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不会等待风暴过去,而是去学习如何在风暴中翱翔。”
“世上任何美好的东西,都是稀少的。”
“等待,就是在自我放弃。”
“同样的权力,它只属于敢于参与搏杀的人。”
“第二重要因素,就是军事执行力。”
“核心要点就是组织建设,将百姓从散兵游勇完成到纪律化军队的转变。”
“我们的目标是实现从‘流寇’到‘政权’的转型。”
“军事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为政权保驾护航,以及摧毁敌方的制度运行。”
“当然,力图一步到位,那太容易扯到蛋了。”
“可以分阶段推进:初期以游击战消耗敌军,中期争夺战略要地,后期整合多方势力。”
“真是厉害!”
刘邦等人已经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梦。
天幕,太强大了。
但是,他们也要在未来的大变局中,获得自己的地位与身份。
听着涂羽一一将这些要点,揉碎了掰开了来讲。
让,天幕下的众人,对于如何从无到有地建立一个政权,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
“萧何、张良、韩信,你们可还有闯出‘汉初三杰’这等名号的志气?”
刘邦挥了挥手中的笔记,挑衅地问道。
“名号是打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韩信酷酷地回了一句,便低头记录起涂羽的话。
另外两人只是看了一眼刘邦,便相视而笑,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前期新生政权实力孱弱,一定要采用灵活战术,即避实击虚,运动作战。”
“不要急于求成,要做到消化敌人资源、以战养战、分化敌人为主。”
“如避开坚城攻坚,可以学习黄巢的“转战万里,不据城池”,通过运动战,大量消耗朝廷的钱粮。”
“或如李自成“避实击虚”瓦解明军围剿,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活着是第一要务!”
“而在制定战略上,要做到非对称战争的维度操控。”
“简单说,就是要学会夹缝中生存。”
“夹缝中求生存?”张良有些诧异。
他所学的兵书《黄石公三略》,是通过构建了“政治—军事—民心”三位一体的治国框架。
这些都是在宏大叙事中做文章。
这种螺蛳壳中做道场,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与接触过的。
“如何做到呢?”
“第一种角度:流动性溢价。就是以己一技之长同敌方竞争,争夺空间与时间上的优势。”
“如明末李自成建立‘五营军制’,实现日行180里的机动能力。而明军只能日行60里,这就形成3倍时空优势。行兵布局就可以很从容了。”
“第二种:认知域作战。就是要深入了解敌人认知上的缺陷。”
“如元末张士诚利用元朝人迷信,在苏州搞出个‘二十八个江南天子’,让元廷误判威胁方向,为自己夺取高邮创造了战机。”
“第三种:生态链打击。就是利用生物摧毁敌方的生产体系。”
“明末农民军就有释放数万头梅花鹿,啃食庄稼引发次生灾害,使地主武装后勤崩溃速度加快40%。”
“原来是这样。就是盯着对方行政运行,以及军事行动的配合的各个方面进行进攻。”
张良开动聪明的大脑,刹那便明白了。
“你,明白啥?”
刘邦对于涂羽所讲,他只是记住了所讲。
但是,想窥探其中揭露的逻辑,并没有一点思路。
“他的意思就是说,用于军事的资源,它来源于生产、运输、分发使用等多个环节。”
张良想了想,便将自己的理解向刘邦说明。
“这些环节多而杂,敌方是没有能力完全维护好的。”
“为了竞争中获得优势,可有针对性的集中资源培养出自己的优势。”
“那么对方的认知、行动上的漏洞,己方就可以有针对性的,让对方大量消耗自己的资源。”
“这是把战争定义为比拼消耗资源的争夺,不是我们如今认知的胜负观念。”
“人也是一种资源。”
“一种很冷酷的思考方式。”
刘邦陷入了思考,同时,萧何等人也感觉耳目一新。
“资源积累,更简单说,是让起义成果经过制度转换成资源。”
接着传来天幕的声音,继续着传到天下的事业。
“这就是建立生产关系。”
“你说生产力?拜托,你是起义推翻旧朝廷,生产力会有什么天差地别的差距吗?”
“如何实践?可从两个方面来说。”
“1、建立成熟的行政体系。”
“元末朱元璋就是比陈友谅先建立了成熟的‘行省-府-县-都图’四级行政体系,使其起义成果转化效率比陈友谅高3倍。从而获得最后的成功。”
“2、重视技术熟练的工匠。熟练工生产效率更高,同时能够很好的形成传帮带效应。”
············
始皇36年5月10日,庐江郡,番阳。
晨光熹微,薄薄的河雾,昭示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然而,对于冯劫而言,今日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此时番阳城外,密密麻麻都是王仲带来的叛军,正是那“甲光向日金鳞开”。
“将军,叛军人数越来越多,将士们快撑不住了。”
冯劫的副将满脸愁容地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望着城外叛军,冯劫的意识模糊的状态更加严重了。
“本来好好的,一路追着叛军打杀,战功斐然。”
“怎么突然间,我就是带领着残兵来到这番阳城?”
他记得接到始皇给的封侯旨意,就好似在昨天。
如今,他就看见了一波又一波地冲击而来的叛军,正在攻击他把守的城池。
这局面变化太快了。
“杀啊!”
那震耳欲聋喊杀声,还是把他拉回了现实。
“草拟吗,天幕!”
看着城墙上的守军不断死亡、坠落,冯劫的心也越来越沉,不由在心中愤怒大吼。
“撑住,撑不住我们都得死,想想你们平时是如何欺辱这些贱民的。”
“落入他们手中,你们以为会落个什么好?”
一句话,让这群近卫军的军士,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惊恐让他们的身体,又一次涌出了力量。
铁剑在第七次撞击下发出哀鸣,裂缝开始清晰可见。
冯劫握紧剑柄的掌心,都被殷红染了一遍又一遍。
剑在劈开第六十五个叛军的头颅后,它像一座大山,如何用力都提不起了它一丝一毫。
“如果不是天幕那杂碎,这些泥腿子怎么敢如此。”
只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便从杀得叛军丢盔弃甲,变成了在他们的手中屡屡受挫。
如今,更是要死在这番阳城上。
簌簌!
簌簌!
簌簌!
城外突然传来诡异的破空声,不一会儿便靠近了。
看清楚了所袭来之物,是一根前面呈圆锥形带着三尺长的圆柱体。
轰隆!
一接触城墙,便腾起巨大爆炸。
“怎么可能?”
“这是···这是···雷汞吗?”
顿时,让他真的道心破碎。
雷汞,那是多么让他大秦求而不得的东西啊!
为什么会在一群泥腿子上看到了?
他心中翻涌着不解!
“天幕,在这件事一定不是真的。”
一句话,一句让他十分厌恶的话:劳动人民才是文明的承载者。
轰隆!
轰隆!
一连串的轰鸣,震得他耳膜生痛。
“啊啊啊啊···,那群泥腿子愚昧无知,怎么可能是文明的承载者?”
“天幕,你的认知,无比荒谬!”
“是我贵族!”
“是我贵族!”
“是我······哈哈哈····”
冯劫仰天大笑,内心中的绝望化作炽热的战意,冲入了起义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