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穆的母亲走得比逸辰的母亲还早些。这孩子小的时候,最是开朗调皮,但母亲死后就性情大变。”
安阳郡主看着关子穆离去的背影道。
“武安侯很快就续娶了新夫人,他在继母身上没少吃苦头,武安侯也不是个好的,我和阿欣便将他接到身边教养。那时的他,整个人和个刺猬一样,躲在床底下不出来,不吃不喝,觉得全天下都要害他。”
“那会儿永宁刚学会爬,总爱爬到床底下找他,也会拿些吃的给他,他才慢慢恢复过来。我将他当自己儿子养,也顾着和他母亲的情义,所以他及冠后,我便去求了先帝,世子之位才落到了他头上,不然按武安侯那个性子,还不知道会给哪个儿子的!”
“原先他对武安侯府之事从不上心,让他在朝中领个职位也不肯,一副游戏人间,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这次皇上让他协助逸辰处理地宫之事,他也没推脱,似乎还有心清理武安侯府,日子一下有了目标,所以我这心里,难免上心几分。”
“母亲将世子当自己的孩子,自是会事事担心。”
林萱拍了拍安阳郡主的手,表示理解。
只是协助沈逸辰处理地宫之事?
清理武安侯府?
这些都是上辈子没有发生的事情。
当然,上辈子,地宫之事也没有暴露出来。
不过,关子穆确实是将她上次的话听进去了吧?
那这辈子,他的结局,也会不一样一些吧……
————
几天之后,林萱的身体已经养回了大半。
霜花被抓后,问她什么都不说,只说要关子穆将庄子里的东西全毁了,她才会告诉他想知道的。
关子穆可不是受人威胁的人。
不再审问她,只让人将她关在小黑屋里,一天一个馒头的养着。
反正,他有的是耐心。
林萱这几日,已经将关子穆给她的东西全都看了,也是时候解决陈如兰的事情了。
她收拾好,刚走到门口,沈逸辰已经等在了院门外。
“大人怎么在这?不是在忙吗?”
林萱有些许差异。
她能动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将那日见过的光明邪教教主的小半张脸画给了沈逸辰。
况且地宫之事,一看就牵涉甚大,沈逸辰这几日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
加之,虽然沈逸辰及时出现救了她,但他们之前,可正在闹和离呢……
“不是要去找陈如兰算账吗?”
沈逸辰道。
“既然牵扯到我的,我自然也应该在场。”
实际上,他昨日听说林萱今日要去找陈如兰算账,担心陈如兰再次对林萱不利,所以连夜处理了一些要紧的事情,今天陪着林萱一起去。
林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往外走。
陈如兰虽一直被关在院子里,但她却有自己的渠道,能探听到一些外面的情况。
她知道,林萱又一次被救回来了。
她恨得牙痒痒。
林萱,为什么命这么硬!都已经到了地宫了,竟还死不了!
同时,她也在想,既然林萱回来了,那放在庄子上的东西呢?
若是林萱拿到了庄子上的东西,对她非常不利。
如今沈逸辰的人把守院子,她根本逃不出去,那她又该如何?
只是等了好几日,林萱都没找上门,陈如兰心中带着一丝侥幸。
莫不是,霜花已经及时将东西都毁了?
虽然她损失惨重,但起码,曾经的证据都毁了……
只是她的心还没放下多久,锦衣卫就已经推门进来。
“指挥使大人和夫人有请!”
陈如兰心想,终于来了,悄悄将一颗药丸藏入口中……
陈如兰和沈闻达跟在锦衣卫身后,走进正堂,就看见三位族老和老夫人已经坐在了上首,沈闻柏和沈逸辰夫妻坐在了下首。
沈文德呷了口茶,看向陈如兰的眼中,有些意味深长。
老夫人头上绑着抹额,旁边的嬷嬷帮她揉着肩。
沈闻柏朝沈闻达见了个礼,沈逸辰夫妻坐着没动。
林萱都还未开口,陈如兰已经先发制人。
“萱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前几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逸辰连夜带着锦衣卫强闯母亲院子,问你在哪里,还差点杀了母亲。”
陈如兰抹了抹眼角。
“还好伯爷及时赶到,只是逸辰关押母亲事小,怎能连同伯爷一起关押?这传出去,让伯爷还怎么见人,对逸辰的名声也不好!”
陈如兰句句没有指责,却句句都透出极大的信息。
她林萱去了哪里,深夜不归,连沈逸辰都找不到,有违妇德。
而沈逸辰居然带着锦衣卫强闯伯夫人的院子,还差点杀人,之后更是关押继母与亲生父亲,实在是有违伦常。
提到这儿,沈闻达在陈如兰的院子里关了好几天,也是心中有气。
但到底心里对沈逸辰有愧,只狠狠瞪了一眼,道。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逸辰下次可不许冲动行事!”
陈如兰气得指甲都掐紧肉里。
她先发制人,将沈逸辰夫妇的事情说出来,结果沈闻达就轻飘飘揭过去了!
老夫人却在此时掀了掀眼皮。
“之前便传出过一些萱儿私德有亏的流言,如今又是深夜不在府中,萱儿这是去哪儿了?我们伯府虽不如前些年鼎盛,但这清白名声,可不能毁了。”
林萱挑了挑眉,看向陈如兰。
“我去了哪里,大夫人真的不知道吗?”
陈如兰还是那套说词。
“我一直都在院中礼佛,并未见过你,又怎么会知道你去了哪儿?还有伯爷可以为我做证。”
“有些事,倒也不必大夫人亲自出手呢。”
林萱挥了挥手。
“将大夫人的陪嫁丫鬟,霜花嬷嬷带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