,割据一方还可以接受,但是作石敬瑭他是万万不肯的。

杨元嗣对折彦质的态度深感欣慰,封建教育虽然保守腐朽,可是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也是丝毫不含糊的。

他担心的点在于金国的探子已经能够找到折可求了,那么其他的人呢?

杨元嗣从草原一路走来,至少塞外大部分地方现在还是辽国的范围。

金国探子能够千里迢迢从草原赶过来,说明他们肯定有自己的通道网络,这就很危险了。

府州的位置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的战略性。

历来草原蛮族想要入侵中原,只有东西两条路可以走。

宋朝之所以被很多人认为不是一个大一统王朝,很大的原因在于他的领土面积。

辽国的西京其实就是现在的大同,杨元嗣搞清楚后也感叹不已。

大宋确实太拉垮了。

金国如果从东路入侵,毫无疑问可以将燕云十六州作为跳板,直接南下。

如果从西路进攻,线路就有很多选择了。

杨元嗣一猜就知道金国探子跟折可求谈什么了:借道!

有时候你不得不觉得一切都是天意,杨元嗣感叹上天让他遇到了折彦质。

要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折可求可能变节,他带领金军骑兵南下,有可能一直打到汴梁,具体路线可以参考田虎。

杨元嗣握住折彦质的手,郑重地说道:“大节不可亏,贤弟一定要牢记在心里!”

折彦质咬牙切齿道:“到了万不得已,大义灭亲而已,我跟哥哥说这些,是有求于你。”

原来是上次在杭州,折家的骑兵损失惨重,现在严重缺乏战马。

杨元嗣哈哈大笑,“你要说别的我没有,战马要多少有多少!”

折彦质大喜过望,晚上两人又讨论些阵法,喝了半夜酒。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杨元嗣着急要返回汴梁,折彦质颇有不舍之意。

他给杨元嗣准备了一匹好马,里外换了一身衣服,洒泪相别。

杨元嗣又跟折彦质交代了一些具体的联络方法,等回到汴梁后他想让花荣安排登州的谍子在府州建立一个长久的据点,方便来往联系。

从府州到汴梁,一路上要穿越几乎整个大宋的边军防线。

杨元嗣一路走一路观察,普遍来说宋军的防守不论从兵员素质还是装备条件来说,都是比较拉垮的。

最精锐的西军全部顶在第一线,一旦敌人突破了西军的防守,基本上来说南下就势如破竹了。

正是怀着这种忧虑的心情,杨元嗣回到了汴梁。

其实汴梁里面的人比他更忧虑,杨景川知道了元嗣一个人要去草原后,心里是既震惊又无奈。

这个阿哥有时候太异想天开了,他现在不是那个牛头山的寨主了,随便一个决策都事关百万人的生死。

如此重大的决定,他却当做儿戏。

这时候看他平安返回,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也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