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衍一回到酒店,就摸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敲下几行字。
[这两天你找个时间,先打十万块订金给张玉兰。]
[记得合约流程要走完整,汇款记录也得留好,一样都不能少。]
只要张玉兰收下这十万块订金,诈骗罪的基本要件就差不多齐了。
为什么会形成诈骗罪?
因为她一边把林妤妤“许配”给那个所谓的“有钱人”,另一边又收受江景衍的钱,这种两头通吃、以欺骗手段获取财物的行为,本身就构成了欺诈。
即便事后张玉兰把钱退了,也改变不了她已经实施诈骗行为的事实,该担的责任跑不掉。
可单这诈骗罪,判不了太重,远达不到江景衍的预期。
他要的是张玉兰一家子,一个不落全进去踩缝纫机,而且刑期都得十年往上才行。
第二天上午,江景衍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点开正是安排好的人发来的消息:
[江总,张玉兰那边刚确认收款了,我按您说的,附言写了“彩礼订金”,银行回单已经截图存档。]
[合约她也签了字按了手印,我特意让她在“自愿将林妤妤许配给乙方”那条款下面重描了一遍指印!]
江景衍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底藏着几分运筹帷幄的玩味。
李清清瞅着他这模样,忍不住歪头问。
“哥哥,你笑什么呢?”
江景衍赶紧敛了笑意,心里暗道可不能让这丫头看出自己的心思。
总不能让她觉得哥哥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把人送进去,也太不像样了。
他清了清嗓子,扯了个借口:“咳咳,没什么,就是一看见你,就觉得挺开心的。”
李清清听了,脑子里忽然冒出去年在书上看到的话。
“有些人真的会一见到对方就会忍不住笑了。”
原来自己在哥哥心里这么重要呀?她想着,脸颊悄悄热了起来,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江景衍见她对着空气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又笑什么?”
李清清仰起脸:“因为哥哥笑了呀,你笑的时候,我就也想笑啦。”
一旁的林妤妤看着兄妹俩相视而笑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悄悄扬起。
江景衍和李清清几乎同时转头看她,异口同声地问:“你又笑什么?”
林妤妤慌忙摆手:“啊...我、我没笑啊!”
江景衍故意板起脸,语气带着点玩笑的凶巴巴:“我看你就是在笑我,得打屁屁!”
林妤妤俏脸一红,转过身乖乖趴在床上,声音软得像。
“哥哥,打轻一点可以吗?”
说着,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连耳廓都透着粉。
江景衍看着她这副模样,心早就软成一滩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放得温温柔柔。
“不打了,哥哥怎么会打你呢,疼爱还来不及呢。”
一旁的李清清看得眼睛瞪圆了,悄悄在心里记了一笔——原来哥哥吃这招啊!
林妤妤坐起身,犹豫了半晌才抬头看向江景衍,声音轻轻的:“阿衍,你是不是想让我大娘他们……”
话说到一半,她咬了咬下唇,没再继续。
江景衍握住她的手,语气认真:“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林妤妤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半晌没出声。
但这沉默,已经是最明显的答案了。
那些年受过的委屈,早就在心里堆成了山,她没说“不”,便是默许了。
尤其是昨天,江景衍明明就站在她身边,大娘却半点不顾及他的感受,当着他的面一个劲给她说亲,那副把她当物品推销的样子,像根刺扎在林妤妤心里。
她对大娘一家最后那点微弱的念想,就在那一刻彻底断了。
他们对自己刻薄也就罢了,可凭什么要让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受委屈?
这份触碰底线的伤害,让她再难对那家人有半分心软。
......
......
下午,林妤妤的手机响了,是大娘打来的,语气热络得有些刻意。
“妤妤啊,下午过来一趟,我给你约了男方见见。”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止一家,但我这都是为你好,特意多托了几家媒人,你这几天每天见一个,也顺便挑挑看。”
林妤妤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里跟明镜似的。
哪是什么让她选,分明是张玉兰在背地里货比三家,看哪家能榨出更多彩礼罢了。
林妤妤开着免提,江景衍听得一清二楚。
他指尖在桌沿敲了敲,沉声道:“我陪你一起,我的人应该也在里面。”
“阿衍的人?”林妤妤眨了眨眼,有些懵。
江景衍点头,眉头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至少有一个是。”
他心里也犯嘀咕:[怎么还冒出好几家?难不成是安排的人那边出了岔子,还是张玉兰这老妖婆又琢磨出什么新花样?]
江景衍和林妤妤准备出门时,问李清清要不要一起。
李清清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不了,我昨晚没睡好,白天得补补觉。”
林妤妤一听这话,脸颊瞬间飞上一抹淡红,眼神有些闪躲。
她当然知道李清清为啥没睡好,昨晚她和江景衍在房间里说悄悄话,动静确实没太收敛。
两人离开后,李清清来到江景衍睡过的床边,抱起他用过的枕头,把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
“哥哥是变态!”
这一幕要是被江景衍撞见,保准会瞪圆了眼睛对她说:“喂,到底谁才是变态啊?”
此时的江景衍哪会知道李清清在酒店里的脑补小剧场。
他正陪着林妤妤往广场角落走,视线扫过人群时,忽然顿住了。
不远处站着个眼熟的中年男人,正是之前纠缠林妤妤的张朋辉。
江景衍挑了挑眉,心里直犯嘀咕:[前段时间明明让保镖警告过这货,没想到居然能绕到林妤妤大娘这边搭线!]
张朋辉也瞧见了林妤妤,眼睛一亮,刚要挤出笑脸凑过来打招呼,身后突然窜出辆面包车。
车门“哗啦”拉开,两个黑衣壮汉不由分说地架住他胳膊,像拖麻袋似的把人塞进了车里。
他喉咙里刚滚出半个“救”字,后颈就挨了一下,瞬间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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