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傲宇缓缓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抬手遮挡。等视线逐渐清晰,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所老旧的学校操场上。斑驳的红色跑道,掉漆的篮球架,还有远处那栋爬满常春藤的教学楼——一切都透着诡异的熟悉感。
\"这是...那个陈风的梦里?\"他挠了挠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那家伙是为了让我回响啊...\"
微风拂过,带来一股油墨和粉笔灰混合的气味。程傲宇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女生,她正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一棵梧桐树下。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上前询问时,女生突然迈步向前——径直穿过了粗壮的树干,就像穿过一层薄雾般轻松。
\"......\"程傲宇的嘴角抽了抽,\"嗯,还真的是梦,不然这也太离谱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掌心泛着半透明的光泽。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教学楼里传来隐约的读书声,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空旷的教室里炸开。程傲宇的脸颊火辣辣地疼,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课桌椅。
\"陈风?!\"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
陈风站在窗边,午后的阳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他甩了甩打人的右手,咧嘴一笑:\"反应太慢了,菜鸟。\"
程傲宇这才注意到,陈风的身影在梦境中显得很不稳定——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教室的墙壁也在微微扭曲,仿佛在排斥这个外来者。
\"入梦的原理是进入别人的意识...\"程傲宇恍然大悟,\"但即便是我的梦境,也会本能地排斥入侵者...\"
\"bingo!\"陈风打了个响指,身影又闪烁了几下,\"所以理论上,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他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又是一拳挥来。
\"砰!\"
程傲宇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陈风脸上,却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两人同时从梦境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咳咳...\"程傲宇捂着发疼的拳头,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多谢大哥指点。\"
不远处,郑应雄和甜甜正蹲在路边分食一袋面包。小男孩敏锐地抬起头,小鼻子抽了抽:\"醒了?\"他掰下一块面包递给甜甜,\"姐姐,他们醒了。\"
陈风揉了揉发红的脸颊,笑得没心没肺:\"可以啊小子,这一拳够劲儿。\"他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站起来,\"在梦里挨揍居然能疼到现实,你这入梦有点意思。”
程傲宇郑重地抱拳行礼:\"要不是大哥用这种方式引导,我可能永远都参不透回响的真谛。\"
\"少来这套。\"陈风摆摆手,棒球帽下的眼睛却带着笑意,\"程傲宇啊,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他转身走向街道尽头,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潇洒,\"要是想报恩...就等我们下次相遇的时候吧。
叶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刀柄,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保持着清醒。
\"猫队全员复活...\"他自言自语道,\"叶二十二现在很难杀,总不会这么巧遇上...\"
命运仿佛在嘲笑他的判断。
拐角处的巷子里,叶二十二正蹲在一个血泊中的男人身旁。她的马尾辫垂在肩头,白大褂下摆已经浸透了鲜血。
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在天马时刻被黑线擦过,内脏受了重伤。
叶白的脚步声惊动了叶二十二。她猛地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真巧。\"叶白说。
太巧了。巧得不像巧合。巧得让他怀疑是不是云瑶的\"强运\"在作祟,就是他自己的回响才是真正的\"强运\"。
叶二十二的手还按在伤者的伤口上,鲜血从她的指缝间不断涌出。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叶白没给她机会。
刀光闪过。
叶二十二的身体僵住了。她缓缓低头,看见自己的白大褂上绽开一朵鲜红的花。那把刀精准地刺穿了她的心脏,就像她曾经在手术台上做过无数次的心脏穿刺一样精准。
叶白拔出刀,看着叶二十二倒在那个垂死的男人身上。两个人的血交融在一起,在水泥地上汇成一片小小的湖泊。
\"反正...\"叶白甩了甩刀上的血珠,\"你也活不下去了。\"
叶白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在夕阳下像两片凋零的落叶般依偎在一起,随后又被叶白带来的风吹散了。
齐夏的手指轻轻拂过地虎手臂上的伤口,眉头越皱越紧。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明显不是普通打斗造成的。
\"虎,\"齐夏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伤是怎么回事?\"
地虎低着头,粗壮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他那双总是充满斗志的虎眼此刻躲闪着,连标志性的虎须都耷拉下来。
\"我...那个...\"地虎支支吾吾,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咕噜声。
齐夏叹了口气,双手按住地虎的肩膀:\"虎,有我在。\"他的声音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发生什么事了?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会解决。\"
地虎的耳朵抖了抖,终于抬起头:\"齐夏...我把事情搞砸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沮丧,\"反叛军...出问题了。\"
地虎、地羊、地狗三个生肖围坐在一张木桌旁,桌上摆满了食物——这在终焉之地是罕见的奢侈。地羊面前放着一盘烤得焦黑的肉,他修长的手指正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赔钱虎,\"地羊突然开口,羊眼中闪烁着讥讽的光芒,\"差不多得了吧?都一天了,你还不死心吗?\"
地虎摇摇头,虎尾烦躁地拍打着椅背:\"不,这次不一样。\"他的声音异常坚定,\"我想了一天,现在的思维前所未有的透彻。\"
地狗默默啃着一根骨头,狗耳朵警觉地竖着。车厢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地羊的嘴角抽搐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透彻?你告诉我你的思维很透彻?\"
地虎认真地点头,虎须随着动作一颤一颤:\"当然!只要让我多想想,总会想到的。\"他伸出爪子比划着,\"而且羊哥的计划应该是这样——我们在这里行动,他在外面动脑子。\"
地狗把脸埋进爪子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不是...你们这是有心灵感应吗?\"
\"不啊!\"地虎瞪圆了眼睛,一脸理所当然,\"我这个笨脑袋能想到的事情,羊哥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车厢内的空气凝固了一秒。
地羊的餐刀\"当啷\"一声掉在铁桌上:\"你这也想得太多了吧!\"他的羊角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首先,你怎么确定他就是'羊哥'?其次,他根本没有记忆!最后——\"地羊拍案而起,\"你让他怎么猜到你在想什么?!\"
地虎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尾巴悠闲地摇晃着:\"其实...这里的一切都有一个原因。\"他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就会所向披靡!有了这个原因,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